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我像是想到什么,有点扭捏地开口问道:“云衣,那……你们帝君大人共迎娶了几位夫人?”
“回娘娘。除了您别无她人。”
“不过………………”
一向善谈的云衣却突然间噤声,她脸上挂着闪躲的神情,不愿再往下说去。
我自然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我也不是个喜欢追根问底的人。
“娘娘,您小心慢点。这边是断情谷。”
“断情谷能斩断万千藕断丝连的情情爱爱。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它能让人瞬间忘记痛苦。”云衣指着前方不远的一处断崖,自顾自地说道。
我顺着云衣指着的方向远望过去,这是一个很唯美的地方。
断崖的石间缝隙里都盛开着艳丽的海棠花,还有一朵朵白里透红正在妖艳绽放的球兰花,它的藤蔓爬满了整个崖壁。
眼前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想不到这竟是一处如此悲情的地方。
还好我没有什么情情爱爱的烦恼……
不然光是站在这断情谷的断崖边上,都够我哭一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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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断情谷回来后我就一直坐在这张花梨木的长桌前发呆。
我百无聊赖地提起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一颗颗往口中塞去,云衣则站在身旁不断用蒲扇为我扇着风。
“云衣,你今年多大了?”
我瞅了一眼身旁跟我差不多年纪的云衣,想到她年纪轻轻便来地府当侍女,肯定受了不少的委屈。
“回娘娘。奴婢一百二十一岁了。”
“什………什么?!”
“咳……咳咳……”听到云衣的话,我太过震惊一下子被葡萄噎住,我整张脸因为剧烈咳嗽而涨得通红。
云衣赶忙放下手中的蒲扇,对着我后背着急地拍了拍。
“娘娘!娘娘,您还好吗?奴婢该死,不该吓着娘娘。”云衣焦急地看着我,她拍在我后背的手一刻也没敢停下。
“云衣,好了好了,我没事了。”我朝着云衣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停下。
“云衣,你一百多岁了怎么一点也不显老?”我大惑不解地反问道,还歪着脖子由上而下打量着跟前的云衣。
“娘娘呀~您刚可真是把奴婢吓坏了!”
云衣看到我安然无恙,她缓缓松了一口气,继续拿着蒲扇为我扇着风往下说道:“娘娘,不仅仅是奴婢,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很大的岁数,同样是容颜不老。”
我有些傻眼地看着云衣,很快,我脑海里便跳出一个好笑的想法,“云衣,你们这个岁数如果在我们阳间的话,早就被子孙万代供奉起来了,哈哈……”
“娘娘,您笑起来的模样真好看!奴婢在冥界多年,从未见过笑得如此好看之人。”云衣嬉笑道。
我无奈地对她笑了笑。
云衣这小妞,嘴巴里好似抹了蜜糖般,说出的话,能甜死个人~~~~
她简直跟我家林可一个德行,浑身上下哪有半点像一百二十一岁的样子。
这样想着,我有些好奇地再次询问道:“云衣,云衣,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帝君大人究竟多少岁了?”
还未等云衣开口回应,只见一阵清风拂过,瞬间将云衣的嘴巴牢牢闭紧,她整个人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云衣只能从鼻腔里发出微弱呜呜的声音,就连眼睛也无法睁开。
“颜子!这个问题不妨直接当面问问为夫!”
玄烈冷冽低沉的嗓音从空中幽幽传来,格外惑人心魄。
那股熟悉的檀木冷香快速地弥漫在四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我跌入一个坚硬冰冷的怀抱。
我倒吸一口气,略带不满地抬眼看着他凭空出现的颀长身影,只见他脸色臭得厉害,眼底泛着一丝寒意。
“…………”
我又忍不住害怕起来,窝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捏住他墨色玄衣的一角。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了解为夫?”
“还需从他人口中打听?!”
他冰冷地出声质问,墨黑深邃的眸深深地盯住我,仿佛能够席卷一切。
我只觉有些理亏,担忧地朝云衣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连累云衣了………
“我………只是……好奇。”我不禁弱弱地回答道,被他可怕的眼神吓得都结巴了。
玄烈单手圈住我的腰身,另一只手则伸向我额前,他冰凉的指尖沿着我的眉型轻轻抚了抚,薄唇微启:“为夫年长你一万多岁。”他这次居然破天荒地没大发雷霆。
“什么?!”我愕然地望着他。
我的老天爷!玄烈这男人都一万多岁了??
果然是老男人啊………
他这副好看的皮囊,一万多年竟经久不衰??
看着他清冷的神情,我有些谨慎地问道:“那……一万多年来,那么多女人都入不了你的眼?”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是到他这里明显是情人眼里出西瓜!!!
我就一个凡夫俗子,他老人家图什么呢??
他邪气地勾起唇,目光幽暗落在我的唇瓣上,他磁性暗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人又何曾能取代你。”
开什么玩笑!一万多岁没泡过妞,反正我是不信。
我察觉到他的注视,顺着他炙热的视线我下意识摸了摸嘴唇,而后立即用手捂住。
我的嘴唇上火干裂现在还痛着,怕一不小心又将他激怒,我故意放柔了声音,讨好地道:“玄…烈,我嘴唇很痛,这次…能不能先…欠着?”
一想到他那霸道粗暴得能吞噬一切的吻,我就浑身发抖。
“把手拿开,我看看!”他冰凉的大掌瞬间覆了上来,强势地将我捂住唇的手拿开。
他微微俯着身子,神情冷冷地扫了一眼我的嘴唇,他语气里隐约含着怒意,“受伤为何不说?”
“没有受伤。”我淡淡地开口解释,“可能是水土不服,嘴唇干裂有点疼。”
我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敢说在冥界水土不服的魂魄了吧?
虽然这个借口找得的确有点烂,但我总不能当着恶魔的面,说是被他那天恐吓到失眠熬夜,接着又整夜噩梦连连导致肝火太旺?!
看着眼前他放大的俊脸,我有些混沌茫然,完全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只能平视着他的嘴唇。
只是…………
我隐约看到他薄薄的唇瓣上,挂着一道破损的伤口,伤口略微有些发红。
他……也会受伤的么?
谁竟然能伤到他?!
我莫名想给这位英雄跪下,大喊一声服!
只是他这伤口的位置难免令人遐想………
我假装没发现,若无其事地将头转到一边。
他看到我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脸色一冷,眸光犀利地盯着我,“很好!”
很好?
谁很好?
哪里好了?
他放在我腰上的冰凉大掌,突然用力一揽将我往他怀里扣去,我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
我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着他,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又惹这尊大神生气了?
我正想开口询问,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便朝我压了下来,他薄唇轻轻覆了上来。
我震惊地睁大眼,不是说好这次先欠着的吗?神祇也如此不讲信用的?
我在他怀里扭动着,反感地想要将他推开,他霸道的声音贴着我的嘴唇传了过来,“别动,给你疗伤。”
疗伤?
疗哪门子的伤?
借机耍流氓才是真的!
只是这次,他一改之前的粗暴,他冰凉的唇如同蜻蜓点水般轻柔地吻着我,我捏着他衣角的手不禁紧了紧,心跳也不断冲刺加速着。
顷刻,他终于将我松开,俯下身子大掌扣住我的肩膀,他盯着我的目光幽暗至极,一脸的意犹未尽。
蓦地想起他方才美名其曰的“疗伤”行为,我全然不管他这会投来的死亡凝视,伸手朝嘴唇上摸了摸。
还真是……
活见鬼了不成?!
这会我嘴唇滋润得像果冻,原本干裂的伤口也完全消失。
他真的在为我疗伤……
我轻轻瞥了他一眼,他本来就法力高强神通广大,疗伤这点事对他来说本就小事一桩。
我是不是该感激他此时对我的施舍,恩赐?
尽管这疗伤的形式,我十分反感。
我叹了口气,然后挤出一个迷死人的虚伪笑容,也学着云衣她们的口吻,“谢谢帝君大人。”
“给你一秒钟,立即改口!”
他沉着脸,扣住我肩膀的大掌力道不禁加重了几分。
他似乎很不喜欢我叫他帝君大人?
那叫什么?
变态?暴君?恶魔?撒旦?
为了保命,我继续扬着假到不行的笑容,“玄烈,谢谢你。”
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真的会谢!
他的脸色总算慢慢缓了下来,大掌也从我肩膀挪开。
我暗暗腹诽,果然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