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的就是你这个贼和尚!”
燕青也是怒了,怒极,此刻见鲁智深扑来,瞅准时机,也是从马上腾空一跃,两条短棍分持双手“呼”的一声,凌空就朝鲁智深砸来。
“且莫动手!”
可就在两人兵刃堪堪要撞击在一起时,鲁智深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喝止的声音。
“小乙回来!”
与此同时,燕青身后竟也传来一道威严的命令声。
“邦!”
不过一声巨响,两人兵器还是相交。
鲁智深护住头部后,抡平禅杖,“呼”的一声就用铲子那头猛扫燕青双腿。
他这一招本来就是看准时机的,出手也极快极狠,燕青人在半空,只要落地,双腿铁定是要被削断!
可是,他这一招却竟落空了。
因为燕青双棍在砸到鲁智深禅杖后,竟然马上极灵巧的一个借力,反而向后腾空一个翻滚,在一丈多外的地方平稳落地了。
“好厉害的贼和尚!幸好主人及时制止!”
人已站定,燕青手持双棍瞧着不远处的鲁智深,后背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方才若不是卢俊义及时出声,这会只怕自己已然不免。
“谢主人!”
燕青急忙回身冲着不远处的卢俊义抱拳躬身。
“且退下。”
卢俊义则淡淡道一声,独自儿策马上前。
他的武艺本就趋于化境,方才只一眼,看到对面胖和尚攻来的力道与声势,就知燕青绝非是他对手,所以第一时间就出言制止。
“呔!你又是什么撮鸟?要你来说三道四?”
鲁智深也是久经搏杀之人,此刻早已明白那白净后生所以能躲过自己的得意杀招,就是因为对面骑马而来这人,当即冲着卢俊义怒骂。
“和尚,你且莫逞凶,且来与卢某过上几招。”卢俊义则一对朗目死死盯着鲁智深,口气平淡但威严十足。
“哇呀呀!来来来!呸呸,看洒家不把你个贼头儿敲下马!”鲁智深更怒,冲两手吐了吐唾沫,不等卢俊义再靠近,抡起禅杖就要再上。
“鲁兄弟且慢!且慢...”
然而就在这时,他却被从身后急匆匆撵上来的王进等人给拉住了。
“鲁兄弟,我有话说。”王进急声对鲁智深道。
“王教头,你拉我作甚?”鲁智深明显不悦,而且已是在强压怒气。
这也就是王进,唤作旁人早被他一把甩飞了。
“前面的好汉,先莫急着动手,可否先通上姓名?”王进示意胡三儿和史进先止住鲁智深后,倒也不再搭理他,只一抱拳冲已到近前的卢俊义问道。
“有何不可?大名府,卢俊义。”卢俊义止住胯下马,左手一抚须髯,淡然答道。
“啊?”
“卢俊义!”
这一答非同小可,王进、胡三儿还有史进听的都是心中一惊。
“竟然是他!”三人不由同时心中一震。
卢俊义的名头在江湖间可太响了,有“棍棒天下无对”之称!
虽然江湖上也时常会有浪得虚名的情况,可对这个人的这般称谓,怀疑的人很少。
因为,他是“御拳无敌”周侗的大弟子!
不过等王进回过神来,面色立即大喜,冲上前一把拉起卢俊义的马缰道:“当面就是卢大官人?”
“恩?”卢俊义见他很是热情,而且一看也不是一般的江湖草莽,同时也怕再是什么远方朋友,但自己一时没认出来,有失礼数,便当即态度和善几分道:
“正是卢某,阁下是?”
他说着,还不断瞅着王进上看下瞧,直到确定自己好像真没这么个朋友为止。
“我...”王进欣喜之下就想直接报出自己姓字来历,不过话到嘴边,还是给吞回去了。
因为他们此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那件事,必须要保守机密!
“卢大官人,我与令师周老爷子在汴梁城祥符县见过面了。”不过心思电转间,王进还是没头没脑回答了这么一句。
“啊?”
可卢俊义一听,先是一怔,随即大喜,立时便跳下马来,抓住王进的手腕道:
“你,认得家师?”
周侗之前一直是住在他府上的,住了很久,前不久才刚去的汴梁,而周侗在祥符县的那处精雅院落,还是卢俊义派管家李固专程带人前去营建的。
所以,他当然知道王进所说绝非虚言。
“不错,在下昔日在城中时,也没少去御拳馆向老先生讨教!”王进亦满心欢喜答道。
他对卢俊义这人慕名已久,而且从周侗嘴里也没少听到过他对自己这大徒弟的夸赞,所以很早便想与之结交。
“嗨呀!闹了半天,竟是自家人!”
卢俊义亦是大喜,抓着王进的手腕就再不肯放。
对他而言,周侗亦师亦父,所以,听到竟是自己师父的朋友,他哪里敢怠慢?
“啊,这...”
不只胡三儿、燕青等人,就连外围的所有人也都看傻眼了,尤其卢俊义带来的那一百多人。
“咋的了这是?大官人不是说要誓死擒贼,为罗掌柜报仇雪恨吗?这怎么还跟对方拉扯上了呢?”
“火急火燎十几处庄园的好手紧急集合,就这?”
“俺们可是连夜奔驰了几十里地啊!”
“罗掌柜的仇看样子是不想报了吗?”
那些人有的在心中低语,有的在交头接耳,震诧之情皆溢于言表。
罗掌柜是商会的四把手,按道理来说,大官人应该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元凶的。
别说镇远楼的人还有罗掌柜的亲属不答应,就算是商会里的其他首脑,也绝不会答应!
“哦,大官人,你们此来这是...”
王进当然还是对卢俊义带人气势汹汹赶来大惑不解,所以当时便问。
若有什么误会,现在两下说开那当然是最好的。
“恩...”卢俊义一听,神色又不由一沉,看了不远处的鲁智深一眼。
鲁智深也在瞪着他,他方才已听的很清楚,对方似乎就是专为那个什么镇远楼的掌柜而来的,若真单纯冲着他鲁智深,那和尚也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物,别说问心无愧,就算是真亲手杀了那掌柜的,也绝对敢独自一人承当!
“莫不是为了镇远楼内那十几名军官的事情?”王进见卢俊义面有怒色,在那里沉吟不语,便试探着问道:
“还是说,为了前晚,城外厮杀之时,我们打伤了兵马都监闻达?”
他刚才虽然也听的很清楚,那年轻后生一上来就质问鲁智深什么“劫持罗掌柜”之类,可在他看来,那最多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一个酒楼掌柜,值得这样兴师动众、大动干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