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白抿着唇,沉默不语,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他一手插袋,另一只手随意地摆放着,头顶的灯光照射下来,他修长的身影笼罩在柔和的光辉中。
俊逸无双的脸庞随着头顶的光忽明忽暗,深邃的眼眸就像是镶嵌了璀璨星空,深不可测,眼底晦涩难辨的情绪不明。
虞靳骁的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江遇白身上散发着的冷冽气息直逼人心魄,让人不容直视。
他想了想:“晚晚睡了,我们在这里谈不太合适,去书房吧。”
江遇白跟着虞靳骁去了书房,他把门轻轻合上:“不知白爷是如何打算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是男人,看得懂你的心思,我只是我只有晚晚一个妹妹,自然是把她捧在手心里,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到她。”
说这话的时候,他漆深的眸底,满是审视。
“若是有人伤害她,无论对方是谁,我就算是倾家荡产,赔上这条命也会护着晚晚。”
虞靳骁的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气势袭人,对上江遇白冷沉的眸子,没有丝毫的畏惧。
江遇白的身份尊贵,现在他心甘情愿地当晚晚的保镖,但谁也不能确定这究竟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还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如果是后者,那就是皆大欢喜,如果是前者……那他不得不防。
江遇白抬眸,漆黑的眸子如墨一般,深不见底,被头顶强烈的光刺着,微微眯着:“我会护着大小姐,一生平安喜乐。”
听着他语气里的坚定,虞靳骁微微一怔:“白爷就这么自信?能护晚晚一辈子?”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人生漫漫,本就千变万化,更何况是人心。”虞靳骁淡淡地说道。
江遇白漆深如墨一般的瞳仁里泛着冷冽的光,薄唇微微勾起:“言语难辨,行动来证。”
虞靳骁紧蹙着的眉心舒展开来:“晚晚从小就被我们宠着,很难对其他人亲近,我看得出来,她很依赖你,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
这话说出来就连虞靳骁这个做大哥的都有点吃味,但事实就是如此。
晚晚对他的信任和依赖是深到以命相托,就像他们早就经历过生死似的。
江遇白机不可见地挑了挑眉,眼底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只是很浅很浅,不易被人察觉。
他的薄唇弯了弯,嗓音清冽:“大哥放心。”
一句大哥,证明了他的态度。
虞靳骁的心也松缓了许多:“白爷的态度我已经知道了,但晚晚和薄肆的婚约还未解除。”
江遇白的眸光冷厉,眉间尽是冷意,转而却轻轻勾起薄唇:“我相信大小姐会做出对的决定。”
虞靳骁松了一口气,他看得出来,江遇白对晚晚的感情近乎偏执地霸道,薄肆的存在随时都有可能导致他变成一颗定时炸弹。
他相信晚晚的心里自有打算,这一路走来,晚晚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躲在他的身上事事依赖他的小女孩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
但是不管怎么样,晚晚永远都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虞靳骁走到书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封请柬。
“这是薄肆命人送来的订婚请柬,订婚宴在三天后。”
江遇白垂眸看着大红色的鎏金字帖,那抹红落在了他的眼底,他近乎充斥着冰冷的眼眸里渐渐地染上了一层的猩红。
订婚宴?
他冷冽的眸光渐深,唇角微微勾起,只是不见一丝的笑容,只有冷到极致的寒凉。
江遇白半眯着眼睛,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无形之中就能把人冻住。
他拿着请柬大步流星地离开,虞靳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放心了些。
凭着江遇白的能力是一定会护住晚晚的。
依着他对晚晚的了解,她是一定会和薄肆做个了断的,而这次大肆举办的订婚宴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薄肆被当众丢了面子,指不定在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有江遇白护着晚晚,他才放心。
……
翌日一早,虞家庄园内热闹非凡。
虞庭沉着脸坐在了主位上,目光冷冽地落在了薄肆的身上,嗓音阴沉:“薄少这是何意?”
薄肆推了一下金丝眼镜,平静地看着虞庭,神色没有半分的起伏:“伯父,这些是我给晚晚准备的订婚礼,上次的订婚宴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中场离开,让晚晚受了委屈,所以这次出差回来,我就着手准备了一场订婚宴,给晚晚一个惊喜。”
虞庭紧皱着的眉头并没有因为他这话有任何的改变,反而眼底渐渐晕染上了一层的愤怒之色。
他厉声道:“你还敢提上次的事情?”
他的晚晚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委屈,却被薄肆当着整个南城的扔在了订婚宴上,晚晚的心里该有多委屈,多难受。
薄肆微微拧着眉心,俊朗的眉峰轻挑,正色道:“伯父,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还请伯父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让我可以弥补晚晚。”
虞霆虽然在气头上,但是也知道虞桑晚和薄肆的事情迟早要解决。
他半眯着眼眸,一双深邃的眼眸晦涩不明。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淡淡地说道:“你对不起的人是晚晚,你应该去求得晚晚的原谅。”
薄肆低着头:“我去看看晚晚。”
他的话音刚落,正打算抬脚去虞桑晚的房间,虞靳骁挡在了他的面前,眼底弥漫着一层重重的冰霜之色。
虞靳骁冷声地开口道:“晚晚还在休息,不便打扰,等她醒了再说吧。”
随后,他地嗓音更加冷了:“况且男女授受不亲,薄少轻自重。”
薄肆不悦地拧着眉,心底升起了一抹烦躁。
但顾忌着他是虞桑晚的大哥,他强压下心底的情绪,抬眸和虞靳骁的视线对上:“我是她的未婚夫。”
虞靳骁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透着冷漠:“未婚夫?你也知道你是晚晚的未婚夫,当众丢下她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个觉悟?只是个未婚夫而已,又不是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