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见证了摄政王亲自上门踩脸戴绿帽,整个石府死寂一片。
秦端午和石管卿都不敢抬头看石老将军的脸色,生怕看见一脸的又绿又黑。
事实证明这个想法没什么问题。
虽然没有绿也没有黑,但老将军的脸色的确不对劲了。
摄政王来的时候石沉君尚且能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到了走的时候,老将军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还是笑着,可男人眼中没有温度,戾气摄人,一双琥珀般浅色的凤眸冰冷深邃仿佛要将人吞噬,带着令人胆寒的雷霆怒意。
倒不是因为多喜欢,也算不上是吃醋。
上位者的掌控欲无关爱恨,就是看不得自己的物件被人占用被人指染,跟狗撒尿占地盘似的。
但凡陈戚不要按着风封又摸又抱,也不要拿出威胁要求人三天之后自己打包送上门,石沉君都能看在小辈的份上不矫情不计较。
可现在绿帽戴上头,陈戚三言两语把风封忽悠得都要跑路了,石沉君还能说问题不大不计较吗?
老子去尼玛的不计较。
——天打雷劈抢老婆,你抢了让人还睡什么?
日天日地日空气?
系统怀疑陈戚但凡再多待一秒,石沉君就要亲自按头喂他吃凳子脚。
看着两个人微薄的好感数据,系统一时间忍不住感叹宿主是个何等人间毒物。
尼玛撺掇着两个好感值加起来都不到10%的人干仗你敢信?
不过要能打起来也挺好,毕竟风封要探陈戚的老底,石沉君的好感值也得靠这点争夺欲来刷。
心血来潮不走心?感情不够单纯馋肉?这算什么问题?
好感值拿来就好,谁管你老黄瓜刷粉漆爱没爱上?
海王还能等你日久生情天长地久?
哈。
风封顶多悄悄告诉你,老牛吃嫩草最容易不小心让草长到头上,尤其比如说我这种草。
……
这边。
石老将军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他没有提关于陈戚的事,也没有看风封眼泪汪汪的矫情样,只淡淡把之前没说完的话重新跟石管卿提了一遍:
“这是你小娘。”
小娘,那就说明不是一般小宠,是要八抬大轿娶过门的正妻。
石管卿不可置信地抬起眼,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如果之前石沉君没说完没说清,他还尚且能有点侥幸心理,可现在石沉君都都说那么明白了,他还能装作没听见吗?
看着风封那平坦的胸膛和突出的喉结,石大哥只觉得脑袋嗡嗡地。
风封先前“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海王发言还犹在耳边,而石沉君连亲都求完了。
——尼玛就那么简单随便?
这小白脸是会下蛊吗?这一家子什么时候那么拉了?
石管卿一口气憋在喉结忍得青筋都鼓出来了,正准备开口质疑,却忽然听见一道苍老的妪音先一步响起。
“阿蛮……你说你要娶谁?”
突如其来平地一声雷。
这声音有些陌生,可石管卿只一瞬间就反应过来。
饭厅内一干人都是一怔,随即倏忽齐刷刷好奇扭头。
阿蛮,老将军儿时乳名,要知道时至今日还能叫上一声阿蛮的也就那么一个人。
——石老夫人殷氏。
“老夫人!”
伴着门外传来的急切呼喊,厅门再次打开,一个满头白发老妇人手持念珠疾步冲入饭厅。
满身檀香浓郁,老夫人自丈夫死后多年深居佛堂,如果不是这次的事闹得太大,连摄政王都亲自闯上门,她不至于亲自出面。
石沉君不动声色,只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语焉不详:
“母亲。”
没有多少尊敬意思,石沉君叫着,也没有起身行礼。
自然地伸手将怯怯后退到自己身侧的风封一把拉到跟前,石沉君慢条斯理扣着青年的脖子把人揽到腿上坐,毫不避讳:“吃饱了?”
老夫人刚想说话,看到这一幕脸皮当即狠狠抽搐了一下,那张干橘皮似的脸绷得紧紧,许久才厉声冷道:“阿蛮,你这是在我面前做什么?”
“玩男人,玩朝廷里的男人,还想八抬大轿把人娶过门,”老夫人说着,看着石沉君那副不以为然的样,气得嘴皮都在抖,只能满眼血丝地死瞪着一脸无辜缩在石老将军怀里的风封,“我看你是疯了,你不要脸,我们老石家还要脸!”
整个饭厅内噤若寒蝉,只有石沉君置若罔闻,还慢条斯理揉着青年的肚子:“吃得太少了,身上没点肉抱着都硌手,再陪伯伯吃点,嗯?”
好家伙,这种母子骂战风封哪舍得给打断了,简直现成的下饭戏,于是他立马眼泪一收,窝在男人怀里怯生生道:“要伯伯喂我。”
石管卿目瞪口呆,秦端午惊为天人,好家伙这是大的小的都不要脸,老夫人一看当场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晕过去,指着风封哆嗦半天才嘶吼道:“不知廉耻的骚蹄子!你作孽你瘟尸了!”
这话骂得脏,风封刚一挑眉,便被身后的男人捂住了耳朵。
石沉君头也不抬,松手后摸摸青年的耳垂,不紧不慢道:“阿蛮急亲,同封封的婚事赶在三日后就办,母亲到时记得来证婚,看我和封封拜高堂。”
婚事,证婚,高堂。
这是掐着她的痛点往死里拧,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老夫人差点一下气撅过去:“石阿蛮,你但凡还认我这个娘,还是石家的种,你就做不出这等没脸的龌龊事来!”
石沉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石老夫人骂半天见油米不进,越想越气,忽然狠狠捶着胸口坐到地上,随后大声嚎哭:“不孝啊不孝啊!玩男人那是断子绝孙的事啊!石阿蛮你要气活石家列祖列宗!”
“那天下一千一万人都是爱女人,娶个男人回家你是能做什么?祖宗牌位都要被你气倒完啦……我吃斋念佛那么多年,就得了那么个报应?”
老夫人声声泣泪字字泣血:“你抢阿龙的妻儿为娘忍了,你不要自己的孩子我也忍了,可现在你玩男人!敢玩朝廷玩比你小十岁二十岁的男人!那都能做你儿子侄子了,你要不要脸知不知羞啊?”
羞那必然是不知道羞的,风封心说老人家你还是见少了,你儿子扒拉我裤子一口一个心肝儿把我往炕上按的时候,那何止是不知道羞,那是连我是人是狗都不在乎了。
果然,石沉君全程面不改色,只是冷冷看着老夫人在地上撒泼打滚,眼神像是看一条半死聒噪的老狗。
“念了那么多年佛经,还修不好性子,”石沉君的语气不咸不淡,“母亲是在浪费佛堂的香火。”
“也不知佛祖天天听着您这些没礼数的腌臜话,还愿让您再活几年。”
石沉君最烦看这老货发疯,也不想听这些满口为你好的屁话,石家人是一脉相承的生性薄凉,对子女血亲尤其冷漠,他当年如果没有杀父弑兄夺位,早被这老虔婆弄死。
这话说得狠,也猛地揭了石老夫人伪善慈母的外壳,老夫人闻言脸色瞬间狰狞,几乎是恼羞成怒地尖叫道:“你咒谁?胡说什么?石阿蛮你在跟谁说话?”
“我是你娘!皇上御赐的一品诰命夫人!你个没种的孽畜敢这么跟我说话?老娘当初就该一兜烟灰烫死你喂狗,你个断子绝孙的狗杂种!”
老夫人忽然爆发,疯了似的满口脏话,可她不敢对石沉君做什么,只能满眼怨毒得扑向风封,像是忽然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声嘶力竭:“我掐死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撕烂你这张瘟脸!看你还勾人!”
“老夫人!”
气疯了了的老夫人忽然暴起,下人吓得当即冲上去阻拦,而石管卿更是直接扑上桌子去拉老人的手:“阿奶别乱来!”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石沉君猛地一把护住风封,同时侧身就是一脚,疯疯癫癫扑上来的老夫人瞬间烂拖把似的一个倒飞从桌前崩出了门外。
“砰!”
木门崩碎撞裂,爆得震天响。
“……”
秦端午心脏骤停,下人腿都吓软了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系统:“……”
过于生草了,真的。
石沉君这人能处,有妈他是真踢。
这边,石老将军淡定收脚,转头看见风封眼里的震撼,于是安抚地摸了摸青年的肚子:“死不了。”
果然,话音刚落,门外霎时传来一阵熟悉的哭骂,比之前还更疯狂激烈,堪称越挫越勇生龙活虎。
风封:“……”
系统:“……”
在场众人:“……”
该说不愧是将门世家吗?母子真不愧是母子,这石老夫人属于是哥斯拉变异吧。
“老夫人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晰了,带去菩萨面前听听教诲。”石沉君示意把老夫人拖回佛堂,下人这才手脚发软站起来去找门外的老夫人。
折腾了那么一通,本来说还要吩咐大总管联系京都几家大酒楼同步合理准备婚宴,可天色已渐晚,饭菜也都冷了。
石沉君让人把饭菜都收拾了,问风封还要不要吃点别的东西,让厨房现做去。
风封立即:“不用,我饱了。”
何止吃饱了,就这下饭戏,他都吃撑了。
在场一众人看样子也都被这出戏整撑了,秦端午一脸恍惚回想自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怎么就莫名其妙看了一堆连环大戏了呢?
石管卿……石管卿已经麻了,他木木地看盯着地板,双眼放空脑子一片空白。
既然吃够了天也晚了,石沉君起身,把风封转个身面对面也抱起,声音微哑:“今晚想睡哪?”
石老将军当年被称为京城第一风华绝代,颜值和身材都是顶配,五官深邃凌厉侵略性十足,气质尤其野性性感,眼神极具蛊惑力。
可惜这种老男人看看就得了,风封又不是傻比听不懂石沉君的暗示,真说穿了会发生什么想都不用想。
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简直想都不用想。
风封:“我和石大哥睡吧。”
恰好看到风封和石沉君贴贴一脸不忍直视准备移开眼的石管卿:“……”
石管卿:“啊?”
excuse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