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开庭当天,女儿自杀了,从医院天台一跃而下,如花般的年纪,永远定格在了十六岁的夏初……
他浑浑噩噩地帮女儿举行了葬礼,葬礼当天,灵堂意外失火,房子与女儿的尸体,什么都没有保住,只留下现场的残垣断壁,一片狼藉,以及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他不再软弱,他发誓要抗争到底,他几乎废寝忘食,每天周旋于法庭,警察局,现场,律师事务所……
期间,无数人劝他不要再追究,包括警局与法院,整件事的背后,隐隐被一块巨大黑幕所遮盖,他一根筋地想走出湘南,去往上京,寻找心目中的公正。
然而……火车刚刚启动,就传来了噩耗,小儿子上学路上被汽车碾压身亡。
恶魔想把他限制在湘南,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警告,付出的却是他儿子的生命。
抱着儿子单薄的尸体,他仰天咆哮,心如刀绞,痛的无法呼吸。
这个世界已经还有公理吗?
他哭着喊着质问上苍。
当天午夜,妻子穿着一身血红,从女儿跳下去的地方,跳了下去,她说,她要化成恶鬼,给儿女报仇……
别傻了,哪有什么都市恶鬼传说,人死如灯灭,妻子就这样在他眼前香消玉殒,天人永隔。
地狱空荡荡,恶鬼一直在人间。
乌云遮天蔽日,阳光照射不到他内心的阴暗,或许,这世界就不曾有过光明?
半年前还欢声笑语的一家人,此刻,仅剩他一人,他心存死志,但他更想要一个公道,他已经失无所失,他拖着苟延残喘的身躯,毅然决然踏上了北上的告状之路。
然而,他还是未能走出湘南,凌晨的车站内,他被一伙壮汉围住了,从中走出一位青年,他言辞轻浮,亵渎死去的女儿,直到那一刻,他才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仅仅是因为,讨薪之时,媒体上,自己女儿的照片出现了一秒,某高官的儿子,也就是眼前的这个青年,在电视上惊鸿一瞥……
他发了疯的扑上去,却被一众壮汉打倒在地,这些人下手极重,奔着弄死他的目的去的,他被打的几乎失去了意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隐约中感觉自己被抛在了铁轨之上,但他已经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疾驰而来的列车。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恶人站在高台,笑的猖獗。
血海深仇未报,怎敢枉自身死!
即便他卑微如泥,亦要倾覆其舟。
蝼蚁之势,亦可撼树!
一股滔天的恨意,从他体内迸发,满天灵气与之交缠相融,那一刻,光芒万丈,他成了光……的对立面!
若光明不存,那我便化身阴暗,执我之刃,肃清这朗朗乾坤。
我,就是恶鬼。
……
“这只是个故事吧?”
李午微颤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平静。
“你就当一个故事听吧。”老陈幽幽的声音传来。
代入感很强,我都忍不住要掐死那个小崽种了!
“这个胖子在故事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李午打开了灯,对着床的方向努努嘴问道。
“他是律师,收了对方的钱,一直阳奉阴违。”老陈摸了摸口袋,从烟盒中抽出来一根烟。
“这样啊,那他罪不至死啊,但……”
在床上男人惊恐的眼神中,两个拳头正中他的面门,几颗牙齿应声而落。
“你敢打我?我要告你,你等着!”床上男人痛苦的哀嚎,但更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张牙舞爪的咆哮着,一点也没有了之前的怯懦与恐惧。
冲动了!李午脸色一僵,目光求助的看向红霓。
“我们是公职人员,不能随意殴打纳税人,但……”红霓拍了拍李午肩膀,话锋一转,“直接弄死就没关系了。”
咆哮的男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喉结浮动,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看着红霓的眼神不自觉的闪过一抹惧色,他拉起被子盖过了头顶,似乎躲在被子里,才能让他拥有一丝安全感。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时时刻刻守着这个废物吧?”李午开口说道。
“他现在已经杀了整个事件当中大部分人,现在仅余律师,大湖建筑公司一行人,和两名护士,他做事很有原则,除了许家灭了满门,其余的都没有牵连家人。”老陈猛吸了一口烟,继续开口:
“敌在暗我们在明,只能守着这个废物等他来,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护士?护士怎么招惹他了?”
“两名护士收了钱,言语诱导,精神暗示,促使她女儿自杀!”老陈平淡说道,他把烟头按在烟灰缸内,用力的揉搓了几下,直到其熄灭。
“那你怎么确定他不会先去找别人呢?”红霓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说了,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他有一套他自己的行事标准,他现在目标只会是这个废物。”老陈笃定道。
“他从来没有伪装或是掩饰过,他就是想让被害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在报复,让余下的人一直处于恐惧当中,从灭门案开始,他就一直活跃于我们眼皮底下,但我们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那他的能力呢?”
“目前已知的能力有随时幻化成影子,影子状态下物理攻击无效,影分身,操控他人的影子……”老陈话未说完,床上那个男人突然在被子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声音瞬间又戛然而止。
三人对视一眼,李午快速掀开了被子。
什么?
几人脸色骤然大变,李午运起灵气,准备出手。
床上的黑影转过头来,对着几人咧嘴一笑,化成一团黑烟消失不见了,只留床上已经断了气的男人,瞪大了眼睛,满脸不甘。
“他被自己的影子杀死了。”
“应该是之前,就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类似于印记之类的东西,远程超控爆发,但他是怎么知道这人钻到被子里,脱离了我们的视野才下手的呢?”老陈揉了揉眉心,整张脸都愁成了川字。
“他能与被下了印记的影子五感共享?”李午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我们刚才的谈话他都听见了?”红霓震惊开口。
“很有可能,真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其余几人在哪?”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