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南漾昏昏沉沉的。
脑袋里好像填满了秤砣。
抬不起头来。
贺禹州叫了几次,也没能把人从被窝里拎出来。
他过去。
弯腰。
额头贴上她的额头,试了试,脸色微变化,“南漾,你发烧了,我们要去医院。”
南漾有气无力的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都怪你。”
昨晚。
非逼着她在落地窗旁。
她不喊「老公」就不放。
应该是着凉了。
医院。
南漾在挂水,贺禹州喂她喝了几口肉粥,南漾觉得没什么胃口,就不要喝了。
“给我手机,我追剧。”
“别看手机,头疼。”
“我无聊。”
“睡一会儿?”
“睡不着。”
“那聊聊天?”
“我还是睡吧。”
南漾闭上眼睛,恬静的小脸泛起点点虚弱的苍白,她睫毛轻颤,安心的睡了。
贺禹州守护在旁边。
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在她脸上抚摸了一下,“磨人鬼。”
睡梦中的南漾皱了皱鼻尖。
中途。
陆川过来。
把容远志为了利益将自己老婆送出去的事情告诉了贺禹州。
闻言过后。
贺禹州有些恶心。
恶心容远志,也恶心秦岭。
他也知道为什么老爷子一直不愿同秦岭太过于接近的原因。
当初找到秦岭,是因为贺禹州猜测到,容远志必定会去求秦岭。
秦岭也答应帮他们一起做局。
他当然也许诺给了秦岭丰厚的报酬。
但是丰厚的报酬之余,秦岭还是接下了容远志送来的女人。
陆川又说道,“还有,昨晚容太太主动去找了秦岭,今天一早,容家那个换了太太肝脏的小少爷,就被秘密从容家入股的医院转移到了外资医院,容远志知道了这件事情,已经去找秦岭闹了。”
贺禹州嘴角溢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继续按照原计划进行。”
陆川:“是!”
而此时。
陆川接到了一通电话。
他赶忙去露台接听,回来时,他有些畅快的说道,“容远志在秦岭那里闹了一阵,回家的时候,刹车突然不灵,在路上出车祸了,还在抢救中。”
他们还没出手,容远志就已经倒下了。
陆川心里喟叹: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陆川离开后。
南漾就睁开眼睛了。
她清澈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感情。
毋庸置疑。
她是恨程锦的。
她就是要报复程锦,让程锦一无所有,穷困潦倒,让她悔恨终生。
可是……
南漾脑海中控制不住的浮现出程锦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陪她睡觉的一幕。
没人知道她内心隐秘的欢喜。
那是时常出现在她梦中的一幕,成真的瞬间,她以为自己的童年被治愈了。
谁能想到。
那不过是邀请她进入地狱的入场券。
不过是勾引她上钩被人分食的鱼饵。
可是当她亲耳听到说,为了容家,容远志把程锦卖了,她心里还是抽搐了一下。
是不是在大家族里,什么感情,都抵不过利益权势?
只有筹码足够大。
无论是谁,都是可以被牺牲的,都是可以被舍弃的。
……
容远志断了两条腿。
祸不单行。
当天的政府采购价,同程锦拿给他的截然不同。
况且他一个价钱卖六家,引起了众怒。
他在医院里因为截肢面疼的要死要活时,家也被偷了。
眼见情况并没有转好,反而越来越差,被容远志用三寸不烂之舌哄骗的投资方和供货方迅速一纸诉状把容远志告上了法庭。
他已经没有流动资金可以执行,相应的期限内,还不上货款,只能拍卖他名下的土地宅子以及古董古玩等不动产。
贺禹州通知陆川,“等日后容家老宅进行拍卖时,务必拿下来,改成火葬场。”
陆川连声答应下来。
贺禹州拿出南漾咬在嘴里的温度计,看了看,“还是有点热。”
南漾软趴趴的倚着沙发。
斜斜的看了给她冲颗粒药的男人一眼,“容家彻底完了吧?”
贺禹州动作微顿。
他目光暗沉而犀利,“不着急,还有法外狂徒。”
南漾问道,“你还有什么招数?”
贺禹州端着药走过去。
南漾小脸皱起来,“这个又腥又苦,我不想喝了。”
贺禹州把人搂在怀里,哄着说道,“这是中成药,不伤胃,你脾胃虚弱,适合吃这种药。”
南漾敬而远之,“你说的轻巧,又不是你喝。”
她闻到药味就要吐。
遑论吞咽下去?
南漾推搡着他的胳膊,“我靠身体免疫系统抗。”
贺禹州失笑。
他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口,味蕾触碰到味道,皱了皱眉。
的确很难喝。
他倒是没声张,本来南漾就不喝,若是他也说难喝,她更要拿捏。
贺禹州面无表情的咽下去,“还好。”
南漾就从从他的怀里向外爬,“你自己喝好了。”
贺禹州又灌了自己一大口,一把拉过南漾,按在沙发上。
一手掐住她的精致小下巴。
捏开她的唇齿。
吻了上去。
药也渡进去。
南漾漂亮的眉头紧蹙,眼神充满着杀人的怨念,被迫喝光了药。
最后一口。
是他塞进来的一块酸杏干,“改改味。”
南漾抬脚踹他。
狗男人!
心甘情愿的挨了两下,贺禹州也被踹疼了,“谋杀亲夫?”
南漾气势汹汹,“逼我喝药,你和潘金莲有什么区别?”
贺禹州:“……”
握住南漾的脚踝,轻轻用力,小姑娘横陈于他的身下,“你觉得你是武大郎?”
南漾:“我比他高!”
贺禹州轻笑。
手指在她微烫的皮肤上轻轻滑动,丝绸的质感,带着肉体的软弹,处处都可人。
南漾眯着眼睛,舒服的哼唧。
贺禹州浑身一僵。
全身的血液,涌入那里,他拍拍南漾的臀儿,“别瞎叫。”
南漾往他的那里扫了一眼。
他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愈发明显。
南漾高傲的抬了抬脚,点按了一下。
如愿以偿听到男人喑哑磁性的一声闷哼,南漾眨眨眼,“贺总,我还是病人。”
她眼波流转,眉眼含情。
狡黠机灵。
贺禹州扣住她的后脑勺,疾风骤雨一般,来势汹汹的吻上她,“漾漾,我还没试过三十八度的。”
南漾反应过来,暗骂他禽兽。
他的手心虔诚的膜拜了南漾的每一寸肌肤,唇瓣一方方烙过,用另外的方式给了她一次,贺禹州陪着南漾躺在了床上,狎玩着她的软腰,缠绵耳语,“漾漾,水都是烫的。”
南漾:“……”
她闭上眼睛。
身后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南漾才睁开眼。
她能觉察到,贺禹州对她生了些感情。
不过。
这还远远不够。
贺禹州以为,她要报复的人,是容家所有人。
的确不错。
她恨容家,她要报复容家。
可贺禹州不知道的是,除了容家之外,他才是她最恨的人。
甚至,温妍都排在他的后面。
她不想让他好过。
她要让贺禹州习惯她,爱上她,然后,彻底失去她。
是贺禹州说过的。
在她第一次发现他陪着温妍做产检而提出离婚的时候。
贺禹州就说过。
他们这一生都注定不能好聚好散。
——
深夜。
砰砰砰!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震天动地。
南漾被吵醒,烦躁的说道,“贺禹州,谁啊!”
贺禹州好脾气的哄哄她,“乖,我去看看,你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