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角落处的黑影，随即又打量了一下花园四周，发现暗中窥视的竟不止一人，凤眠目光微垂。
“后悔了吗？”
“没有，真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惦记我。”墨九渊声音低沉，隐约透着彻骨的冷意。
“没后悔就好。”凤眠抬头，对上他深邃的墨眸，“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灵，但我愿意相信神灵的存在。”
墨九渊不解地问道，“为何？”
凤眠拉过墨九渊的手，在他掌心写下：这些人也太明目张胆了。
口中还不忘说出自己的见解，“我觉得人应该对神灵怀有敬畏之心，心中有了敬畏才会更理智，神或许从来只存在于人心中，是悲伤难过时候支撑自己的信念，仅此而已。”
“敬畏吗？”墨九渊眸光一暗，心底多了些许嘲讽和算计。
想到医谷的人，他们不是自诩为神吗？
那么就让他来试一试，这些神是否还留有俗世的贪欲。
“眠眠，不如我们来试一试，看神灵究竟是不是一副慈悲心肠。”
听懂的墨九渊的话，凤眠轻蹙眉头，眼神中写满了不赞同，“你想以自己为诱？”
“有何不可吗？”墨九渊微微低头，“还是你舍不得我？”
“有什么舍不得的，天下好看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人，我一直以为你更喜欢坐山观虎斗呢？”
看着凤眠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墨九渊心底闪过几缕失望。
这不是他想要的吗？
各取所需。
调整好情绪后，继续开口道，“若只是坐山观虎斗岂不是太无趣了，既然医谷这么厉害，我自然不能错过，参与其中才能见真章。”
“你说得对，你掌握他们的行踪了吗？”对于医谷，凤眠也忍不住好奇。
她得找个机会见识见识，看他们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么神。
“医谷出山主要是为了惠及百姓，自然是在城外义诊，天色还早正好走一趟，眠眠有兴趣陪我一起吗？”
面对墨九渊的邀请，凤眠摇了摇头，“我想去摘星楼坐坐，不如你将医谷的消息透露给墨鸿安，让他也去找医谷的人看看。”
试探医谷，控魂散足矣。
若医谷的人能解控魂散，她心中尚有几分忌惮，若不能，她就没什么兴趣认识了。
眼下还是自己的事情要紧。
“好，我让玄黙陪你。”
“不用了。”凤眠眨了眨眼睛，借此提醒墨九渊，如今摘星楼的主人是她。
“好，那我回来的时候去接你。”
“行。”凤眠欣然同意。
他想要扮演恩爱夫妻，她奉陪便是。
医谷的人突然出现在京城，来历神秘，实力莫测，她也该为自己准备后路了。
时隔几日，凤眠突然出现在摘星楼，将春樱和春桃留在一楼用膳，自己则跟着乐旬上了四楼。
一层之隔，窗外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景。
乐旬关上房门，看着站在窗边的倩影，恭敬上前行礼，“乐旬见过主子。”
看着冰雪世界中的人间烟火，凤眠的心绪平静了许多。
这几天一直和墨九渊待在一起，有时候她都分不清是演戏还是真的了。
低头看着自己手心变薄的茧子，凤眠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乐旬，问道，“我要的人呢？”
“回禀主子，三爷说您需要的人可以在属下身边随便挑一个人，这人归主子调遣。”乐旬态度恭敬，看不出一丝异心。
这话凤眠却不敢轻信。
“听说黑市有便宜又好用的人，是不是真的。”她找沈三爷要人的初衷只是为了方便传信。
既然沈三爷信不过她，那么这个人她也就没必要选了。
被拒绝后，乐旬心底有些失望，他并不赞同沈三爷的做法。
可他同样信不过凤眠。
“是。”
“给我准备一身衣服，我现在要去黑市，对了，外面的两人帮我照看着，天黑之前我会回来。”凤眠关上窗户，取下头上的珠钗，长发散落后随意盘起。
乐旬打开侧间的房门，“主子，侧间已经备好衣服，请主子去里面换，属下在外面替主子守着。”
走进休息室，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件淡蓝色的长袍，换好后又从架子上取下一件白色的狐裘披上，严寒冬日，凤眠这一打扮倒是多了几分英气，远远一看倒像是哪家走出来的小公子。
乐旬看着凤眠明艳的容颜，小声询问道，“主子需要易容吗？”
“不用了，就这么去。”
乐旬心中疑惑，看凤眠迅速换装的样子，不像对黑市一无所知，见凤眠要离开，他才忍不住开口提醒，“主子，现在天色还早，黑市要晚一点才会开。”
“你有黑市的地图吗？”
乐旬立即从怀中掏出地图双手奉上，“可否要属下派人同行。”
乐旬明面上是摘星楼的掌柜，如今京城又是多事之秋，他不好轻易离开摘星楼。
“不用。”凤眠细细看着手中的地图，将地图全部记在脑海中，随后借着长袖的掩护直接丢入空间中。
“主子稍等。”乐旬飞快的离开房间。
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厚厚的锦囊，“主子，这是属下为您准备的十万两银票，可以用作在黑市的花费，入黑市之后，请主子尽量不要展露自己的医术，这几日盯着主子的人不少，其中不乏高手，请主子小心。”
“多谢。”凤眠也不客气，直接接过锦囊，想了想道，“你告诉沈三爷一声，我若是他，此刻已经在去龙泉行宫的路上了。”
凤眠说完打开房间的暗道走了进去。
乐旬还没弄懂凤眠话中之意，人已经消失了。
“主子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提到龙泉行宫，莫非龙泉行宫将会有大事发生。”乐旬想不通，沉思一会儿后立即派人给沈三爷送信。
与此同时，墨九渊已经抵达城外。
坐在马车中，看着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再看队伍的最前方，七八个身着白衣，身形飘逸的人正在为陆续赶来的人把脉看病。
玄黙掀开帘子一角，小声询问道，“王爷，我们的人已经排好队了，要不要现在过去。”
“医谷一共来了多少人。”
“涂砚那边说前来的人数不明。”
他漆黑又凌冽的眸子中泛起几分冷意，“好一个不明，转道去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