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天教的建立对许多人来说,是一味救命的良药。
那些失去亲人、失去家园、失去一切的生灵,就是想要宣泄,也因为找不到宣泄口,只能把仇恨与悲忿藏在心中,憋屈得心脏都快爆炸。
可是,恨天教的出现,让这些生灵心中压抑着的情绪得到了释放。
燕州城,封神量劫的战火熄灭,城中又恢复了繁荣,来来往往的仙人,宗门、家族回流,让城池变得热闹无比。
这一日,燕州侯府突然派出许多的士兵,封锁了全城,在城中四处搜查,寻找着什么。
凡是见到这一幕的百姓,都纷纷躲回家中,不敢在外面停留,生怕遭遇到了不测。
商周之争有了结果,然而大商经营百万年,残余势力非常之多。这些势力,蛰伏在暗中,打着“反周复商”的旗号,到处搞事情。
百姓们也怕,生怕是前朝残余势力来到了燕州。
不过,事实并非老百姓想象的那样。
天空中,一个全部由玄仙组成的巡逻队正在城池上空缓缓的巡视,他们每飞一段距离,就会发出通告。
“全城的百姓听着,恨天教传播仇恨,危害天下,已经被周天子打为邪教。凡是我大周子民,不得窝藏包庇邪教教徒,不得为邪教提供聚集场所,更不得信奉邪教。”
这让许多老百姓放心了,搞了半天,朝廷是在捉拿邪教。
燕州侯府好一番动作,把燕州城翻了个底朝天,硬是没有找到半个恨天教的成员。
然而,朝廷万万都想不到,恨天教的总坛不在现实之中,而是位于梦境之中。
魔道十二魔君,方阳谁都不选,偏偏要选梦魇魔君,就是看中了梦魇魔君的梦道神通。
一个在梦中传道的教派,谁能发现它的踪迹?
一座介于虚实之间,光怪陆离,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奇幻空间中,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
这些生灵,包括了人族、妖族、鬼修、尸修、草木精灵.数量恐怖无比。
但是,这些生灵只不过是燕州之地的生灵,和整个洪荒的生灵比起来,只能算九牛一毛。
因为这些生灵的存在,空间中处处充满了怨气和仇恨之气。
他们所有人都看向空间中心的高台,在高台上,有一位杀马特在给他们讲道。
“世人愚昧,往往都会被世俗的假仁假义所欺骗,不敢面对自己的本心。诸位在听了本座的讲道之后,能够看破虚妄,直面本心,勇敢的承认心中的仇恨,这非常好。”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才是真正的天公地道。得不到公道的你们,心中的恨意就像一块大石,压得你们喘不过气来。你们一定要把内心的仇恨给宣泄出来,让其他人给自己分担,这样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静。”
方阳不断地蛊惑人心,以此让众生释放自己的仇恨。
他现在的身份,是邪教头子,自然要做一些邪教头子才会做的事。
一个青衫男子听完方阳的话,带头响应,他站立起来,恨声道:“各位道友,贫道本是中条山人士。在夏朝时,贫道还是一个农夫,家有老母和一个怀孕的妻子,虽然不能长生不老,却也活得逍遥自在。在妻子快要临盆时,一场瘟疫突然降临,整个村里的人都被传染。”
说到这里,青衫男子流出了痛苦的眼泪。
谁都能够想象到,接下来发生了何事。一个将要临盆的人,得了瘟疫,肯定是必死无疑。
有基础病或者体弱的人,最怕的就是得其他病,这很容易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青衫男子的声音已经哽咽:
“本来,村子里有稳婆。可是,所有人都得了瘟疫,连下地的力气都没有。我的妻子,妻子腹中的孩子,死在了那一天。我的母亲,也因此一病不起,再也没有醒来。后来,一位叫紧那罗的仙人来到村子里,替我们赶走了瘟神。可是,我的母亲、妻子、孩子都死了。我恨!”
“我求紧那罗仙人告诉我,瘟神的来历。紧那罗仙人本不愿意告诉我,我以死明志,紧那罗才肯松口。”
听到这里,众人都对青山男子生出了同情之心。一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儿死去,估计没有什么事比这还要痛苦的了。
“原来,我们村的瘟疫,是截教的仙人散布的。”
青衫青年神色癫狂,不停地大笑,“原来,这就是圣人大教的本事!什么截取一线生机,什么有教无类,我呸!”
听到是截教的杰作,在场所有人都咬牙切齿起来,仇恨之火腾腾上升。
很快,下一位诉苦者也站了起来。
“诸位教友,刚才那位道友很惨,不过,他并不是最惨的。我叫林鞭,是威远城天勇商会的少会长。我”
这一位的仇恨比上一位还要深,他竟然不怕暴露身份,连自己的名字和来历都说了出来。
这位诉苦者的经历比上一位简单,但惨痛是真的惨痛。
当年,方阳曾经遇到七星使者屠戮城池,巧的很,这个诉苦者,就是被屠了城池的人。
他可没有活下来,他的全族,他自己都死在了七星使者手里。
要不是方阳射爆长耳定光仙,他的灵魂还被困在幽灵白骨幡里,难以超生。
没错!现在的他,是一个鬼修!
“那通天狗贼,自诩为盘古正宗,仙道领袖,却包庇他的弟子,屠戮苍生。这样一个人,有什么资格当圣人?“
因为仇恨太深,这位诉苦者不管不顾,骂起了通天教主。
众人闻言,都被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会有人这么猛,连圣人都敢编排。
然而,方阳却暗暗点头。
这位诉苦者并不笨,通天教主被关在紫霄宫,这个无量量劫都出不来,当然可以随便骂。反正,这位诉苦者也活不到下一个天地轮回。
既然如此,有什么不敢骂的呢?
“好精粹的仇恨之力。”
方阳动用念头,一个抓取,把这位诉苦者发出的仇恨之气抓在手中。
经过观察,他发现这位诉苦者真是仇大苦深,远超一般的信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