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玄烈手背上的青筋突出,余以诚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很快就要去冥界见黑白无常。
明明是很令人感动的一个举动,却总要被这男人赋予打打杀杀的色彩。
如果他在乎人的方式,能不要那么蛮横无理就好了。
“那你们慢慢打。”我无所谓地说道,头也不回地往电梯外走。
才走出没几步,我便听到身后的电梯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玄烈阴沉着脸从后攥紧我的手腕,嗓音低哑性感,“颜子,不许生气。”
不许生气?
他老人家说的竟然还是个陈述句?
他这是在命令我吗?
“可是你已经惹我生气了。”说这话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朝他身后的余以诚瞟了一眼。
只见余以诚狼狈地整理着冲锋衣,脖子上还有着淡淡的勒痕,黑色牛仔裤上也有着两个清晰的脚印。
如果说,这是给余以诚窝囊行为的一个惩罚,玄烈对他又打又骂足以让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受损。
玄烈不由分说地将我搂住,长臂用力地紧锢着我的身体,口吻狂妄,“颜子,你的喜怒哀乐只能由我掌控!”
“你有病吧?!”我浑身一震,埋藏在心底的脏话脱口而出。
我从未想过堂堂的冥界神祇能说出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什么叫我的喜怒哀乐只能由他掌控?
再说了,喜怒哀乐也不是我单方面就能控制的。
不可能因为别人影响到我的情绪,他便要诛人九族?
玄烈把我搂得更紧,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的眼睛,咬着牙低声咆哮,“我他妈确实病得不轻,为了你什么蠢事都干尽了!”
“你…………”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脏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我觉得他与神祇两个字毫无关系。
莫非脏话这玩意还会传染?
一时间,旁边的秘书室和职员办公室的磨砂玻璃上,趴满了黑麻麻的身影。
玄烈黑眸带着杀戮的冷意扫向玻璃上的黑影,修长的指尖往前一挥,那群趴在磨砂玻璃后面偷窥的职员,像叠罗汉般摔出门口。
见状,詹瑞达怒不可遏地指着秘书室暴躁地吼道,“白翎!给老子出来清点人数!马上裁员让他们滚蛋!”
我算是发现了,只要跟这男人在一起必定有伤亡,这才没多久的功夫,已经开除多少个人了…………
“詹总,我马上处理!”一名身材高挑,穿着黑色职业套裙的女人从秘书室走了出来,她的面容姣好,黑色的齐肩短发很是干练。
距离上次来到帝冥集团已是半年前的事,有一点我很确定,眼前的这名秘书我从未见过。
“叮———”客梯开门的声音响起,许君延领着王浩他们往这边走了过来。
待看到余以诚像缩头乌龟般窝在詹瑞达的身旁,薇妮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
王浩则完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会摸摸这里,一会对着琉璃雕塑哈气。
玄烈的脸黑到极点,眼里簇起令人不寒而栗的火苗,冷漠地下令,“城隍!通知公司所有高层,十分钟后开会!”
“其余闲杂人等,一律带去会客厅!”话落,他霸道地搂着我往前走,将所有人都撂在原地。
沉重的办公室大门瞬间被附上法术,人一走近,它便迅速敞开。
“你带我去董事长办公室干嘛?”我靠着他的胸膛,被他以羁押的姿势搂进办公室。
“治病。”他的脸部弧线绷紧,嗓音低沉如魔。
“…………”这男人也忒记仇了吧?我只是随口骂了他一句有病,他便要找我报仇。
办公室的大门又自动关上,将一切嘈杂之音都隔绝在门外。
回想上次来到这间董事长办公室光顾着归还黑卡了,压根没来得及好好欣赏。
三十层的高度,加上一整面的落地窗设计,可以望尽整个市区的繁华。
玄烈双手将我摁坐在真皮的靠椅上,他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随即在我面前单膝跪下,自然地抓起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颜子,我早已病入膏肓。”
“你瞎说什么?”我顿时睁大了眼,根本理解不了他说的话。
见我上钩,他得逞地勾了勾唇,黑眸闪着笑意的光,嗓音戏谑,“你是我的解药。”
意识到被耍,我照着他的胸膛就是一拳,没好气地瞪着他,“你说错了,我是毒药。”
“还在生气?”他轻笑一声,眸光很深,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我盯着他幽深的眸子,清晰地看着自己的倒影,方才燃起的小火苗早就不知所踪,只得诚实地摇了摇头,“以诚确实挺欠揍的。”
话一说完,连自己都惊讶了,现在的我怎会对他如此包容?
仿佛他只要不杀人放火,不诛人九族,我均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或许是我被他此时单膝下跪,类似赎罪的姿势而蛊惑,导致我的思维方式全乱了套。
玄烈突然直起身,一下子攫住我的唇热烈激吻,舌在我的嘴里肆意撩拨,交互着彼此的气息。
在我被他吻得情迷意乱之际,隔音极好的大门被突兀地敲响,吓得我慌忙地挣扎开来。
玄烈睁开迷离的眼,阴鸷地看向门口处,不悦地低咒一声,“靠!”
他不情愿地松开我,脸色臭得厉害,我走向前踮起脚尖,不太熟练的帮他整理好领带。
玄烈深深地看着我,修长的手指托起我的下巴,“为夫出去一下,你在这乖乖待着。”
我像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看着他颀长的身形一步步往外走,浑身散发着强势的气息。
对天发誓,我从未见过有谁能把一身黑西装穿得这么帅的!
大门自动打开的一刹那,詹瑞达那张略带抱歉的脸出现在门外,只见他低着头在玄烈面前说了些什么,玄烈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这个角度,我只能看见玄烈凛冽的背影,詹瑞达抱着一沓文件恭敬地跟在他身后。
被附上法术的大门再次迅速关上,隔绝了我所有的视线。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坐在真皮座椅上,百无聊赖地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清一色全是各种数据报告,还有几份没有签署的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