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我老闺女也太善良了,真棒!”
两口子丝毫没有怀疑这件事的合理性,毕竟这年头谁会平白无故的把这么紧俏的东西送人?
这纸袋子一打开就能闻着浓郁的香气,不用尝就知道油水特别足,就是不知道这一箱子白纸盒子里的东西是啥?
“老闺女,这是啥?是啤酒还是?”白近玮提溜出一个小方纸盒问道。
“啥啤酒啊,这是儿童营养奶,说是小孩喝了能长高还能变聪明。人家可能是给自己家孩子买的,就顺手拿来感谢我了。”
白染走过去又拿出两盒,一盒递给苏落月一盒给自己:“爸妈,你们都尝尝,不知道这奶是啥味的,咱村里的牛一年多都没怀孕了,我都快忘了奶水的味道。”
苏落月用指尖抵着白染的额头说:“净胡扯,那奶糖和奶粉你都没少吃,上个月的奶粉到哪个小猪的肚子里去了?
这奶既然有营养就你自己喝吧,我和你爸就不喝了,你把你那份麦乳精拿出来给我和你爸,你没意见吧?”
白近玮听苏落月这么说也点头,打开门往外走:“我去烧壶水,和你妈冲麦乳精。”
白染看亲妈都安排明白了也没反驳,毕竟她这发育不良的身体确实缺营养。
“妈,你把里面的小油纸包都打开看看是啥,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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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白近玮用炉钩子把炉盖挪开,把水壶座上,用火柴点着一块树皮引火,没一会小炉子就烧旺了。
看炉火的时候,白老二白爱民一声不吭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踢了一个木墩子在炉子旁边,挨着白近玮坐下。
“二哥,你不说要眯会吗,咋还出来了?”白近玮率先打破沉默的僵局。
“唉,还不是你嫂子,看见你家又添东西了,就开始说我没用,磨磨唧唧的听着让人头疼。
老弟,你家以后能不能少往回带东西,就算整到啥好东西也别让你二嫂看见,她那人眼皮子浅,看不得谁比她过的好,心一不顺了就唠叨我,比咱妈还能说。
你知道吗,我躺在炕上听着她在那里嘟嘟囔囔摔摔打打的,心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喘不上来。
我真怕那一天被她唠叨的一口气没上来,两腿一蹬眼一翻就过去了。”
白爱民抱着脑袋蹲坐在那里,看着特别的痛苦。
白近玮同情的拍了拍二哥的背说道:“我们都已经躲着她了,她就只盯着我家有啥招?
我也不知道为啥,就爱打听我家屋里有啥,也不能因为她天天观察我们,我们三口人的日子不过了,好吃的不吃了,没这道理吧?
我家屋里有啥和她有啥关系,这世上日子过得好的人多了去了,她咋不去嫉妒人家,非得盯着我家?
二哥,我给你出个主意,下次她再因为这个事心里不顺,说你没能耐,你就说你弟我是个吃软饭的。
本来这些东西也都是小月娘家补贴的,这和男人有没有能耐没关系,完全取决于娘家条件好不好。
二嫂再说你不好,你就说她娘家也没给补贴啊,要是她娘家给补贴,她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白近玮对此爱莫能助,只能对二哥深表同情,其实解决二嫂欺负二哥这件事情很简单,就是把屋里的好东西拿出来,分给二哥家一份就好了。
但是白近玮不愿意,凭啥啊,自己家都不够吃,闺女瘦的跟小刀螂似的,哪有多余东西接济兄弟一家。
白爱民听完白近玮的话,瞬间思路就打开了,觉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觉得老弟说的非常有道理,决定下回就这么反驳。
“你说的对,谢谢你了老弟,给哥支招。”白爱民拍拍白近玮的膝盖说。
“下次二嫂再说你,你也得跟着吵,得学会顶嘴,咱得发泄出来。
总是挨训跟个三孙子,王八犊子似的,那火气憋在心里迟早憋出病来,那中医不是有个词叫'郁结于心’吗?
我家小染昨天也说报纸上写有情绪得发泄出来,不然时间长了就得气出病来。
你家俩儿子两闺女,得攒两份嫁妆和两份彩礼,以后还得养大孙子大孙女,要是把身体气出毛病来,哪多哪少?
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在理?”
白近玮一通分析,告诉亲哥就算是为了孩子,他也得学会反抗。
不是他捅咕哥嫂打仗,实在是二嫂太过分,家里谁都想欺负,二哥被她熊的跟条狗差不多,时间长了早晚得出问题。
是个人就想过好日子,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不让二哥发泄出来,肯定得出事。
白爱民听完白近玮的话,觉得说的太对了,还是第一个人告诉他得反抗的。
往常和大哥还有爸说,他们都说女人嘛,你让让她不就完了,女人就这样,夫妻嘛,对付着过呗。
可是凭啥?凭啥他就得受人欺负?
等会……老三刚才说我像个三孙子,王八犊子似的?
“你他娘的翅膀硬了是吧,不是上学时我收拾你的时候了,敢说你哥是三孙子,王八犊子!
看我今天抽不抽你!你不说有气不能憋着得发出来吗?今天你就牺牲一下。”
说着,白爱民拿起旁边碗架柜上的大擀面杖就要轮过去。
白近玮一看这架势,立马就弹跳闪开跑到院子里。
“不是,哥不带这样的,咋还说说就急眼了,你这人咋没点度量呢?谁给你气受你找谁去呗,在我身上发啥邪火?”
不张嘴还好,这话说完,白爱民的火气更大了。
白近玮撒丫子的跑出院子里,一边跑一边说:“你看看你这窝囊的熊样而,受了老娘们气,拿亲弟弟发火,有你这样做哥的吗?白老二你个软蛋……”
“你给我站那,我告诉你白老三,今天你要不让我打一顿,这事就没完,长兄如父我就打你了能咋地?赶紧老实的给我停下。”白爱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喊道。
“我是傻啊,我让你打,有本事你就追上我……”
两个人喊的声音贼大,惹得邻里邻居都跑出来看热闹。
黄昏下,两个三十岁的大男人你追我赶的,大家还是头一回看见这西洋景。
以往都是当爹的教训孩子,头一次看见当哥的教训三十多岁的弟弟满村子跑。
刚从大队谈完事的白老爹白宝柱同志在回家的路上就看见着了这一幕,顿时觉得血液倒流,臊的满脸通红。
白近玮跑在前面看见了白宝柱,可怜巴巴的喊道:“爹啊,我二哥要逆天了,他要当我爹,在我二嫂那受气了,在我这发邪火。”
“白老二,你要死啊你,把那擀面杖给我放下,要是弄坏了看你妈打不打折你那狗腿,都麻利的跟我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完犊子玩意儿。”
一看见亲爹,白爱民就偃旗息鼓了,白近玮也不跑了,两个人蔫头耷脑的和白宝柱回了家。
村里爱看热闹的人败兴而归。
“切,这白宝柱出来的真不是时候,要不是他来咱就能看热闹了。”
“是呗,儿子都三十多岁了还管,就让他们打呗,反正是亲兄弟,也不能下死手,打不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