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张清看着另一个自己，嘴角微微上扬，体内的气息换成了明镜。
这一刻，他清晰地看到了那个自己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迷茫。
生守告诉他关于明镜的信息中，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明镜，是被创造出来的，它们自身，还没有足够的智慧。
它们也不能存在智慧，否则西天佛门会有很多佛修会被误导，入魔。
这就是菩提子最大的作用，帮助镜生灵诞生智慧，但是这种智慧，是有代价的。
而且佛门讲因果，菩提子可是不死药的一部分，想要得到的代价很大，付出这么大代价，因果之力就不可能小。
于是，这场智慧的点化，实际上也属于佛门修士对镜生灵的度化，度化明镜为己所用，也正是之前为何生守不担心张清的威胁在侧的原因。
只要度化了镜生灵，他在这里如鱼得水，反正张清是不敢进来的。
听说，菩提树的本体还在阴司，协助某位大佛镇压阴司大地。
总而言之，镜生灵只有本能，没有智慧。
张清就这么走到那个自己的面前，周围无数破碎的镜面，此时此刻倒映着张清的模样，但同时，张清的身上，也在反射周围无数破碎的镜面。
一個无比复杂的万花筒世界，是这镜面世界中的永恒。
另一个张清面对张清的出现，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是死物一样，漂浮不动，隐约间，它正在暗淡。
似乎，就要因此回到一个四四方方，如同天门轮廓的镜子模样。
片刻之后，解决了后顾之忧，以及又多了一个分身的张清沉默地坐在原地不动。
“就像……天门。”
复刻生守的镜子，是圆形的，这一点在张清记得很清楚，而现在，能够倒映自己的镜子，却是方型，轮廓和天门一样。
这样的结果，让张清感到有些紧张。
到现在为止，张清已经发现了太多的秘密，痕迹，天门，那么会不会也有仙台才能掌控的力量，这镜生灵也能掌握？
神宫呢？
……
阴阳交汇之地，不愧是天门和仙台修行的圣地，哪怕是张清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修炼，不去寻找什么奇珍资源，纯粹依靠周围虚无中无处不在的物质能量，依旧进步迅速。
十年时间的修行，堪比在人世间百年的进度，虽然两者进度都不快就是了，但差距之下，依旧让张清感觉到，如今仙道道统真的没落了。
一点点的差距，放到无数修士身上，就很可怕。
在第十年的时候，张清停在了修行，目光微凝。
他感受到了死亡，自己在魔道修行界的‘分身’们，正在大量的死亡。
“爆发了吗？”
那片魔道修行界，十万镇海巨龙，太焱古族，未知的谋划，正在爆发，而不管目的如何，这样的算计中，都会以海量的死亡呈现在无数修行者的身上。
感受着‘分身’的死亡，张清以此来猜测事件的严重性以及时间刻度。
一年，两年，十年……
没有停止，张清留下的分身本来就不多，到了如今依旧在大量的死亡。
这绝对不可能是因为那些分身主动找死，而且他所找的，可都是在无数厮杀中活到最后的修士，天门境也不在少数。
这样的实力和运气，怎么想都不应该轻易死亡。
除非，无差别，大规模，影响到了每一个角落，让修士避无可避。
可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导致如此庞大疆域内修士的陨落？
地仙？有可能的，张清不知道地仙的力量，但是他见识过地仙的破坏力，也曾亲手杀死过。
胸膛的位置，传来阵阵灼热，张清低下头的时候，才明白原来乾坤紫金钵是存在于自己的胸膛位置。
灼热的力量不来源于紫金钵本身，而是其中的某件东西。
紫色的龙鳞充斥着人间所不能容纳的尊贵，张清看着这枚鳞片，脑海中想起了之前龙冢中，圄皇对自己说的话。
他告诉自己，不要留在那里，否则结果不会太好。
他反应过来一件事，圄皇，和禹黄一样，是人世间极限的人物。
这样的存在，一言一行，就算是影响整个人间，都不在话下。
那么对方口中的所描述的范围，会小吗？
当时张清以为对方说的是不要留在龙冢，或者龙宫，现在看来……
对方想要告诉自己的，怕不是不要留在那方修行界。
“……”
“就不能说明白一点吗？”心有余悸的张清咽了咽口水，或许，对方觉得自己有三生树的种子不会彻底死，所以才没有明说？
亦或者，有些话说出来了，就会出现变数了，所以他才把三生树的种子交给了自己，以免影响到禹黄与自己之间的因果。
毕竟，那可是不死药的种子啊，假以时日，就是一株完整的不死药。
而对方的目的。
“化龙……”
张清咀嚼着这个词汇的时候，下方人世间早已经被血红色晕染。
横宽一亿里的世界中，三千年的血雨，这样的形容，完完整整，甚至是数倍超越的，出现在了人世间某处。
时间来到百年后，张清心情沉重，他的所有分身，都死了。
分身不存在痕迹的说法，就算是仙佛也找不到他们的痕迹，但他们依旧死光了，只能说明。
那杀死他们的力量，针对的不是某个人，某些人，而是，整个天地每一寸。
他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或许和圄皇的化龙有关。
生守回来了。
这位佛门修士回来一趟菩提子，身上的伤势全好了，整个人看上去，充斥着佛性。
两人见面没有寒暄，毕竟自己和自己说话，很难有情绪的起伏。
“三十三个纪元之前，佛门意图葬送仙道。”
生守的一句话，将张清震得不轻。
“由于曾经的黄金时代，西天想要将整个仙道埋葬，随后埋葬整个人类族群，鸠占鹊巢，西天替代仙庭，释族取代人族。”
这一刻，张清想到了当年第一次听说佛门的时候。
那个时候对佛门的认知，除了修行体系不同之外，就是一个称呼。
佛门修士，将自己称呼为释族。
“但是西天损失惨重，灵山诸佛被镇压，人类之中，大圣崛起，陨落，守住了南天门。”
“佛门被迫休养生息，妖魔争现在，佛门赌未来，不是佛门愿意将先机丢给妖魔，而是不得不。”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群仙痕迹的回响。”
“三十三个纪元之前，群仙的回响，第一次暴露在了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