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是一场乌龙。
贺禹州牵着南漾的手,不肯松开。
犀利探究的目光,却落在了南阳身后的,贺淼的身上。
宫之谦也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这两姑娘来人流。
要做人流的不是南漾。
可不就是……
可贺淼才十九岁!
贺淼吓得浑身发抖,慢慢的向后退,退到墙壁根,距离贺禹州大概两米远,似乎这样的距离对于贺淼来说,才是安全的。
贺禹州眸光转向阴沉,一身黑衣,浑身的戾气,“贺淼,是谁的?”
贺淼长得很像年轻时候的章雅。
小脸尖尖的,可身上的气质却比章雅更温和,更柔软,也更容易被人拿捏。
贺淼压抑的哭了出来,“对不起,哥。”
贺禹州欲要上前。
南漾一把拉住了贺禹州的手,“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打她也无济于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孩子打掉。”
南漾马上就是一个母亲了。
她有过两次孕育经验。
说出打掉孩子的时候,是于心不忍的。
但是她知道,贺淼和自己不同。
她今年十九岁。
这个孩子会毁了她一辈子。
宫之谦也说道,“你带南漾去我办公室里歇一会儿吧,看你也应该是一夜未眠吧?我在这里陪着贺淼,手术成功后,我带贺淼过去。”
说罢。
宫之谦给南漾使了个眼色。
南漾拉着贺禹州去了宫之谦的办公室。
贺禹州坐在黑色沙发上,他眼眶酸涩,“你知道是谁的孩子吗?”
南漾没吭声。
她只是说,“贺淼也是缺爱的孩子,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太容易被哄骗。”
虽然从小是锦衣玉食养起来的大小姐。
可一个真正爱她的人都没有。
她甚至还不如南漾。
南漾最起码有一个真心爱他的父亲,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撑起了她的整个童年。
贺淼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些。
南漾心里有针扎的疼。
贺禹州,贺森,贺淼,说白了,都是情感不健全的人。
贺禹州把南漾捞在腿上。
他仅仅的抱着她,高挺的鼻梁,时不时的触碰着南漾的锁骨。
不一会儿。
脖颈那里,有些许的湿润感。
贺禹州说道,“漾漾,我会是个好父亲。”
不会像贺政谦那样。
南漾垂眸。
看着他的发,近在咫尺。
南漾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她轻轻的抚着他的头发,“祝你得偿所愿。”
贺禹州一顿。
他声音轻轻又痛苦,“是我们。”
南漾勾了勾唇。
没有说话。
贺淼手术成功,她被宫之谦扶着,来到了办公室。
做完人流。
脸苍白的不像话。
南漾皱了皱眉头,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
一次性纸杯放在贺淼手中时,指尖触碰,南漾手指微颤,贺淼身上冷的不像话。
南漾刚要脱下自己的外套。
一脸不耐的贺禹州已经脱下西装,重重的扔到了贺淼的身上。
开口便是呵斥,“穿上。”
离开医院时。
贺禹州抱着贺淼,南漾提着贺淼的包,跟在后面。
——
南漾一天一天数着自己的预产期。
把孩子生下来,她可能……会和温妍同归于尽吧。
这世间也没什么意思。
她也没什么留恋了。
昨天晚上她还做梦,梦到爸爸已经提前在那边把他们的新家收拾好了,就等她过去了。
家不大。
但是有爱。
贺禹州在外应酬,被不怕死的小公关下了点药,他踉踉跄跄回来。
卧室漆黑。
再也没有为他留的一盏灯了。
他失魂落魄的笑,又抵抗不住药物引起的身体的感觉。
他上了床。
撕开了南漾的睡袍,她大概因为怀孕,那里尤为丰盈白皙。
贺禹州眼眸赤红。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他很想。
可是又不敢动她,只能苦苦忍着。
大概今晚是药物作祟,也大概是药物唤起了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他疯狂的吻着南漾。
唇瓣一路蜿蜒。
南漾被窒息感弄醒,她推搡着贺禹州的肩膀,“不要。”
贺禹州抬眸,眼神炽热难耐,“你要,漾漾,会让你很舒服。”
他提起南漾的腿。
同她结合。
深深的。
瞬间,南漾咬破了唇瓣。
她好疼啊。
他们分明做着夫妻之间最亲密无间的事情,可两颗心越来越远。
南漾始终没声音。
她也没什么感觉。
这让男人稍微挫败。
夜深,他抱紧南漾,故作轻松的问道,“怎么回事?上次不是还很情动?”
南漾没回答他。
她闭上眼睛睡了。
次日。
南漾梳头时,看到梳子上掉下来的一把头发,她下意识看向镜子里面的自己。
她总觉得贺淼做完手术之后一直脸色苍白。
可她的脸色却比贺淼更苍白。
她有点无法接受自己现在的样子。
她疯狂的把掉落的头发全部收集起来,一根一根,一小把……
她跪在地上,不停的捡着。
捡不完。
捡不干净。
她气的握着拳头,在大理石地面上用力的捶打。
忽然。
她趴在那里,泣不成声。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在南漾第三次想要动手掐死那个孩子的时候,贺禹州哄着她,来到了心理咨询室。
贺禹州花重金聘请来的心理咨询师对南漾进行了心理咨询,最后只是告诉贺禹州说道,“贺太太执念成魔了,心理咨询起不到任何作用,贺先生,解开她的心结才是最重要的。”
贺禹州怔然。
他知道,南漾的心结。
是孩子的死。
是十一的死。
是南平的死。
忽然。
贺禹州自己也感觉到震颤,原来,南漾的血海深仇,这么多。
贺禹州搓了一把脸。
他走出心理咨询室。
南漾安安静静的坐在车里等他,“回家吧。”
贺禹州心头震恸。
他冲过去,把她紧紧按在怀里,“南漾,你让我该怎么办?”
南漾缓缓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贺禹州眼尾染红。
——
南漾怀孕第150天的时候,贺禹州告诉她,“爸出车祸的真相调查清楚了。”
彼时。
南漾正在织毛衣。
闻言。
毛衣针刺到了手指,她猝然抬眸,“你说,你快说。”
贺禹州握着她的肩膀,眼神晦暗,“你别激动,司机是温太太请贺政谦找的,计划是温太太和……温妍一同做出来的,漾漾,我已经把证据,提交到了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