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娘娘,您有喜了。”
“什么?!”
她觉得自己起猛了,一下子就不困了。
“你说,我肚子里有孩子了?”
她总共就跟那臭侍卫来了那么几回,还回回事后喝了避子汤,怎么可能?
仔细一想,她猛地一掐大腿。
有一回他中途就走了的,她没喝,没想到就那会儿中了。
不是,这也能中?
听到这个消息,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办?
她怀上了那个臭侍卫的孩子?!
太医喜上眉梢:“老臣这就给皇上汇报这个消息!”
皇上虽然得了重病,但萱妃娘娘在这时候有了喜,皇上也算后继有人。这件事对皇上的病情会有帮助,而且,这天大的喜事,一定会有赏钱。
太医喜滋滋的出去了,一旁听到的抹茶忧愁的望着她:
“公主,怎么办啊?”
陆萱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另一边,太医喜笑颜开的去了皇上的寝殿,跟他汇报了这件事。
隔着帐帘,他低沉的声音说:
“知道了,赏。”
太医领了赏钱出去了,整个皇宫都知道了,萱妃娘娘有了身孕的消息。
凤安宫。
前一秒,太后还沉浸在,孙嬷嬷向她汇报,皇上在早朝时吐血的喜悦,后一秒,便传来了萱妃怀有身孕的消息。
所有人都知道,萱妃在不久前侍寝过的事情,所以这个孩子是皇上的无疑。
原本,姜北屿无后,这个时候暴毙,那么皇位理所应当应该由他的同辈,也就是上一轮的皇子中继承,突然冒出了这个孩子,一切就变得微妙而尴尬了起来。
太后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让萱妃侍寝不过为了还北国皇帝陆衍一个人情。也为了恶心一下那个冷妃,谁知道这个陆萱的肚子那么争气,偏偏在这个时候给她弄出来一个孩子。
她一定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另一边,陆萱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暗无殇在榻上躺了两天,今日他已经恢复当值。
昨天陆萱给他擦了药之后,伤口果然愈合的很快,今天皇上在早朝上吐了血,现在是非常时刻,他必须守在皇上身边。
他在暗处,听到太医方才说的话,脑子里“嗡”了一下。
太医走后,姜北屿把他叫了出来:“你都听到了?”
暗无殇“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属下该死!”
姜北屿说:“该死什么?这个孩子是朕的,和你没有关系。”
暗无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名义上的。
姜北屿现在正需要这个孩子,来稳固他的江山。
暗无殇低头,说:“是。”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都感觉晕晕乎乎的,脚下像踩在云雾里,精神也恍恍惚惚。
直到下了值,又回到了房间里,他看见了陆萱,在他房间里等他,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你。”
他不敢看她。
“你怎么又来了?”
陆萱言简意赅:
“我有了,孩子是你的。”
“是我的……”
暗无殇喃喃说了一声,直到亲口听她说出,胸腔和脑子里才涌上后知后觉的喜悦,笑着喃喃:
“我要当爹爹了。”
陆萱很满意他的反应。
“跟我回北国吧,我们。你带着我和我们的孩子一起回去,做我的驸马。”
暗无殇却像一下子抽离回了现实,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收住了:“不行。”
“现在皇上是身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离开,况且,我生是姜国人,打算一辈子都留在姜国,我是不可能跟你去北国的。”
陆萱脸上的笑容也在瞬间消失。
“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把这个孩子弄掉呢?”
“不行!”
暗无殇连忙制止,却又不知该怎么劝说她。
如果没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让他跟她走,他肯定义正严词的拒绝她,并坚定的留在姜国,可眼下有了这个孩子,像是被拿捏住了软肋。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们再跟皇上商量一下。而且,眼下,大家都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你要怎么走?
此去北国,山高水远,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难免不遇上什么意外。”
陆萱也冷静了下来。后面一句,关于孩子的安全,的确让她思虑。
“可你觉得,皇上会放我们走吗?”
暗无殇只能继续哄:“放与不放,我们与皇上,现在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他知道,皇上让他接触陆萱的初衷,是为了让她反水,将她为姜国所用。
可以说,这是一条“美男计”。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魅力,能让这个小公主折腰,可眼下,他好像真的做到了。
陆萱盯着他,好像真的被哄住了。
他难得这样好声好气的说话。
“一条线上的蚂蚱?”
连她都不知道,她居然和姜北屿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不过,毕竟,姜北屿是他的主子,他对他忠心也没错。看在他的份上,她暂时先接受这个设定?
她哼了哼,一脸傲娇。
“那暂时先这样,我再想想办法。”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臭侍卫的脸上:
“臭侍卫,你还没说,你听了这个消息,感觉怎么样呢?”
暗无殇低了低头:“我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陆萱笑了笑,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走了。”
暗无殇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想到了与她初见时的情景。
那时,他替皇上挑盖头,当将盖头挑起,看到那个穿着凤冠霞帔,如桃花般灿烂的笑颜时,他惊为天人。
那时就在想,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媳妇,掀的是他媳妇的盖头,就好了。
不过,他那时只是想想,一闪而过的旖念。
而那忽如其来的一巴掌打醒了他,他知道,那是皇上新纳的萱妃,他不该动念,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他真实该死啊!
后来,再见她时,她每次见到他都很嫌弃,嫌弃他只是一个低贱的侍卫。他从不敢再对她动念,从没想过有一天,能真真切切的拥有她……
到今天,可不像做梦那样嘛。
他摸了摸脸颊,抿了抿唇角,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然而,一墙之隔,皇上的寝殿。
寝殿里安安静静的,熄了烛火,床帐的帘子垂下来,拉得严严实实的。
姜北屿和秦晚在床帐里面,人手一个手机。
今日,姜北屿在朝堂上吐的,是模仿剧组道具用的血包,吐血的剧情,在姜北屿之前进组训练的时候排练过了,所以看上去格外逼真。
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不发出声音,两人即使面对面,有的时候都是通过手机在聊天。
四个人的群聊格外热闹。
今日冷冽作大死,发了个头戴绿帽的表情包。
“恭喜皇上,喜得龙子。”
姜北屿发了个“别逼我扇你”的表情包。
马舒舒在下面跟了个吃瓜的表情。
然后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发了几个小人的表情包:“打起来,打起来。”
秦晚:→_→
冷冽:“皇上明日还上朝吗?”
姜北屿:“上。”
冷冽:→_→
冷冽:“皇上,臣刚刚得到消息,我们与南国的边境有人滋扰,南国的士兵与我们边境的百姓发生了冲突。”
姜北屿:“这应该就是他们计划中的,冲突会愈演愈烈引发动乱,接下来,就会让朕派你去平乱。”
冷冽:“若大家一致推选让臣平乱,臣当如何?”
姜北屿:“冷将军罹患恶疾,忽然中风倒地。”
冷冽:“可臣没有皇上这么好的演技啊。”
姜北屿甩给冷冽两本资料书的txt压缩包:《演员的自我修养》、《演员的表演技巧基础训练》”
冷冽:“……”
马舒舒:“那你明日干脆不去上朝,直接对外称病呗。”
秦晚:“此时称病,太过蹊跷,而且容易让对方生疑。就算告病,对方也可换个将帅,将冷将军的兵力调走。”
姜北屿:“晚晚有何高见?”
秦晚:“现在我们有了一个变动,那就是现在萱妃有了皇上的‘孩子’。”
秦晚:“下诏,立萱妃肚子里的孩子为太子,无论太后与北国达成了什么协议,对于北国皇帝来说,都没有让自己亲妹妹的孩子变成姜国未来皇帝的利益大,现在,萱妃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就是王炸。”
姜北屿:“你让朕立一个,不是朕血脉的孩子为太子?”
冷冽再次贱兮兮的发了个头顶绿帽的表情包。
秦晚:“这只是一时之计,滋扰姜国边境的是南国而非北国,即便冷将军逃避出兵,那南国对姜国的滋扰还是存在的,保不齐南国不会在姜国动乱的时候趁虚而入,而如果皇上能够与北国达成合作,南国就要掂量掂量了。”
马舒舒:6.
第二日。
由于昨日上朝的时候,姜北屿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吐血,所以今日,他上朝的时候,与百官之间隔了一道帘帐,摆了个榻子,他虚弱的躺在榻上。
中气不足的声音从帘帐里传出:
“朕,今日身患恶疾,所幸,老天垂怜,萱妃的腹中,终于有了朕的子嗣。”
文武百官纷纷道贺,齐声说:“恭喜皇上喜得龙子。”
姜北屿继续有气无力的说:由于朕,身患恶疾,恐将不久于人世。故,朕拟定了一个诏书,将萱妃腹中的孩子立为储君,继承朕的皇位。”
接着,让喜公公宣读诏书。
喜公公扬声读了一遍,接着将诏书展示给群臣。
诏书是昨晚姜北屿连夜写的,字迹歪歪扭扭,但盖上了鲜红的玉玺。
底下一片哗然。
一个大臣说:“不可啊!萱妃娘娘腹中的孩子还未出生,即便出生,一个刚满月的稚童怎可继承皇位?”
“朕还没死,你担心什么?”
一句话怼得那个臣子哑口无言。
是啊,只有太后一党知道他不出一个月就会暴毙,可他现在还有一口气吊着,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死呢?
另一个大臣说:“可是,萱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还未出世,皇上怎么就能认定,那是位太子呢?”
这句话才是说到点子上了。
姜北屿说:“这个简单,朕已经让太医查验过了,萱妃腹中的,的确是个男孩。”
接下来,他说:“宣胡太医,和萱妃。”
喜公公扬声说了句:“宣胡太医,萱妃娘娘。”
满头白发,胡子拉碴的胡太医和萱妃被带上了金銮殿。
这位胡太医是宫中最为德高望重的老太医,声名在外,众臣都知道他的医术。
胡太医说:“老臣知道一个秘不可宣的医术,可判断孕妇肚中孩子的男女,非寻常之时不可用,昨日,老臣受皇上所托,已经帮萱妃娘娘验过了。”
他命人取来一个瓷碗,里面盛着水,然后拿来了一张纸条。
他对众臣说:“这一张纸条,老臣已经用特殊方法处理过了,现在需要萱妃娘娘在碗中滴上两滴血,如若,纸张变成蓝色,则腹中为男孩,变成紫红色,腹中的是女孩。”
接着,另一个宫人上来,给萱妃递了一把匕首,萱妃当着众臣的面,将手指划破,将两血滴在碗里。
胡太医将纸条浸入滴了血水的碗里,众臣屏息盯着那个碗,见胡太医将纸徐徐从碗里拿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纸条变成了浅蓝色!
“真是男孩!”
前排的几个臣子发出了惊呼声。
胡太医行了个礼退下,萱妃站在旁边。
慵懒而有气无力的声音再次从帐子后面传出:
“怎么样,诸位,还有什么疑虑?”
昨天才传出萱妃有喜的消息,今天就立了太子,群臣都觉得自己被创飞了,大家面面相觑,也一时不知道该说点啥。
“那退朝吧。”姜北屿说了一句,接着,几个宫人一起抬着软塌,把他从金殿上抬走了。
另一边。
太后得知了朝堂上的消息,气得咬牙切齿。
“贱人!假的,一定是假的!”
或许从那天晚上萱妃从皇帝的寝殿出来拦她的那时候开始,她就应该意识到,萱妃已经不再是跟她一条船上的人了。
那个贱人,在她把她送到皇上的床上之后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居然还怀上了皇上的孩子,现在居然帮着皇上,跟她作对!
她冷笑一声:“哀家倒要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孙嬷嬷,走。”
(下章11月12日18:00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