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者不像是说假话,韩城又有些不知所措,他转头看向从门外进来的沈辰,刚想说话。
“你只管配合我取出箭头,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沈辰刚刚在门外就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你是何人?好大的口气,竟是让我为你打下手!你可知老夫是谁?”
老者一听沈辰的话顿时不高兴了,自己救治病人哪次不是被人供着,生怕怠慢。这次倒好,自己居然被扛回来,这也就罢了,听男子的口气,别人压根就不是请他来医治的,而是请他来当下手的,这让自己这老脸往哪搁。
“你可知这么深的伤口,要想愈合,除非把它像缝衣服一样缝在一起,否则根本就没办法愈合。可这是人肉,又如何能缝在一起呢?”
老者略带嘲讽的说道。
“而且现在这天气这么闷热潮湿,伤口很容易感染,一旦感染,就会溃烂发脓,那时离死也就不远了。”
沈辰就这么看着老者说着,也不说话。
许是见沈辰一直看着自己,老者有些不自然的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医术应该还是可以,不是庸医。”
“那是自然!”
老者见自己的一番话,让沈辰对自己的实力有所了解,不像之前那般无礼,顿时感到欣慰。得意的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雪白的胡须。
“那我就放心了,你好好配合我就行,其他不用管。”沈辰平淡的说着。
“你!”
听着沈辰那不痛不痒的回答,老者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是我们...这是我们大当家,你只管听他的就行,好好救治病人,否则...”
韩城开始还不知道怎么介绍沈辰的身份,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照着徐崇山的吩咐做。
老者一听,顿时老实起来,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年轻小伙,竟是这群土匪的老大。能做老大的,哪个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才,自己居然还顶撞他。
“好好好...”老者忙点头应道。生怕眼前这小伙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砍了。
小命儿要紧!管他怎么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
正事开始了,沈辰将闲杂人等遣散。只留下老者和自己。在老者的配合下,两人将箭头取出,没有箭头堵住的伤口鲜血一下就冒了出来。
“按住!”
老者也是熟手,沈辰吩咐的一瞬间就按住了伤口,只不过毕竟是年龄大了,手有些发抖。
“我说...公子,这样是不行的,老夫体弱,也按不了多久啊。你...”
老者有些焦急的说道。这不是害死人嘛,这东西就这样拆了血又止不住,病人会把血流干的。
还不待他说完,便见到沈辰从一个盛满水的碗中取出一个类似鱼钩的东西,上边还有细线。只不过这碗中的水有一股很醇厚的香味,闻起来很熟悉,但他一时想不起来。
老者惊奇万分,他没想到沈辰真的打算像缝衣服一般将伤口缝起来。
“不要说话!”
沈辰显然猜到他又要啰嗦了,提前说了一句。老者也很识趣的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等到伤口都缝完,沈辰又用碗中的水清洗了一遍伤口,才是对着老者说道:“上药!”
“啊?”
老者显然没反应过来。
“上药!治外伤的药!”
沈辰又说了一遍,老者这才反应过来,从自己的随身药箱里拿出药为徐崇山敷上,随后又为伤口做了包扎处理。
至此,历时一下午,这个时代的第一场外科手术就完成了。
看着坐在一旁喝水的沈辰,老者不禁无奈的摇摇头。无知小儿害人不浅啊,竟将人肉当衣服一样缝起来,真的是异想天开啊,还有拿水浇伤口,是个大夫都知道,这样只会让伤口潮湿,更容易感染。老者都看在眼里,可不敢说,他怕说了自己小命儿就没了。不过想到伤者也是土匪,他心里也好受些。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病人,等病人醒了,有重赏!”
“你就这么肯定他能醒?”老者疑惑地问道。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让其好好静养,应该没啥大问题。”
“你那个碗里是什么东西?怎么有一股酒香?”老者想了半天,才是想起那熟悉的味道竟是平日里喝的米酒的香味,只不过更浓郁,更香醇。他开始还以为是酒,可看到那清澈得没有一点杂质的水,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时代的酒只有米酒,可都是浑浊的,这显然不是那玩意儿。
“酒精!”沈辰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这是沈辰在安排韩城去找郎中的这段时间,让人将寨子里的米酒收集起来,然后用一些中空的竹筒等工具制作一个简易蒸馏装置,蒸馏米酒得来的高纯度酒精,虽然比起前世的医用酒精差了些,但简单处理伤口是绰绰有余了。因为装置和米酒浓度的原因,沈辰蒸馏一大坛子酒最后也就只收集了那么半碗。
“何为酒精?”老者有些疑惑。
“一种可以让伤口免于感染的东西。”
短短的几个字,如晴天霹雳一般,在老者耳边炸响。一种可以让伤口免于感染的定西,这对于一个医者,或者对于这个时代的任何人来说,这都太过诱惑,太过吸引人。这个时代因为伤口感染最后导致死亡的人数不胜数,若是真有这等神奇的东西,那有多少人将免于感染而活下来,毫不夸张的说,这东西,在这个封建的时代就是无价之宝。
“你说的可是真的?”老者两眼放光,焦急的问道。
“好好照顾他,是不是真的,你后面就知道了。”
说完,沈辰转身离去,只留下老者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过了半晌,老者才猛然惊醒。
“呸!什么狗屁免于感染的东西,要不是老夫亲眼见到你拿人肉当衣服缝,老夫差点就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