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管易:“……”
早有预谋的利用和纠缠。
石管易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声承诺居然会给自己添那么大的麻烦。
他完全低估了男人的惹祸能力。
【攻略对象石管易好感值:30%,杀戮值:69%】
望望被炸成一片废墟的主大殿,再望望男人那张诚恳无害的无辜脸,大将军的一张冷脸终于崩了。
在男人身上付出的成本太高,石管易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收手了。
他原本只以试探的态度审视这副“药”,尚且没有打算直接服用,因为在确定男人能够完全被控制之前,在他做好准备尝试用生人缓和他的病症之前,他都不会轻易接触风封,以方便随时反悔抽身。
——可风封给他带来的麻烦太多了。
他已经替男人担下了一桩罪,在朝堂上杀了一个人,甚至刚刚才给了男人承诺,他要是现在收手,完全就是浪费他先前的付出。
开弓没有回头箭。
不管风封是真心还是假意,石管易都不打算再试探了。
——他的。
只能是他的。
毒药他也囫囵咽了。
将军鹰隼般犀利凶狠的眼睛泛起血丝,他死死盯着男人的脸,额间青筋暴起,呼吸粗重如兽喘。(只是描写很生气,什么也没做啊)
“将军……”
男人又在装哭了。
感觉到了将军的情绪变化,风封的神情更加温顺,哭得也更真实娇弱惹人怜惜。
“将军不答应吗?”
男人抽泣哽咽,湿漉漉的一双眼雾蒙蒙地望着将军,眼里满是期望和信任,看得人心都要软化了。
风封是半点不担心石管易放弃他,毕竟沉没成本从一开始就很大,他越作石管易就越放不下,虽然灰兔放雷炸主大殿的行为确实有些草率,但这也确实是刺激石管易的大好时机。
——看,你付出了那么多,总该收取一些利息。
惹了那么多祸,也是得付出代价的。
你还在矜持什么?还在犹豫什么?
“祸害。”
终于。
风封步步诱导,巨大的利益网最终捕了猎物。
在男人怯怯的目光下,将军终于放弃了压抑和克制。
猛地一把掐住男人的脸,横在男人腰下的大手也忽然狠狠一捞,泄愤似的重重拧了一把掌中的软肉,
“什么时候做的?”
石管易掌住男人的脑袋,手掌猛地一压,几乎把风封的整张脸都挤在了自己的脸上。
呼哧呼哧的热气恶狠狠地喷在鼻翼上,大将军的声音厚重沙哑如同兽吼,震得人心脏都止不住的发抖。
野蛮,粗暴,凶悍,不同于先前装批式的冷淡,这才是石管易最真实的状态。
北疆战场上养出来的野狮狂兽。
【攻略对象石管易好感值:32%,杀戮值:71%】
杀戮值持续上涨,危机感直冲大脑。
人体保护机制刺激浑身细胞都拉响警报,身体开始下意识颤抖,冷汗也随之渗出。
危机感能够刺激风封的兴奋因子,极度的亢奋甚至使得他泪流不止,全身鸡皮疙瘩立起,肌肉也在瞬间绷紧预备攻击。
这是和摄政王截然不同的危险感,如果陈戚的目光像是毒蛇吐信,那石管易的眼神就像猛虎啮齿。
“不……不知道……”
强压下兴奋,风封没有泄露出那点异常的情绪。
他适时地表露出恐惧和无助,像是被将军突如其来的凶相吓得六神无主,眼泪也随即簌簌而下。
被吓懵了的男人无措地推拒着将军,可面对面目狰狞的石管易,他甚至不敢用力,只一边发抖一边怯生生的哭:“将……将军能不能放开我……别这样……我害怕呜……”
脸颊被掐的生疼,额头鼻尖都和石管易的压在一起,风封大气也不敢喘,只用力别开头不让对方的嘴贴上来,一边躲一边缩,在对方怀里抖得不成样子:“将军……将军不要这样……”
全程围观的系统:“……”
好家伙,欲擒故纵雅蠛蝶那一套可算是被你小子玩透了。
——不是,凭你那个力气,别说是推开石管易了,你给他提溜起来当扫把甩都不是问题吧。
这是看了几个G的强制爱古早文啊!
……
系统都看得出来的欲擒故纵,石管易当然也不至于看不出来。
他不反感男人做出这种小模小样来向他示弱,也不介意男人偶尔的虚伪。
相比之下,石管易更想知道风封是从哪里弄来的火药。
军中有火炮,石管易也见过火药燃烧,能把主大殿都炸毁的火药至少得有三千石,可殿中一没有硫磺味,二也没有看到火药的影子。
可他终究没有问。
“到此为止,”手臂猛地用力,石管易和男人贴得更近,他的呼吸灼烫地喷在风封脸上。
“你什么都没有做。”
“今日就当无事发生。”
反正没有人看到风封放火药,也没有人看到他点火,这件事尚且不会和风封扯上关系。
石管易的呼吸很重,他浑身肌肉绷紧,身体犹如巨石山峦般笼罩着怀里的人,眼神介于疯狂暴戾与痴迷柔和之间。
“可是……可是如果暴露了呢……”忍下被抓揉的疼痛感,男人抽噎着泼凉水,然后十分不要脸地开始甩锅,“将军,能……能不能说是你炸的啊?”
风封哭得伤心:“我……我好怕被杀头呜呜呜……”
系统:“……”
不要脸还得是你。
换作是以往,要是有人敢这样要求石管易背锅,石管易当场就能把人的脑袋拧下来堆京官。
可这种话现在从风封嘴里出来,将军却并不觉得奇怪。
自私,疯癫,狡诈,虚伪……男人几乎满身都是缺点,虽然外表极具欺骗性,但性子是毫不遮掩的恶劣。
陈戚怎么敢要这种人,怎么可能驯服得了?
掐住男人的脸吃他脸上的眼泪和血,石管易呼吸粗重嘶哑:
“只要你给的够多。”
咸腥味刺激味蕾,将军终于稍稍醒神,他松开了掐着男人脸颊的大手。
“怎样都可以。”
无视崩塌的主大殿和周围混乱的哭喊尖叫声,石管易抱着风封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宫。
……
主大殿被炸毁,满朝震惊,全京轰动。
大殿炸得蹊跷,好在爆炸时早朝提前结束,除了几个宫人,其余大臣皆无伤亡。
皇帝在回宫的路上看着大殿崩塌,脸色惨白瞳孔发颤,许久回不过神来。
“塌了……塌了?!”
大殿火光冲天,但凡早朝晚一些结束,即便皇帝不死在大火里,也要被坍塌的大殿压死在下头。
想到这里,小皇帝猛地打了个哆嗦,忽然怔道:“死……有人要孤死……”
猛地发出一声尖叫,皇帝瞳孔骤缩,他忽然嚎叫起来:“有人害孤!一个个都都要害孤!都见不得孤好!”
此刻不在摄政王身边,皇帝脸上也不见了先前的羸弱怯懦,那张尚且青涩的脸阴鸷怨愤,青白犹如厉鬼。
猛地一把掀翻面前的果盘,天子疯了似的冲下车辇。
“是不是你?!”忽然一把揪住车旁宫娥的头发,皇帝神经质地咆哮质问,“是不是你害孤?!”
他一边说,一边把宫娥往车上狂砸,周围奴婢吓得齐齐跪倒在地,抖若筛糠。
皇帝顺着一路打一路踢,鲜血不多时便将龙袍染脏,他越打越疯越打越暴躁,最后一把揪住新来的小太监,桀桀乱笑:“都看不起孤,都要害孤!!孤是皇帝!先帝正统!!凭什么看不起孤!”
皇帝一通叫喊咆哮,连身边最亲近的吕公公都被狠狠甩了两个耳光,小太监被一把甩在车下,皇帝指着他疯狂嘶吼道:“起驾!起驾!!轧死!轧死这个贱奴!!”
“都杀了!全杀了!这宫里所以贱婢都给孤杀了!!”
皇帝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宫人大开杀戒,每一次他在陈戚和石管易面前受辱,他都发泄到下人身上,这是他唯一可以控制的权利。
吕公公看着皇帝疯病大发,无可奈何,连鼻血都忙不急擦,咚的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陛下息怒!陛下不能再乱来了!”
宫里尽是摄政王的眼线,皇帝的每一句话都会清清楚楚传到摄政王耳中,要是皇帝一不小心说出点不该说的话,陈戚必定又要借机发挥。
小皇帝最恨有人阻拦告诫,吕公公话才出口,他当即便炸了,猛地一脚踢开吕公公,嘶吼冷笑:“孤连句人话都不能说了?!啊?谁都能欺辱孤?!是不是?”
“晏逢于!看见晏逢于了么?一个靠爬龙床上位的腌臜东西!他现在骑到孤头上了!!”
“他以前就像条狗!孤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皇帝面目抽搐狰狞,笑得古怪又森冷,“石管易疯了!哈哈哈哈哈……先帝碰过的货他也不嫌脏?”
小皇帝狂笑着,一件一件说起那些陈年旧事,说起皇家秘辛,疯了似的辱骂先帝和生母。
吕公公听得心惊肉跳,几乎恨不得一把捂住小皇帝的嘴。
可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光芒忽然在半空中亮起。
没等吕公公喊救驾,一个血淋淋的身影蓦然凭空出现在了龙辇前。
【皇……呲——帝,这——呲呲——是当朝皇帝……】
断断续续的电子音在半空中响起。
也是这一刻,满身是血的男人猛然痛哭出声:“救命……救命!”
“我才是真正的晏逢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