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的语气有点怪。
很有“我命油我不油天”那味儿。
刚刚重启联络通道的统子一睁眼,对上了渣攻那双不怀好意且略带亢奋的眸子,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渣攻虽然是大猛攻,但始终还是年轻,心里想什么藏不住,眼神里就看得出来。
统子于是焦急提醒:“宿主!我觉得他想日……”
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系统一顿,当即悬崖勒马猛地止住话头,重新憋出了一句:“……他想太阳你!”
被主系统那个老狗比关在小黑屋里哔哔赖赖洗脑了大半天,统子差点被洗脑到去当和尚。
它现在只要一开黄腔,就会下意识想起自家上司那个老和尚念经一样的嗡嗡嗡的声儿,那调调简直销魂,整个统听完就萎,瞬间没有了世俗的欲望。
然而风封听着系统的叫嚷,倒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他当然看得出面前这煞笔眼神不对劲,事实上他对陈轩这个人物从一开始就没有好感。
不仅仅由于他是原著渣攻。
年轻,朝气蓬勃,易燥易怒,看起来好像自负嚣张逼格满满,可骨子里带着自卑和恐惧,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戒备。
——这就是他年轻时候的翻版。
风封看着陈轩,就好像看见当初那个中二病晚期日天日地的自己,虽然说潇洒肆意,但是真的很像个煞笔。
晦气。
……
陈轩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可男人眯起眼出神的样子很好看,像是雾霭的朦胧,酝酿着瑰丽,有点醉人。
陈轩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没骨气的心脏砰砰了一下,而后皱了皱眉,觉得嗓子很干。
——不论看多少遍都会觉得惊艳,是个天生的妖孽。
极具侵略性的眉眼,凌厉美艳得仿佛刀刃,狠狠锲在人眼里,叫人躲都躲不开。
“你要提什么要求?”
听见陈轩的问题,男人冷笑了一声。
陈轩的喉结动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垂下了眼睑。
“……我想看你的……”
——腿。
一个男人,小腿没有腿毛就罢了,那么光滑白皙,一看就是平日里不常走动的样子。
可前一晚那一眼,由于震惊和愤怒,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分明光线那么暗,更多借助的甚至是月光,可男人的腿白得像雪,看起来像附了一层白霜,在衣袍下若隐若现……
那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陈轩一度怀疑自己疯癫了。
——他居然很想看男人的腿。
也就是这一刻,主系统音忽然响起。
【辅攻略对象陈轩兴趣值:71%,杀戮值:12%】
【当前状态:兴致盎然(他没有腿毛!他好特别!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风封的动作骤然僵住了。
日?
“我没有选定他,为什么他会成为辅攻略对象?”
除了主攻略对象以外,先前的每一次辅攻略对象选定都会经过风封的意愿。
可这一次为什么没有提示?
攻略渣攻,他就算吃多了噎着脑子都不会干。
——渣攻贱受人家CP都TM搭好了,他来掺和个鬼。
陈轩不知道风封在想什么,可他忽然看见男人那张倨傲冰冷的脸,只觉莫名一阵气闷,胸腔里好像万只蚂蚁在乱爬,抓心挠肺的痒。
不甘。
愤怒。
明明刚刚还露出那样平和温顺的表情,可面对他,男人总是这样沉郁冷漠的样子,眼神极尽蔑视厌恶。
这样的反差太大了,陈轩受不了。
一个小宠,也配看不起他?
越想越恼火,陈轩脑子里乱七八糟,忽然开口满口烂话。
“我想看你……你敞开腿!”心里滚着一团火,脑子里都是男人鄙夷厌恶的眼神,世子气急败坏,忽然口不择言,“##############……”
这一类侮辱人的话,渣攻那张口都是一套一套的。
没办法,渣攻的标准配置就是——爱吃醋,白月光,迷之自信还占有欲强,生气即降智,事后不认人……
反正屁事多的一批。
可惜风封不是贱受,他不会黯然垂泪伤心欲绝,顶多觉得这小孩子满口逼话该拿拳头教育。
况且,风封感觉到了一直观察着他的目光。
摄政王派来的,略带恶意。
——是在盯他犯错。
风封其实能够猜测陈戚的心思,他的用处一点点显现,陈戚也就逐渐企图将他牢牢掌控。
一边宽容他,可另一边又要找机会疯狂打压他,陈戚想压断他的傲骨,磨掉他的锐气,在他身上戴上锁链,牢牢拴在手上。
陈戚把他当做猎物,当做棋子,他拿驯兽那一套手段对待他,要他彻底听话。
——整挺好。
风封其实不介意主动给陈戚提供机会送人头。
于是,这套恶心人的烂话一入耳,风封二话不说对着哔哔赖赖的小畜生就是一拳。
一边要给陈戚提供虐他打压他的机会,另一边风封也不想放任这煞笔熊孩子在自己面前舞。
猝不及防,世子被打得一个仰面踉跄,没了骨头似的猛地栽倒在地,烂话都变成了哀嚎。
鼻梁骨变形,鼻血稀里哗啦淌满了半张脸,世子捂着脸昏死过去。
风封拍了拍手,一边感慨着渣攻身娇体弱,一边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躲在暗处的人,饶有兴趣。
——呐,机会给你了。
你要怎么驯服我,我很期待。
……
.
风封果然被抓了。
——殴打世子,重罪。
他被强行绑到摄政王面前。
家养的恶狼对着外面凶凶就行了,回到家总归得听话的。
再锋利的爪牙都不能对主人伸展,再傲的骨头都要收敛,学会言听计从摇尾乞怜。
“夫君。”
果然,即便刚刚才把世子打得鼻梁变形,男人却还能毫不羞愧地狡辩:“妾身不是故意的,是他馋人身子,他下……”他下贱。
可话还没说完,摄政王淡淡打断了他的话:“他是世子。”
身份的差异不容随意僭越。
男人的动作一顿,哭声忽然止住了,怔怔地望着陈戚。
可就是这片刻的停顿,摄政王目光骤冷,忽然重重一耳光落在了风封脸上。
“啪!”
猝不及防,结结实实,风封几乎被整个的掀翻出去。
身体猛地前扑,头部几乎瞬间麻木,耳朵一阵嗡鸣,青年眼前发黑,侧颊火辣辣一阵刺痛。
靠!
风封没想到这老狗比那么狠,那么直接。
“你逾矩了。”
陈戚的声音不疾不徐的落在耳边,随即,风封的下巴被狠狠掰住,他隐约感觉到有呼吸靠近,是陈戚抵住了他的鼻尖。
“恃宠而骄,早晚会害死你。”
毫不怜惜地掐住男人已经被出淤痕的脸颊,陈戚一字一顿:“倘若本王要你给世子跪下道歉。”
“你做,还是不做?”
“……”
指痕逐渐肿起来了,男人的身体微微发抖,五指紧握,双目血红一片。
妈的,这狗杂碎死了。
——克制。
反抗不能过度,只要能激起这人的情绪就够了。
不加收敛的杀气,极度隐忍的颤抖,五指握紧,指甲几乎深陷入皮肉。
“不可能。”
咽下脏话,只见男人缓缓抬头,眼泪滴滴答答顺着下颚滚落,他就像龇牙的恶狼,低吼着,威胁着,仿佛绷紧的弓弦,随时准备弹射暴起:“想都不要想。”
——会咬人的狼崽子。
养不熟教不乖,生性凶险残忍。
骨子里有野性,带着血腥气,凶残冷血,难以驯化。
陈戚望着男孩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忽然冷笑了一声。
马鞭在空中抽出裂帛般的脆响,带着令人心悸的血气,好像抽在人心上。
“本王最不怕倔性子。”
冰冷的手掌抓住了男人的后颈,陈戚阴恻恻的声音贴着耳畔传来。
“看你能倔多久。”
……
……
嫌系统哭声太吵,风封直接关闭了联络通道。
许久不见的剧痛再次出现,风封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刺杀任务里。
身上已经没了知觉,风封倒在血泊里无意识地抽搐。
摄政王踩在他脸上。
“有骨气。”
血液在马鞭上已经糊了一层,衣物破碎凌乱,看得见下面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或许本身就不是要风封道歉,陈戚只是想逼他求饶,下手狠得可以说是毫无人性。
十指被一根根楔入铁签,风封的手脚指甲尽数崩烂,他浑身都是汗水,面目扭曲狰狞,身体痉挛不止,却忍着没哼出一声。
可他越忍,摄政王就越是变本加厉,这场酷刑一延再延,最终一打就是将近三个时辰。
至此,风封已经昏迷了很多次,但陈戚期间并没有停顿。泼盐水,上烙铁,钉肋骨,他不疾不徐,就是要男人清清醒醒地被虐待。
以防风封寻死,侍卫把他的下颌骨卸下,开始给他灌药愈伤。
彼时的陈戚似乎已经不在乎风封服不服软了,他就是单纯地发泄,近乎闲适的回忆男人身上的旧伤位置,之后再用新的伤痕将其掩盖。
陈戚的表情和呼吸频率都毫无变化,可风封却通过他休息喝茶的速度和频率,感觉出了他明显有了改变的情绪。
——陈戚已经上头了。
从先帝驾崩后,摄政王上台,大刀阔斧进行改制,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大肆残害先帝旧臣,被抓之人往往被残忍折磨致死,而作为行刑者的摄政王,对此却一直都很热衷。
说白了,陈戚就是个实打实的施虐狂。
风封很疼,但他并不慌张,也不介意。
陈戚不会杀他,甚至通过这一场疯狂的虐待,他能得到更多的筹码。
似乎察觉到男人诡异又疯狂的愉悦,陈戚顿住,他望着浑身是血的男人,忽然眯了眯眼。
“不痛?”
或许发泄痛快了,陈戚的态度显得还算平和。
风封悄然加快愈伤速度,歪头吐掉嘴里的血,费力地喘了口气。
“我要更衣……”
更衣,说白了就是去茅房,就像现代上厕所,大家说文雅一点,就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风封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值疾速下滑,即便有皇室秘药吊着老命,他可能也有点撑不过去了。
——必须想办法缓和一下,把愈伤技能拉满。
上厕所就是个好借口。
说不出话,风封趁着对方心情好,泪眼婆娑对着陈戚做了两次嘴型:“草民愿意道歉,麻烦王爷放草民去更衣。”
风封的嘴唇发着颤,下唇被咬破,稍稍有点渗血,陈戚望着男人嘴唇张合,眸色深了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片刻,风封听见陈戚淡淡道了一句:“好。”
微微松了口气,正当风封考虑该怎么爬起来去茅房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撩开了他的衣摆。
然后,他的亵裤裂开了。
风吹蛋蛋凉。
风封:“……??”
没等风封这里错愕,摄政王面无表情一扬颚。
“尿。”
陈戚:“就在这儿尿。”
风封:“……”
摄政王抬眼:“怎么,还要本王给你扶?”
风封眼皮一抽,差点冷笑出声。
扶尼玛,我吊都不扶就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