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的。
这个逼就是故意算计他。
风封知道白胥对他有想法,但没想到这人下手那么快,比他想象得还要急切。
原本以为他至少要到今晚准备好才会动手,可没想到居然那么早就按耐不住了。
“咚!”
看起来有些措不及防,男人低呼一声,直挺挺栽进了男人怀里。
皮肉碰撞造成的疼痛相较直接倒地要好一些,可终究是双方都受罪。
风封脸和鼻子重重撞上国师的胸膛,鼻子当即出血,鼻腔酸胀,眼泪也随即稀里哗啦淌了下来,而国师也被这一扑直接弹撞到了座背上,撞击声响声震耳,车厢剧颤。
“大人?”
下人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掀开车帘就要进来。
也就是这时,风封忽然清晰地感觉到一只手顺着他衣摆的切缝伸了进来。
对方的动作很轻,手指似乎在他裤腰上勾了一下,随即又轻轻抚过他的胯骨,在他腰间微不可查的揉了一下。
好家伙。
如果不是风封早有猜测,他几乎发现不了对方的动作。
而那只手的主人全程面不改色,神情平淡得好像午后喝茶,全然看不出半丝慌乱或是惊愕,更不必说是淫念或邪意。
“没事。”
没等帘子掀开,白胥开了口,淡声吩咐。
“不用管。”
如常平静的语调,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白胥的话安抚了侍人,侍人也便松了口气,放下了帘子。
白胥的手也适时地收了回去。
“……唔……”
心里啧啧称赞国师大人真是个优秀的狗比心机影帝,风封还是配合地装作什么也没发现,只低低发出一声闷哼,红着眼捂住了鼻子。
视线被泪水糊得模糊了一片,鼻血顺着鼻尖一滴滴滑落,男人勉强用手撑住国师的胸口,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马夫许是没有注意,晏大人也该小心。”
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男人的泪颜,白胥风轻云淡地关切了一句。
他的行为看不出丝毫端倪,就像个平常的前辈,向晚辈表达关切和提醒。
男人也似乎没有感觉到异常,他只忍住眼泪,极力保持镇静,强逼自己勉强稳住了人设。
然而刚刚挤掉眼眶里的泪珠,男人一睁眼,看到了白胥被他染脏了一片的官服。
“啊……”
男人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飞快闪过几分惶恐无措,眼眶更红了。
原本是准备道歉,可没等风封开口,白胥先出声了。
“脏了。”半点没给风封面子,国师低头看向衣襟上的血污,“官服不好清洗。”
白胥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听起来只是平静的陈述:“本官历年朝服从来不会沾染污物,一年一换。”
官袍一年一换,这是大多数朝臣的穿换规矩,不过奢也不过简。
一般来说大家都有两套衣服换洗,只是偶尔几位节俭的官员只备一套。
据风封所知,白胥是不止这一套衣服的,但现在他说出这种话来,明摆了是刻意刁难。
“……是下官的错。”
男人局促地抿了抿唇,面色尴尬地小声道:“下官……下官会让人替白大人洗干净……”
此时此刻,男人已经演不下去了,他小心翼翼望着白胥,语气里已经带了点乞求的意思。
然而白胥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他冷冷朝男人瞥去一眼,眼神没有半丝软化。
“本官的官袍是先帝亲自下令命尚衣监设计,前襟袖口都是金线银织,向来难以清洗,”白胥的语气依然平静,但语速加快,言语间也多出了几分压迫感,“……晏大人能确定下人有能耐毫不损折地将它洗干净?”
金线银线是用特殊工艺把金银箔裹到蚕丝上,这种丝线根本耐不住水洗,一般情况下弄脏了就等同于废了。
果然,听到白胥这话,男人的脸肉眼可见的白了,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过了好半天,男人才终于小声道:“那下官赔大人一件。”
然而白胥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显然是对他这个处理方式并不满意。
风封忍了忍,垂下头,低声又道:“下官……会想办法……”
男人似乎隐隐约约意识到了白胥的刻意刁难,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尽量试探安抚。
而白胥看着男人脸上的难堪和无助,丝毫不为所动,只道:“晏大人若是真有诚意,那不如亲自替本官洗衣,这样本官也好放心。”
白胥这话说得轻巧,可男人闻言却猛地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白胥,眼中逐渐有怒意浮现。
都是朝臣,虽然按晏逢于的思路来说,是他有意和国师交好,可白胥现在的做法分明已经逾矩了,他摔倒鼻出血也不是有意而为之,可白胥却这样恶意地打压羞辱。
然而生气也没有用,国师是少有的知道他身份的人,他惹不起,有火气也只能强忍。
于是,男人沉默片刻,缓缓点头,终于低声回应:“下官明白了。”
忍着一口气,风封从国师身上爬起,起身想要坐到一旁,可这时候,更尴尬的情况出现了。
——他每次想要起身退出男人的怀抱,都恰恰遇上马车晃动。
风封爬起来几次,又栽下去几次,手频频按上男人的胸膛,甚至偶尔有那么两次,他的脸直接撞到了白胥脸上,这一番动作下来,他活像是故意装佯占人便宜的变态。
白胥接连被扑被撞,似乎也没有感到不悦,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好整以暇地欣赏男人的狼狈和尴尬,甚至每当风封摇晃栽倒,他都还会再见缝插针地摸一下男人的腰。
白胥下手很有分寸,每一次像是蜻蜓点水,一触即收。
况且人家人设立得好,即便风封察觉到自己被摸,抬头看看他那张性冷淡似的脸,疑虑也一下就被打消了。
“艹!这个狗男人!他就是故意让宿主你往他怀里扑呢!”统子发现了端倪,当即给风封打小报告,“呜呜呜这个逼就是故意的!他给车夫手上绑了细线,只要他一拉,车夫就故意搞事!”
统子强压住飞天的嘴角,满脸痛心疾首地骂国师是个心机老狗比,居然这样套路纯真无邪的宿主。
——语气非常的虚伪。
然而风封其实并不cue这样的小骚扰,他宽容的忽略了统子虚伪的关心,只啧啧轻叹一声:“格局小了。”
“难为他花那么多功夫,本来只要一包迷药给我药翻,他就想怎么摸怎么摸了,”说到这个话题,风封非常娴熟地搞起了颜色,“这车上环境多适合,袍子一撩鸟儿一放,立马能体验一把古代版的车震,从太傅府一直摇到皇宫,姿势都够换好几个了……”
系统:“……”
好家伙。
骚还是你骚。
到底还是我道行太浅。
……
接连几次扑在国师身上,男人尴尬得抬不起头,他适时地涨红了脸,强忍羞耻小声解释:“下官不是……”
白胥配合地接话:“不是有意的。”
“本官知道。”
白胥的语气很淡,很难分辨其中情绪,但风封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我知道你图谋不轨但是为了不让你尴尬就装作没事吧”的意味。
风封:“……”
倒打一耙,就很优秀。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程,男人的脸和脖子都尴尬得红透了,那双眼睛也氤氲着快要哭出来,白胥终于见好就收。
发现马车不再摇晃,风封当即抓住机会退出国师的怀抱,飞快退到了挨近车窗的位置坐下,和白胥拉开半臂多的距离。
等到外面的侍人提醒到宫那一刻,风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了车,那模样活像车上坐了只会吃人的恶鬼。
而尚留在车上的国师静静看着男人慌忙下车的背影,目光幽幽,神情淡然。
脚步声渐远,白胥忽然伸手撩起车帘,确定男人离开后,他的喉结克制地一滚,终于撕开了先前那层清冷脱俗的外壳。
血丝缓缓漫上眼球,白胥低头看着刚刚抚摸男人的手掌,脸皮忽然开始神经质地抽搐。
“不着急……”
恶意又古怪地笑了一下,白胥哑声呢喃:“还不到时候呢……”
被厚厚衣衫掩住的位置烫得几乎发痛,男人颤抖着伸手向下把它抓住,肩膀抖动,忽然疯了似的尖声狂笑起来。
“多惹人怜惜的一张脸……你也很喜欢它是吗?”大口喘息着,白胥狠狠掐住搏动的精神处,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双眼睁大,像是对待一个急躁的友人,“别急啊……太早吓疯了,就没意思了。”
“你也想面对面地见见他,是不是?”
……
.
离开国师的视野后,风封迅速收敛了脸上的慌张和羞耻,整理着装,跟随一众朝臣到宫门前集合。
其实风封很想来一个回马枪,回去看看白胥在做什么。可他一想,要是转回去刚好看到国师大人放鸟lu管,那场面可能会比较尴尬。
好歹现在还能装装傻装装无辜,可要是撞破了人家做手艺活,他该是什么反应?
难道要一脸纯洁地问:“大人在搓澡练手速吗?”
艹。
好让人窒息的画面。
虽然尴尬的不会是他,但本着人道主义关怀,还是给白胥留点脸。
思绪万千中,宫门大开,众臣子照常入宫。
风封跟着人群走,心里思索着到时候该怎么应对摄政王,可走着走着,他忽然发觉有点不对劲。
腿上好像有东西挂着,一条嫩绿色带子长长地垂到脚踝,随着他的走动还频频沿衣摆切缝甩出来,非常的有存在感。
明明他的朝服和里衣分明都不是这个颜色。
风封下意识挤到人头密集出,趁着天还没怎么亮,悄悄把那根带子扒拉出来,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然而这一看,风封可当场愣住了。
好家伙。
千算万算算不到。
——他腰上TMD为什么挂着个花肚兜?
主色系嫩绿,图案花里胡哨还带着春|宫|图。
细细的带子松松的夹在他的裤腰里,半挂不挂的,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拖出来。
艹。
不敢想象,要是晚一点发现,这玩意在上朝的时候掉出来了,那场面会有多精彩。
风封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当时在车上,白胥挑他裤腰那一下。
——国师塞了个肚兜在他裤腰里头。
这尼玛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
旁观的统子不理解,但它大受震撼。
千言万语都化为了一句“卧槽”。
“好绿,”风封看起来倒好像不是很惊讶,他默默把花肚兜扯出来塞到衣襟里,非常淡定的评价,“不是红肚兜,差评。”
“还是格局小了。”风封总结评论,“红肚兜多经典,偏偏选个绿的,真是太不吉利了。”
系统:“……”
emmmm。
这么说吧,每次觉得自己已经够黄了的时候,风封总会告诉他一个道理。
——在变态面前,凰色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