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姑娘，说要买丝袜、裙子跳舞给马华看，马华可以给她买装满一个衣柜的。
并且，马华懂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尤凤霞这情况——到底是依赖马华、讨好马华，还是其他意思？
马华一时间难以确定。
况且，这年纪也挺刑的。
怎么也得两三年后再考虑。
“凤霞，这大冬天的，就不跳了吧？我虽然喜欢看你跳舞，也不能冻着你。”
马华说道。
尤凤霞听到马华这么说，顿时大受鼓舞：“没事的，哥，我愿意！”
“我想着，反正我住在这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只要哥你能心情好一点，高兴高兴，我就比什么都高兴了。”
“哥，你就给我买丝袜和裙子吧，求求你了。”
“我唱歌跳舞可好看了……”
马华有点尴尬——要说不动心，那是骗人的。
他都碰了好几个女人了，再装什么谦谦君子，着实自欺欺人。
但是这姑娘到底是报恩呢，还是讨好呢，还是另一层意思？
马华也感觉不好确定，更没办法深入交谈这個话题。
所以，犹豫了一下之后，马华说道：“凤霞，你要是真想要，这个丝袜和裙子，我的确可以给伱买回来。”
“但是有一点，我跟你提醒一下。”
“你在家如果闲着没事，可以借书来看一看，好好学习，将来如果有一天恢复高考，你上大学或中专，都是一条好出路，你说呢？”
“现在看起来，知识没用甚至可能害人，但是我想以后终究是会有用的。”
“嗯，好的，哥。”尤凤霞说道，“我听你的，你让我学习我就学习。”
“你要听我的，那丝袜和裙子——”
“那不行，我真的想要跳舞给你看。”尤凤霞渐渐不再那么害羞，态度很坚决地说道。
马华只好点点头：“行吧。”
今天还真有点忙碌——帮助尤凤霞姐弟还账，买丝袜裙子，还得去安定门那边跟何雨水约会。
尤凤霞姐弟以后要是学习，初中、高中的书籍还得想一想办法。
马华骑着自行车，到了尤凤霞原来居住的附近，根本没停留，又过了两个街口，到了那个赊账给尤凤霞姐弟的好心人家门口。
上前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应声。
马华见了人，连忙掏钱，说道：“大爷，前些天，听说您这里赊了一笔账。”
“我今天特意来给您送来。”
这大爷头发花白，大概五六十岁，见到马华掏钱要递给自己：“别，免了！”
马华诧异：“大爷，您这是——”
大爷说道：“赊账这回事，你不是事主，让事主来跟我说话。”
“再有一个，我是干什么的？凡事讲究一个吉利不吉利。”
“我这一开门，你迎头给我送钱，这是给我洒纸钱，催我赶紧上路呢？”
“所以这个钱，我不能要！”
马华惊讶不已：“大爷，您这做了好人，什么也不图，境界可就太高了！”
“我首先得感谢您，其次，不能让您吃亏。”
“您要不要想什么办法，我帮您找补找补？总不能就让您白忙活一场！”
老大爷呵呵一笑：“白事白事，到最后可不就是白忙活一场吗？”
“你要真想感谢我，就让事主来，给我买一包点心果子，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马华说道：“大爷，我实话跟您说，事主实在来不了，已经去外地了。”
“您应该知道他们俩生活不易，亲爹发配外地，亲妈先疯了又死了，实在是不容易。”
“可巧，外地有亲戚朋友，就去投靠了；我还是收了他们的信，才过来帮忙还账的。”
哪怕大爷是一位好人，马华也还是把尤凤霞姐弟的去处更改了一下。
好人，也有可能一时失言，说出不该说的话。
所以要想保密，就得尽可能绝对保密。
这位大爷听后，却是出乎意料地十分懊恼：“嗨！怎么这样！”
“我失算了！”
马华奇怪地看向这位大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失算了！”
大爷很失望地说道：“我跟你说不着这个。”
“去给我买点酒和猪头肉来，我解解馋！”
“还有，既然是还账的，你就估量着多买点酒，把钱都给我换了酒。”
这好人的嘴脸，怎么还带着变化的？
马华是真的纳闷了——这位干白事的大爷，听到尤凤霞姐弟离开，怎么还开口来一句“失算了”？
他对姐弟俩，也有什么算计？
“行，我给您买几瓶好酒，就当是还账了。”
马华骑上自行车，买了猪头肉、花生米、豆腐干几样小菜，几瓶好酒，回到了这大爷家。
大爷也是经常喝酒的，一看马华这阵势就笑了。
“好，小伙子真敞亮，欠的钱可买不了这么多东西，我占便宜了！”
“坐下一起吃点喝点？我跟你聊聊这里面的事情。”
马华点点头：“行，我陪您喝一会儿，不过时间也不能太久，我还有别的事儿。”
两人坐下，马华这才注意到大爷独身一个，没有老婆孩子。
夹菜喝酒，三两回后，大爷打开了话匣子。
“小伙子，你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说，失算了吗？”
“你以为我是什么品格高尚的好人？”
“不是，我有私心！”
“我老来无伴，无儿无女，一辈子眼看就要过去了。我是不是得考虑身后的事情？”
“我看中了那小子。”
“那小子？”马华疑惑。
“对，那个叫小勇的孩子，他孝顺，有情有义，心灵手巧。”大爷说道，“我想啊，这个账我赊给他，他得念我的情份；再之后呢，他们姐弟俩走投无路，还不上钱，生活不下去，我能帮他们。”
“然后这事情，就能够定下来了。”
“往好了说，他能认我当个爹，给我养老送终；往差了说，我这一门手艺全传给他，他不是我儿子，也是我徒弟。”
“这徒弟跟儿子一样，肯定也得给我养老送终，还把我的手艺给传承下去。”
马华明白了：“噢，是这么回事！”
“难怪您说，失算了；他们姐弟俩一走，您瞧好的人选也就没了。”
大爷端起酒杯，咂了一口，颇为忧愁：“对，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我感觉大爷您也不用感觉自己有私心，这事儿就不叫好事。”马华说道，“如果这姐弟俩不走，您帮忙养活他们，他们给您养老，这是两厢情愿的好事儿，没什么不好的。”
“您这私心，还帮助俩孩子，也挺好的啦。”
“不行，不行！”大爷摆摆手，“真正的好心肠，帮人哪能图回报？我这样带着私心，就不是好人。”
“以前寺庙有句话，叫无心为恶那就不是坏人，有心为善，那就不是善人。”
马华呵呵一笑：“大爷您这话也太偏了……能做好人好事就不容易了，谁还能管得了这么多啊？”
又陪了两杯酒，马华起身告辞：“大爷，我走了啊？”
大爷连忙站起身来：“哎，那俩孩子，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要是回来了，让他们来我这里！”
马华点点头：“行，大爷，只要他们回来，我一定好好跟他们说说这个事情。”
“还有，小心前面街上，那个叫赵化东的孙子。”大爷说道，“这小子专门跑我家来，让我多收钱，他好欺负小姑娘。”
“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马华听后，点头表示记住了。
赵化东这家伙的确不是个东西，尤小勇提起他来也是直接骂畜生。
这位大爷提供的信息，更说明他真就是个畜生。
可惜马华不在这边住，跟这边没什么联系，否则非得收拾收拾这个畜生不可。
从这位好心大爷家里离开，马华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直接骑自行车到安定门那边房屋。
一进门，何雨水正等着呢，推进来自行车，关上门。
两人便久违地亲热起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何雨水依偎在马华身旁，两人说着话。
“好久不见，真是有点忙碌了……你在洪家过得怎么样？他们家有没有出尔反尔？”
“没有。”何雨水说道，“洪家感谢我给他们家挣回来的脸面，不让外人说闲话，而且这一家人的人品真的挺好，都当我是宝贝闺女对待呢。”
“昨天吃饭他们家还问我，什么时候怀孕要孩子，到时候可得准备好了小衣服，还得好好坐月子呢。”
马华听后，也感觉挺好。
洪家这家人真不错，何雨水嫁过去，不仅是方便了马华和何雨水的感情，也的确生活的不错。
“就是我家丈夫，好像还对你有点念念不忘。”
何雨水笑着说道。
马华无语：“真的？还是假的？你别开玩笑，我哪有这样的魅力。”
“真的，他真的对你印象特别深刻。”何雨水笑着说，“不过呢，他自己也挺自卑的，说自己是个没用的东西，要是遇上喜欢的男人也不敢说。”
“一旦说了，把人家恶心坏了，他自己都感觉难受。”
马华听后，点点头：“还真是怪可怜人的。”
“希望他以后能找到两情相悦的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