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直直照射在时柒脸颊上。
时柒本想睡到自然醒,奈何当她看到正在自己脸上愉快跳舞的小鸟时,额头飘过三条黑线。
可下一秒,她猛的抓住还算肥嘟嘟的小鸟,舔了舔嘴唇。
“噶…!”小肥鸟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安的在时柒手里挣扎着。
就这样,一人一鸟僵持不下。
时柒叹了口气,还是松开了手:“算了,还是搞点人吃的吧。”
小鸟犹如获得重生,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万丈平地高楼起,辉煌只能靠自己。
这么想着,时柒就已经撸起袖子出门寻材了。
说真的,她好像是第一次这么穷,甚至房子都需要自己动手。
村里有一片专门砍柴的树林和清澈的小溪,有不少妇人抱着衣服,用棒槌在溪边洗衣。
“呦,时柒回来了。”
路过时有妇人热情打招呼,时柒微笑着点头回应。
第一次锯木头还不太熟悉,时柒拿着锯刀朝树木砍去,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不算很壮的树纹丝不动。
时柒看着手里的锯刀,有些疑惑:“奇怪,怎么砍不动呢?”
秃秃不合时宜的出现,喃喃道:“宿主,这个工具要拉扯的。”
时柒挑眉,不自在的咳嗽一声:“咳咳,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适应一下。”
果然,时柒又拉扯着试了一下,明显好了很多。
一节节木头被她锯下整齐的摆放在一旁。
时柒越锯越来劲,不由感叹:“就是说,怎么感觉木工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难不成她成魔前天天砍树?
时柒正在异想天开的神游,突然被一道尖叫声刺激回过神。
“啊…!!!救命啊啊啊啊死人了!”一个妇女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刺激,怀里的衣服散落一地,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着,手指哆哆嗦嗦的指向河里。
几个村妇哪见过这场面,慌忙躲避,几个人围在桥后,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
时柒凝神,放下手里的锯子。
原本她是不想凑热闹的,但是奈何系统偏偏要播报。
‘叮,目标人物沈经年生命值20%…10%…5%…请宿主立刻救治,否则任务失败。’
等时柒来到河边,看到中心漂浮着被泡的泛白的人体,周围清澈的溪水都被染了红,甚至有鱼围绕在旁边,吸吮着腐肉。
浓重的腐臭味顺着风袭来,时柒心里还是一阵恶寒。
若不是还能隐隐看到小孩儿胸膛微弱的呼吸,还真的没必要救了。
时柒不敢多想,以最快速度把衣服打结连在一起,绑到自己腰上。回头蹙眉,对躲着桥后的妇人大声道:“别愣着了,人还活着,帮我拉一下,我去救人。”
几个妇人见时柒这么英勇,倒是羞愧刚刚躲起来的行为了,便快速过来帮时柒。
等这边固定好,时柒踏入溪中时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这具身体可不会水,现在还在发烧呢。
真是造孽啊。
不知道这么冷的天,不知道沈经年泡了多久。
时柒淌着水,到中心区域,由于水流湍急,水位猛涨,几乎灌到了口鼻,她一个打滑,还是呛了几口水。
秉着气,一口气潜下水,麻利的把衣服绑在沈经年的腰间。
这小孩现在看起来不过七八岁,身体太羸弱了,腰上都摸不到肉,时柒只用了一件小衣服就把人绑结实了。
等被拉上岸,时柒顾不得查看小孩儿情况,自己平躺着大口喘气。
“柒柒,你没事吧?”一个大娘关心道。
时柒摇摇头,她还好,只是好累,闭着眼不想睁开。
“诶!没事了没事了,我滴天哦,这是谁家的娃娃,大人咋个看的,怎么掉河里哦。”
“是啊,是啊,这小男孩鼻青脸肿嘞,咦,那么多伤,我看可不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咦?等下噻,俺瞅着咋那么像村东头沈家那娃娃。”一个妇人盯着,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于是几个妇人又开始议论。
“我嘞乖乖呦,他家小孩儿太惨咯,那不着调的爹,又打孩子了吧。娃娃真可怜啊…”
“之前不是跟村委会反映过吗?咋没个消息嘞。”
“人家哪管这事,都当家事儿咯。娃娃被打死都没得管,哎,摊上那种爹,咋可能过上好日子嚒。”
时柒在一片议论中,缓缓睁开眼起身,虚弱道:“姑婆们,谢谢你们咯,我没事了,等会帮这小孩儿看看,我就给他送回去。你们也受惊吓了,这衣服我整理好给你们送回去嘞。”
没别的原因,实在是这群娘们儿太吵了,她心好累。
“你一个姑娘行么小时?婶子们跟你一块吧,给他送诊所去。”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时柒连忙摆摆手。
她们到底也怕摊上人命,也不多管闲事,就带着盆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相互讨论着今日所闻。
“呼…”时柒掏了掏耳朵,世界终于清净了。
时柒想把小孩抬起,送去诊所。
毕竟她也在生病,他伤的那么重,自己可没精力救治他。
带病上班或许是一种美德,但不是她的。
可就在她快要触碰到小孩儿时,小孩儿突然睁开眼,死死的盯着她。
下一秒,她觉得脖颈处一凉。
等看清脖颈间锋利的刺刀,一种冰凉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身体本能的记忆和恐惧,在这时被无限放大。
那小小的手,拿着刀,虽然微颤,却莫名的让人心悸,那是不顾一切冰冷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和自己拼命。
时柒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死士般的眼神,空洞而冰冷。
“咳…我不去诊所,带我…去你家,不然…不然就杀了你。”小孩儿似乎用尽了浑身力气,眼底的狠厉不加掩饰,甚至…还有一丝祈求。
时柒回过神,冷静下来,两人僵持。
下一秒,时柒在沈经年的怒视下,果断拍晕了他。
“你!”晕倒前,还发出一个愤怒的单字。
时柒看着晕过去的人,夺过小刀,轻叹一声:“啧,小屁孩搁这装大爷,还真被你唬到了。”
时柒认命的背起小孩儿,又提起一捆柴火,也还算有收获的回家了。
今天盖不了房子,也算是能烧火做个热汤饭了。
等把沈经年收拾的差不多,都折腾到大半夜了。
看着炕上瘦肉如柴,鼻青脸肿看不清面貌的小孩,时柒都无法把他跟成年的沈经年混为一谈。
“哎,等你好了还是先把你送回去吧。”
她现在这情况,也养不了两个人,至于培养嘛,她一定会在精神上多帮助多温暖他的…
说完,时柒迷迷糊糊的趴在床边睡着了。
而床上的小孩似乎做了噩梦,眉头紧皱,正在拼命挣扎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