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两边将士就在采石矶杀羊宰牛,好好的饱餐了一顿。
原先两边的那些不愉快,也因为这次大丰收冲淡了许多。
郭天叙带着自己这边的将领和朱部的将领在城里的府衙大快朵颐。
朱部的将官还维持着表面上的恭敬。
“对了,那蛮子海牙可曾拿下?”
郭天叙想到,他在史书上看人物传记的时候记得,这蛮子海牙还是长江的水军统领。
长江的水寨也归他管,要是拿下了,可以拿他去招降水军。
汤和叹了口气道:“被他跑了,我们人力还是少了,东城门薄弱,他带着几百骑冲出了包围!”
郭天叙暗叹一口气,就是心里觉得有点可惜。
想来也是跑集庆了,不过那水军也不强,实在不行到时候灭了就行。
今天总算收获满满。
“元璋兄弟,这采石矶是你打下的,归你了,集庆你自去攻取,我也会派人助力!”
郭天叙看着朱元璋还是有些愤懑的样子,心中好笑。
朱元璋闻言立马眼睛明亮起来,这郭天叙还真是好心。
郭天叙当然不是好心,采石矶都这么多粮草,他可以不要集庆,那里面的粮草他可要的。
助力么,与其说是助力,还不如说是督军,顺便搬运粮草的。
没把文工团派给朱部在后面吹吹打打助力,都算郭天叙良心了。
朱元璋想想,这样自己舍了这么多人命拿下的采石矶,也算回本了。
和州丢了也是没办法,谁也不知道郭天叙到底藏了什么底牌。
念及于此,朱元璋想起自己的两个部将还在郭天叙手里。
“义兄,那耿再诚和吴国兴两位兄弟如何处理,咱知道他们对嫂夫人有些不敬,咱自会好好管教他们!”
郭天叙就在这里等着他呢:“好,这个没事,元璋兄弟此次立了这么大功,也折了他们的罪,我到时候让夫人派人送他们回滁州!”
朱元璋闻言,心下总算舒服了些,也代表两人暂时还能维持和平的局面。
不过还没开口言谢,郭天叙又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不过,这两位也是良将,我把他们还给元璋兄弟,那是否也可以跟元璋兄弟要两人呢?”
朱元璋一惊,难道要自己的其他部将:“义兄要何人?”
郭天叙握着他的手笑道:“莫惊,莫惊,两个不打紧的百姓,前些时日我收了个丫鬟,甚是貌美,准备纳为妾,可听说她父母在滁州,如今甚是记挂,元璋兄弟可否让你这位小嫂子共聚天伦呢?”
朱元璋右手握着的筷子都要掉下来了,这郭天叙到底是人是鬼,还有什么能瞒住他?
林夕瑶的身份这么快就暴露了?
郭天叙知道他内心惊骇,柔声道:“怎么了?不就两普通百姓么?元璋兄弟这么点面子都不给?难道还记挂一些不开心的事?”
郭天叙的意思很隐晦,但朱元璋听懂了。
你把林夕瑶的父母送来,你给我身边安插人的事,我也就算了。
朱元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那义兄可说出小嫂子父母的名讳,我让人在滁州寻得,送到濠州便是了!”
郭天叙早让谢天宝查出林夕瑶家人的名字,朱元璋要装作不知道,自己也配合,把名字告诉了朱元璋。
朱元璋暗呼一口气,这自认为天衣无缝的布局,还是破了,如此说来,林夕瑶传回来的消息,估计都是郭天叙安排的。
幸好林夕瑶只是往回传,不知道自己的布局。
不过好像也没用,布局那么多,没一招有效果的。
对于郭天叙的恐惧,又再深了些。
不过他也知道,这义兄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下次出手一定要更细致,再也不能出差错。
郭天叙没管他想什么,呼来亲兵锦衣卫,让他去和州通知吴琼安排交换人质。
看着锦衣卫离开,他脑子里灵光一动,好像又冒出了一个惊天想法。
也不顾别人的惊讶,立马追了出去,抓住那个亲兵,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亲兵连连点头,不敢怠慢,骑上快马就往和州赶去。
郭天叙眼睛里放出光芒,明天他又将有新的收获,不由的嘴角勾出一丝微笑。
濠州城。
王烨和李歪歪经过一天的打理,加上文官们到处出具安民告示,濠州城再次安定下来。
幸好彭大来犯是在晚上,没有百姓伤亡。
只是很多都惊的一晚上没睡,好在起来发现濠州城还是原来那么安宁。
昨晚的一切,好似一场梦一样。
唯有那些还没洗净的血迹,在昭示着,昨晚城里发生了残酷的战斗。
百姓无不感念郭天叙夫妇为守护这座城市的安宁付出良多。
郭府。
翠娥和贞儿叫人把林夕瑶喊到屋子里。
林夕瑶昨晚也是一夜没睡好,内心备受煎熬,虽然郭府有王烨派来的数百精兵守护,花草都没伤一根。
但她也能听到外面的马蹄声和战斗的惨嚎。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给朱元璋泄露郭天叙的情报造成的。
也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因为她的出卖而惨死。
她终是一弱女子,本就不是培养出来当间谍的,内心很柔软,又记挂远在滁州的父母。
这一夜把她折磨的花容暗淡。
“二夫人,三夫人!”
林夕瑶勉强收拾心情,给翠娥和贞儿行礼,二女现在都是有身份的,郭天叙在外在内都是一视同仁,府内的厮仆自然也一般敬重。
翠娥比贞儿大一些,所以她是老二。
林夕瑶行礼完,却没听二女发话,心下更是忐忑。
偷偷抬头看向二女,都是脸色很沉,不像以往那般花容灿烂。
她又赶快低下了头。
“林夕瑶,你好大的胆子!”
翠娥脾气要大些,郭天叙走之前,跟他们交代过,等事情平息,把林夕瑶叫来问清楚。
林夕瑶闻言吓的立刻跪下:“二夫人,夕瑶不知哪里冒犯了夫人!”
贞儿冷哼一声:“你自己不清楚,昨晚那些乱兵,敢说不是你引来的?”
林夕瑶心神俱颤,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但还是不明白自己哪里露出马脚。
“夫人何来此言,夕瑶不过一女子,哪认识什么乱兵!”
“哦?那你经常回蓑衣巷说是收拾屋子,为什么你走后,都有一个男子前往你的屋子呢?”
翠娥直接抛出底牌。
林夕瑶脸色煞白,看来真是什么都暴露了,直接磕头道:“夫人饶命,夕瑶只是受人胁持,无奈做了这些,夕瑶不曾想害了元帅和夫人们!”
翠娥叹了口气,她们知道郭天叙是看的上林夕瑶的,也有收入房中的打算。
他们作为郭天叙的妻子,自然要对未来的妹子进行一番敲打。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夫君都不知么?你可知,为什么夫君明知你是细作,还把你留在身边?”
林夕瑶确实不知道,既然身份暴露,为什么郭天叙对自己还是和颜悦色的。
“夕瑶不知!”
贞儿道:“夫君那是念着你兄长为他战死,于心有愧,才让我们善待你,只是不知你心到底向着何处,你尽可明言,夫君说了,你愿回定远老家,他可让人给你安置了,也不用再这般受苦!”
林夕瑶闻言愕然抬头,就这么放过自己?
“元帅能饶过夕瑶?”
贞儿道:“元帅可曾欺辱于你?”
林夕瑶摇了摇头,郭天叙不仅没欺负过自己,甚至每次说话依旧客客气气的,他对家里每个人都是很温和的。
翠娥道:“不仅如此,夫君已经打探了你父母的下落,走之前让我等告诉你,他自会有办法让你们一家团聚!”
“你若还想留在府内,他就把你父母接来,你们若想回定远,他也会安置好!”
两女也尽得郭天叙恩威并用的手段,先上来揭破林夕瑶的身份施威,现在又是抛出一个个示好,还不把这个小丫头拿捏的死死的。
林夕瑶痛哭流涕:“夕瑶愿给郭家为奴为婢,侍奉大帅和夫人!”
两女对视一眼,这家里又要多一个妹子了。
远在和州的大夫人吴琼此刻正准备解衣就寝。
却听外面锦衣卫隔着门禀报:“夫人,少帅派人来了!”
吴琼也只能重新整束了衣裳出门。
听完锦衣卫带来的郭天叙原话。
吴琼那是气的拍桌子:“郭大力,你丫的就不能让老娘睡个好觉是吧?”
两名锦衣卫面面相觑,这夫人发雌威,就是元帅也扛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