(依旧会补两千字,审核比较慢,可以明天早上刷新一下再看!么么啾!)
进了腊月之后,喻家那些登门拜访的人就没有断过,喻父一个人忙不过来,便想让时深提前几天关了药铺回家帮忙。
过了小年,时深便在门上贴了个告示,说一直要等到年后初八才会开门问诊。
于佑明没有亲人在这里,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同时深一起回去。
反正每年跟着他一起回喻家过年也是喻父喻母默认的事情,平时吃饭的时候偶尔也会问一嘴,刚来铺子里帮忙时的那几年喻母更是想让他直接到喻家去住。
只是于佑明一个人散漫惯了,又不喜欢被规矩约束,再加上偶尔药铺里晚上还会去人,便还是一个人坚持守在那里。
如今过年了,总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
没什么好拿的,喻家都不缺,于佑明只拿了几身衣服,便跟着时深一起关了铺子。
等年二十九的时候抽出空回来贴对联。
因为要等着最后一个人来把药拿走,所有的人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吃晚饭的点儿,街上没什么人了,若是平时时深可能会觉得有几分孤寂,今天多了个于佑明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反倒是热闹了几分。
路过一家商铺门口的时候,于佑明想起来去年元辉说想吃过年的糖瓜,便想着帮他买上几个带回去。
时深懒得动弹,边说在门口等他。
只是于佑明前脚刚一进门,后脚便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了几个大汉,直接用帕子捂住了时深的口鼻,来不及挣扎便因为手帕上的迷香而晕了过去。
……
“这就是喻家那小子?”
“没错。如今有了他,还怕穆州渡不来吗?”
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便只觉得眼皮好似有千斤重,而且手脚都被人绑住,随意的丢在了水泥地上,时深根本使不出什么力气。
真的是造孽了,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不是在被打就是在被打的路上。
见地上的人稍微动了一下,刚才说话的人便过来毫不客气的踢了他一脚,骂道:“终于醒了,要不是还喘着气老子真以为是直接给闷死了。”
刚才说话的人正是宋耀辉和宋代江。
这几天穆州渡的火力很猛,即使当时在洛州城只带了几百人出去,但是不知道又从哪里招来了几千精兵,直接一路打到了衍州。
眼看就要攻破,衍州那边殊死一搏,给宋耀辉传来了消息。
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拖住穆州渡,给他们充足的时间等待援军到达。
如果拖不住,就不要怪他们最后和宋耀辉拼个两败俱伤。
宋耀辉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宋代江提出了这个主意:绑了喻尽晚。
如今这一脚踢在时深身上,倒是感觉不出疼,但是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虚的厉害。
刚才朦朦胧胧中,时深也大抵听懂了这人绑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威胁穆州渡。
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像穆州渡这样铁面无情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朋友放弃自己马上就要到手的城池,这时候回来甚至还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将人提到椅子上,宋代江拿着一把手枪挑起时深的下巴,左右看了几眼后嗤笑道:“原来穆州渡就喜欢这一口啊。”
“呵。”
时深冷笑一声。
将枪抵在时深的太阳穴上,宋代江歪了歪头,问道:“你笑什么?”
“我觉得你们真有意思,但凡聪明一点就能知道最近穆州渡为了和我避嫌已经断了联系,如今你又绑了我来威胁他,不是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趁人不备,时深偷偷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用手摸了摸绳子的打结处,发现是个不好解开的死结。
还真是难办。
一听这话,宋代江直接毫不留情的甩了时深一巴掌,道:“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亏,如果穆州渡不回来,我就杀了你。即便以后我死了,到时候喻家最疼爱的小儿子因为他穆州渡而丧生,喻穆两家反目,不也是两败俱伤。”
好吧,这种疯子的脑回路时深是有些无法理解的。
“你确定穆州渡那边已经收到消息了吗?”
刚才衍州那边又给宋耀辉传来了电报,说穆州渡的兵已经压到城下了,而且丝毫没有要撤退的意思。
宋代江将注意力从时深这边移开,又招呼了个人过来,冷声问道:“电报发出去了吗?”
“发出去了,穆督……穆州渡那边肯定是可以收到的。”
摆了摆手让人出去,时深趁着这个机会打量起了他现在所处的地方。
这个地方十分简陋,但是很空旷,地面又是水泥,旁边摆了几个大的木质箱子,不难看出此处应该是个废弃的工厂。
洛州城的工业发展的很少,废弃的工厂更是只有了了几处,像这样保存的比较完好的只有一处,就是在城西。
这里距离喻家很远。
“我说了,他不会来的。衍州那边本来就因为没有收到你们的布防图而有所怀疑,如今穆州渡不撤兵,你们对于他们的信任度几乎为零,还不如早点为自己考虑,找条后路。”
因为药效的关系,时深的声音很轻,但还是足以让在场的宋家父子听到。
在从时深的口中听到“布防图”三个字的时候,二人皆是一愣,随后刚才抵着他的那把枪又重新抵了过来,宋代江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谁?”
“你怎么知道,除了喻家和穆州渡,就不会有其他人来救我了呢?”
这个时候,玩的就是心理。
很明显,宋代江上钩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二人皆不敢轻举妄动,宋耀辉看着宋代江慌张的样子更是心烦,从兜里掏了根烟出来点燃,随后对着门外招了招手:“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大红色旗袍的女人就被人推了进来。
女人身材窈窕,妆容精致,年纪应该比时深要小,只是这大冬天的还穿着夏日的薄旗袍,肩上围了件兔毛的披肩,冻得瑟瑟发抖。
从女人进门起,宋代江的眼神便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只是十分隐晦,如果不是很仔细的观察根本不会发现。
只是女人根本没有看他,十分熟稔的走到了宋耀辉身边被他搂到怀里,然后烟圈轻吐,呛得她咳了一声。
随后,宋耀辉便把烟头摁在了女人的锁骨处。
对于这种情况在场众人皆是见怪不怪,只有宋代江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眼中划过意思狠戾,稍纵即逝。
扑在男人的怀里,女人被烫的闷哼一声,却不敢反抗。
如果看的仔细的话,就会发现女人这两边的锁骨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烟疤,新的旧的都有。
“怎么,心疼你的小娘了?”
见宋代江不说话,宋耀辉故意将烟头摁的更狠,抬眼看着他调笑道。
不敢同父亲反驳,宋代江只能将怒气发泄在了时深的这里。
从旁人手里拿出一根细小的竹条,直接抽在了时深的胳膊上。
转眼已经到了深夜,外面依旧没有动静。
“既然穆州渡没来,那就杀了吧。”
宋耀辉说这句话的语气如同过年杀鸡那么稀松平常。
此时时深的左臂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但是身后系着的绳子也被解了一大半。
就差一点了。
旁边拿着手枪的人已经对准了时深的脑袋,宋代江将沾满了鲜血的竹条扔到一旁,轻声道:“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一定要和穆州渡扯上关系。”
板机叩响的一刹那,时深终于恢复了自由,直接一脚踢翻了宋代江,与此同时,“嘭”的一声巨响,一颗子弹打穿了刚才拿枪的人的太阳穴。
穆州渡来了。
工厂的大门被人打开,穆州渡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里面依旧是讲究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谁身上拽下来的长枪,枪口正对着宋耀辉的头。
“看来宋督军已经等我很久了。”
门外的宋耀辉的人倒了一片,穆州渡的长靴上都带了血迹,整个人如同从地狱出来的阎王,凶狠而冷漠。
刚才还趴在人怀里的女人被吓得尖叫一声,也顾不上形象,直接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时深眼疾手快的用脚挑起地上的手枪,同样架在了宋代江的脑袋上。
屋子里的人见此状况纷纷将武器丢到地上,愣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不想死的快滚。”
这句话仿佛是午夜的特赦令,一时间一哄而散。
时深和穆州渡对视一眼,同时叩响了板机。
洛州城曾经叱咤风云的宋家父子,就这么倒在了一个寒风呼啸的夜里。
正想走过去将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女人扶起来,却不想下一秒女人就抢走了时深手里的枪,踩着高跟鞋飞快的扑了出去。
没有料到会有这种突发情况,穆州渡和时深皆被吓了一跳。
手比脑子更快一步,穆州渡的枪口稍微一动,便对准了女人的心脏。
“嘭!”
女人倒在地上,嘴里吐着鲜血,但是却依旧费力的朝着一个方向爬去。
那个地方躺着的,是宋代江。
从旧工厂出来,穆州渡见时深穿的单薄,便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给人系上,只是这一动却扯到了刚才被打的左臂。
借着月光,穆州渡这才发现时深左臂上的衣服都碎成了布条,此刻还在往外渗血。
下一秒,时深便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之中。
男人将他搂的很紧,胸膛里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穆州渡将下巴放在时深的右肩上,小心翼翼的怕再碰到他的伤口,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时间,时深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说没关系吗?好像本来穆州渡就不用对他说对不起的。
那年时深刚经历了天劫,身上正虚弱的很,法力也没有完全恢复。
恰好正逢北荒闹旱灾,钟闻溪被北荒神君请了去寻求解决之法,便只留了时深一人在三十六重天。
本来是想带人一起去,但是时深也是不想再动,便万般托词,最后实在是拗不过,钟闻溪才一步三回头的离了三十六重天,并承诺事情一旦解决就马上回来。
在床上躺了三天,时深觉得身上的骨头都要酥了,便起身在天上闲逛,逛着逛着便到了天人交界的地方。
那时候这个地方还没有人把守,只是靠时深和钟闻溪的结界撑着,如今他法力消退,结界便也弱了半分。
一些妖魔鬼怪便想起趁着这个时候越了规矩,走着捷径得道成仙。
刚到此处,时深身上的仙气便吸引了许多妖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这结界几乎要被攻破。
集了所有的法力,时深捏了个诀封了过去,只是其中有头白虎明显道行较高,一爪子拍过来竟震碎了封印。
连带着的时深自己也收到了反噬。
眼看结界要破,时深便打了个座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始重新汇聚法力。
一拳难敌四手,天劫之痛实在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恢复的,时深强行汇聚神力不成,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钟闻溪来了。
他当时也是将他搂在了怀里,说了一声对不起。
手臂上的上实在瘆人,时深不敢回去再让喻父喻母担心,便让穆州渡托人带个信儿回去,自己则跟着他回了督军府。
府里的人明显少了一大半,应该是都被穆州渡带出去了。
等着贺知山的功夫,时深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问道:“你……自己来的吗?”
就连经常跟在他身边的许魏都不在。
“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现在已经攻城了。”
在收到那封电报之后,穆州渡整个人都慌了。
比以往许魏告知他弹备不足的时候还要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