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声中，圆形的镜面破碎，张清从无数裂缝之中出现在了和尚的面前。
在和尚惊惧无法理解的目光中，张清一把抓住他的袈裟，随后刹那间，仿佛从冰河之中被拎起，迎接炽烈的太阳。
“大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救你一命，你还我两条，不过分吧。”
张清平静地看着这和尚，后者没有回应张清，依旧震撼在刚才的一幕之中。
他看到，那原本属于自己的镜像，在那一刻骤然间消失不见，看到那镜面的破碎，随后又在张清的身后凝聚，但那时那镜面之中，依旧没有任何东西。
空荡荡的……镜子。
“大师，大师？”张清的声音将生守拉了回来，他余光下意识地看向下方那镜面大地，清澈透明的镜面，是永寂的冰寒，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你……怎么做到的。”他知道很多东西，因此才对那一幕感到震撼。
张清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大师是过去身修行者是吧？”
“是。”
“那就好说了。”
张清抬起了拳头，在本就脆弱崩溃的佛心上，再加上了一层创伤。
“施主想问什么？”
轰！
“小僧知道的东西不多，施主……”
轰！
“我佛……”
轰轰轰！
也许是在‘道’的路上走了太远，七座天门的佛修，很难掌控，哪怕是经历了之前那认知崩溃的画面，生守依旧坚持了大半个时辰。
但好在最终，他还是平静地站在了张清的面前，鼻青脸肿算不得什么伤势，但是金身几乎崩溃的他，连修复外表这点伤势的力量都不愿付出了。
随着生守变成分身，张清也在对方的口中得到了所有的答案。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明镜，是佛门菩提寺对这片镜面大地的称呼。
菩提寺认为，明镜能够照亮最真实的佛性，若是门下弟子产生了某些疑惑，那么便可来明镜之中，明鉴佛性，寻找答案。
这不只是菩提寺的专利，整个佛门之中，许多背景强大的佛修都知晓这件事，但是他们想要去做的话，就必须走一趟菩提寺。
菩提寺，有一株菩提树，据说那树上结的菩提子，能够点化智慧。
利用菩提子，佛修能够保证在这镜面大地之中的自我，当需要的时候，主动释放自己的力量，让镜生灵倒映出自己的一切。
但那个时候，依旧是找不到答案的，于是就需要最后一步。
利用菩提子点化智慧的力量，点化自己的倒影，让其诞生‘智慧’，随后，与对方交流。
有时候，最了解自己的，不一定是自己，佛门修士最是如此，他们沉沦在佛理之中，佛性如何，就连自己也无从知晓。
但他们很容易看透别人的佛性。
镜生灵所复制的自己，也属于‘别人’，他们轻易就能看到对方所蕴含的佛性如何，有没有改变。
以此来判定出，自己是什么样子。
这就是明镜，照亮佛性的明镜，而在生守的告知中，张清还得到了一個惊悚的答案。
原本，明镜是不存在的，明镜的存在，在三十三个纪元之前。
也就是，三十三天破碎的那个纪元。
这些镜生灵的诞生，也就是所谓的明镜，在那个纪元出现了。
是……佛门创造出来的东西。
张清不知道佛门的目的是什么，但总感觉佛门肯定有所图谋。
妖魔争现在，佛门赌未来，指不定未来的某一天，这明镜就会成为佛门的一大杀器。
“你现在回那菩提寺，想办法找一找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清看向生守，后者平静回道：“此去路程不短，需要穿梭两方世界，大约需要百年。”
“我等！”这一刻，张清表现出了极高的耐心。
他很想知道三十三个纪元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件事，说不定会涉及到和他相关的某些存在。
比如禹黄，比如那位圄皇。
这些都是三十三个纪元之前的恐怖存在。
生守消失了，而张清的目光，也落到了下方的明镜之上。
他能够轻松镇压生守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掌控了对方所凝聚出来的镜生灵。
只要是生命，张清的一气化三清，就有成功的可能，而当那一块块碎片汇聚在一起的时候，张清就像是堆进度一般，一点点地将镜生灵掌控。
被他掌控的那一瞬间，生守手中的菩提子，也失去了作用，他无法利用明镜对付自己的同时，自己的佛性似乎也有崩溃的趋势。
他本就怀疑佛性，否则也不至于来此明镜鉴心。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张清手中把玩着一枚青黑色的珠子，“菩提子……”
修行至今，他见识到的不死药，数量已经不少了，造化书，三生树，枉死莲，通天木，以及现在听到的菩提树。
每一株不死药，都是无上之物，用之可得长生，长生张清没感觉到，但是造化书不断地改变着他的精气神，这倒是事实，直到现在都还在有条不紊。
以不破坏他根基，也不拔苗助长的形式，成为他修为的一部分，不过张清怀疑，造化书原本不至于如此，之所以这么没有存在感。
怕是因为那青莲化身。
“不知道分身怎么样了。”张清想到了自己的青莲化身，作为嫁接在金莲之上的青莲，不知道在那不周山过的如何。
下一刻，张清消失在了原地，无形的虚无中，有镜面光芒一闪而逝。
张清出现在了镜面大地之中，原本能够将仙台也冻结的寒意，此时此刻完全消失不见了，而且……
他找到了自己在这明镜之中所留下的痕迹。
那些痕迹，有当初他从神庭来到这里的痕迹，也有他离开，出现在血战之地，出现在那魔道修行界的痕迹。
甚至是，他感应到了天罗族所在的空间痕迹。
只要他想，他就能激活这些痕迹，出现在他之前所出现的任何一个地方。
“其他势力是怎么锚定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清楚，但绝对没有我这么方便，直接。”
张清在原地并不动弹，体内的气息，渐渐炽烈起来，仙火的力量，开始驱散了寒意。
也吸引来了某一道熟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