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柒进宫见了太后,太后说那年宋大人的事让她不可再查。
不过时柒也不是这么听话的主,她可不能放弃这个朝廷里能保命的底牌,于是这段时间,压紧了风声,私下也在找那张纸。
这日,时柒像往常一样伏案办公,赵常突然出现。
“嘿~大人,瞧瞧,我给您带什么好东西了?”赵常乐呵呵的提着大大的纸包,一脸期待,像是等待被夸奖的孩子一样。
“什么?”
“西城的蛋黄酥,我排了好久呢。我看大人您最近心事重重,不知能否替大人分忧。”赵常放下蛋黄酥,说道。
时柒拿起一个蛋黄酥,细嚼慢咽:“谢谢你啊,分忧倒不必,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赵常听到这事,有些奇怪的说道:“大人放心,已经有着落了。不过那年宋大人死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棺材铺的老板,这就很奇怪了。”
“属下盘问了许多,那老板的回答也没有可疑的。”
时柒微愣,所有所思。
被判罪之前就去找棺材铺的老板,那他就是…知道自己快死了。
可官员葬事全由宫里奉常操办,宋大人怎么会找寻常的棺材铺。
除非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有些东西…不想让皇室的人发现?
时柒惊讶的捂住嘴,咽下蛋黄酥。
那棺材铺老板必定是个切入点,她必须赶在太后和苏毅之前见到那老板。
“赵常,你安排一下,晚上你同我一起去那棺材铺看看。”时柒说道。
“是。”
……
与此同时,边疆。
巷翎终于是见到了他的宿敌,绥。
两人同坐在军帐里一左一右,仿佛隔着楚河汉界,言将军端坐在两人中间,气氛尴尬。
“两位军师,这一路辛苦,战事频发,本将在此替将士们多谢两位援助了。”言将军一脸正派,体格健硕,黑黝黝的皮肤,嘴唇皲裂而不自知,满面风霜。
此刻正半跪着,诚意满满。
巷翎轻柔一笑,连忙拉起言将军:“将军这是作甚?我尔才是该拜将军,若不是将军与士兵们驻守边疆,轩辕国哪里会有现在的太平。”
也就是太太平了,所以人们似乎忘记太平是什么换的了。
也就是太安全了,所以朝中官员不担心国事,反倒追名逐利,贪图享乐。
绥沉默半响,余光瞥向巷翎,起身道:“言将军快快请起,我们还是商讨战事为先。”
言将军起身,心事重重:“不瞒你们说,眼下形势严峻,我们低估了敌军的火力,在这僵持了半年之久。虽然派兵了,也有粮草和棉衣了,我朝兵力不强,段时间内我无法培养训练好庞大的军队。这样只防不攻下去,我担心撑不了太久,哎。”
巷翎脸色微变,询问道:“我们增派了兵力还不够吗?”
“敌军武器比我们先进许多,前几日又交手,我们竟损失了一支队伍,武器…就压我们好几等。哪怕我们有铁骨,但都是肉胎,抵抗不了那会在天上飞的炮架。”言将军掩面,想起失去的兄弟,眼眶泛红。
巷翎皱眉,察觉双方力量悬殊:“会飞的炮架?这样,天黑时我去刺探一下敌情。日后我们商讨对策。”
绥眼眸闪烁:“将军节哀,那些牺牲的将士们在哪里呢?我去给他们祈福。”
巷翎看穿绥的心思,嗤笑:“呵,道长还是收起你那心思吧。”
绥冷笑一声:“我的心思,我的心思自然是让轩辕国好。倒是仙尊您…朝中重臣,不知您费尽心机来边疆,有何居心呢。”
两个人犹如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尴尬起来。
言将军一脸疑惑,不知所措道:“二位,二位别生气,不若,二位晚些一起带兵刺探一下吧。”
“不可能。”
“行啊。”
巷翎眉头一皱,没想到绥会答应。
不过这样也好,方便他监视绥的行动。
趁着巷翎与言将军出去布兵的空挡,绥坐在营帐里,远处看不明显,近距离看,他的双手和双脚都在哆嗦。
下一秒,他捶了下桌子,怒道:“该死的!”
随后,哆哆嗦嗦别扭的跑到茅厕。
从到边疆开始,他的肚子就一阵阵刺痛,一天至少要如厕几十次,请了军医看也看不出问题,只说是水土不服。
刚刚开始,他的肚子就一直在痛,要不是他极力忍着,恐怕早就失态了。
他是狐妖,怎么可能水土不服!
难不成是那茶水被时柒动了手脚?
也不应该,他们才第一次见面。
他正痛苦着,茅厕外一道欠揍的声音传来。
“呦,道长这是住茅厕了?怎么,我够意思吧,特地把将军支出去。不然…哈哈哈,想想那场面,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巷翎嘲讽着,心里恨不得将里面的人千刀万剐。
“你!”绥气的肺疼,可一时起不了身。
“道长这样子,晚上怎么刺探敌情啊,哎,啧啧,这味道真是恶心,我走了,不着急,你慢慢解决。”巷翎说完就离开了。
绥脸色很黑,手指紧握,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
咬牙切齿:“巷翎,坏我的事…你给我等着!”
……
夜幕降临。
时柒换了身便装行头,跟赵常去了那棺材铺,准备跟老板好好聊聊。
这店铺摆满的花圈和棺材,从外面看,诡异吓人。
赵常先开口:“头儿,老板在里面等我们了,我们进去吧?”
时柒点点头,跟在赵常身后。
屋内,那老板一见时柒来,突然跪在地上,诚惶诚恐:“时…时大人好,小的给时大人请安了。”
时柒有点疑惑,她有那么可怕吗?
“起来说话。”
那老板颤抖着起身,看着时柒眼眶发红:“时大人,我也不绕弯子,我知道你来所为何事,我挣扎思考了许久,内心难安。”
时柒听的有些不明所以,正要问些什么,那老板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热泪盈眶。
“老板…你这是…”
“大人…大人,您在宗政府,清廉正直,能给宋大人鸣冤证清白对不对?小的惶恐,这么多年了,小的看管着宋大人的遗物,日夜难安,唯恐被皇室发现。要是大人答应我,能为宋大人证清白,洗冤屈,能保小的一命,我就…我就,把那东西…交给您!”老板说着,微胖的身躯趴在地上,对着时柒连磕了几个头。
“咚…咚…”
眼看那人把额头都磕破了,时柒弯腰,拉起地上的人:“本官答应,你不必害怕,且起身与我慢慢道来。”
时柒说完,递给赵常一个眼色。
赵常示意,看了看四周,把棺材铺的大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