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黑市的大门尚未开启，凤眠根据地图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入口。
入口处，一个头发凌乱身披蓑衣的老者拎着一壶半躺在船头，口中哼着不明的小曲。
凤眠一跃上船，来到老者身边。
老者豪爽地擦了擦嘴角的酒，满是精光的眼神审视地看着凤眠，语气懒散道，“时间未到，客官请晚些再来。”
借着披风的掩饰，凤眠从空间中取出一小瓶药酒丢给老者。
“灵泉酿，现在出发。”
老者凑到瓶口闻了闻，一点酒香也无，再看凤眠含笑的目光，毫不犹豫打开瓶盖，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从瓶口蔓延开来，老者目露诧异，一口酒入喉，老者眼神都亮了。
“好酒...好酒...价值千金，小公子爽快。”老者不舍的目光从瓶口移开，小心翼翼将瓶子盖上，揣入怀中，随后认真地看着凤眠，眼神中透着几分警告，“小公子，白天的黑市可是不法之地，你确定要进去吗？”
“正好见识一下什么您老口中的不法之地。”凤眠掀开帘子走进船舱坐下。
这时，岸边几道声音传来，“你这老头怎么回事，不是说黑市没开不让进吗？他怎么能进去。”
老者没有理会来人，拿起船桨准备出发。
凤眠依在船舱之中，跃跃欲试的眼神看着漆黑的入口。
冒险啊。
她能不期待吗？
岸上的几人见老者划动船桨，立即飞身而起。
正要靠近小船，老者挥舞着手中的船桨，一道内劲直接将几人打了回去。
“小老儿做的是生意，想要登船，一人千金。”老者慢悠悠地划动船桨，同时也在等着几人决定。
这时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从人群中挤出来对着老者吼道，“老头儿，你打劫呢，一人千金，你怎么不去抢，小爷我从前入黑市可是不要钱的。”
透过船舱的帘子，看着岸上的人。
凤眠嘴角泛起一抹淡笑，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姜家这二货居然会来黑市。
“这就是小老儿的价格，有本事你们打得过小老儿，小老儿分文不取。”老者划动船桨的速度快了许多。
看着姜启急得瞪眼的样子，凤眠突然来了兴致，掏出一瓶药丢给老者。
老者单手握着船桨，接住从后方袭来的瓷瓶，看过后问道，“小公子什么意思？”
凤眠揉了揉耳朵，缓缓开口，“他们太吵了，将他们带上吧，若路上他们继续吵就直接丢入暗河。”
老者不舍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药瓶，随后果断揣入怀中。
“小老儿多谢小公子慷慨。”老者对凤眠的态度又敬重了几分，随后不咸不淡地对姜启几人道，“你们上船，不要打扰小公子。”
姜启心中不悦，但还是率先跳上了船。
穿过漆黑的暗河，大约走了两刻钟，耳边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不透光的暗河也变得宽阔起来，入口处，老者停下了船，对姜启几人道，“几位公子可以下船了。”
姜启下船后，看着船舱中慵懒的身影，拱手问道，“敢问公子贵姓，今日之恩来日姜启定好好报答。”
此刻的姜启少了平日的嚣张跋扈，像极了一个初出江湖的侠客，一举一动间多了几分爽朗。
“开船吧。”
老者闻言，立即划动船桨，小船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暗河之上，直到前面越来越热闹，老者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公子要去什么地方，可否要小老儿送您一程。”
“不用了，就到这里吧。”凤眠整理了一下披风，挡住喉结的地方，又从空间中取了一张兔子面具戴上，整个人看上去软绵绵的，一点都不吓人。
走出船舱，老者看着凤眠的打扮，轻轻点头，“今日多谢小公子慷慨，让小老儿大赚一笔，小老儿再多叮嘱一句，黑市中财不外漏，小公子若遇到危险，可以报上小老儿的名字。”
话音落下后，凤眠耳边响起了‘寂无’二字。
凤眠拱手行礼，老者的善意她收下了，“多谢了，希望此行用不到，老人家若是酒喝完了，一个月可以找我买一壶，一壶千金，如何？”
先让姜启等人下船，便是觉得这几人不安分，担心将她牵扯其中。
由此可见，老者应该十分熟悉黑市。
若非她一开始就拿出那壶酒，只怕老者不会开船。
“多谢小公子，那小老儿有机会再找您买酒。”老者语气中透着几分愉悦。
自他握船桨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
讨好他的人不少，都是为了套取黑市情报，像凤眠这样有趣的人还真是一个都没有。
她明明不熟悉黑市，可一走进来比那些了解黑市的人还像是老江湖。
“改日再见。”凤眠飞上岸，消失在人海中。
老者摸了摸怀中的酒壶，自言自语道，“收工了，收工了……”小船飞快驶过暗河，消失在尽头的黑暗中。
人群中，凤眠默默地看着老者离开的方向。
这老人不简单啊。
白天的黑市，所有人都戴上了面具，其中数凤眠的兔子面具最为惹眼。
逛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心动东西。
凤眠心中后悔了，早知道她应该多和老船夫打听一下黑市的情况，也不会像只无头苍蝇般乱窜。
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凤眠席地而坐，面前摆上了三个瓷瓶。
轻咳两声，压低声音道，“解毒丹，万能的解毒丹，一颗三万两，一共三颗，过时不候。”
凤眠接地气的叫卖的声音，很快引来一个手握长刀带着鬼面的人。
“小兄弟，在黑市买东西得懂黑市的规矩。”
凤眠拿起其中一个药瓶，丢给来人，“够吗？”
鬼面人打开瓷瓶，闻着完全不同于之前的药香，心中存疑，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他立即改口。
“够了，小兄弟爽快。”说着鬼面人拿出一块令牌丢给凤眠，“以后来黑市凭令牌摆摊，老子罩着你。”
“多谢了。”鬼面人突然改口引起了凤眠的注意，目光悄悄环绕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心想，这偌大的黑市，这识货的人到底是谁。
另一条水道，一行三人进入黑市。
凤眠那身惹眼的白色狐裘落入一双柔和的目光中，那人看清她面具后，立即在前面的人耳边低声道，“主子，是夫人。”
前面的男子低声轻笑，“她倒是混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