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温逸洲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时深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
在看到人的表情之后,温逸洲便迅速反应过来,立马换上了一副疑问的语气,装模作样的问道:“你在叫谁?”
“这儿只有你一个人,你觉得我在叫谁?”
如果不是现在正拄着拐杖,时深肯定会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一个十分霸气的姿势出来质问他。
只可惜现在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电梯门适时打开,将东西抱进去之后温逸洲又回来扶着时深上去,解释道:“我刚刚在想别的,没仔细听你叫的什么。”
“哦,那我再叫一遍。”
“不用!我不想在你的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温逸洲别别扭扭的说道。
实在是太久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了。
以往在天上的时候,众仙见到他都是一声恭恭敬敬的“闻溪上神”,没有人敢亵渎这位远古的创世神,但唯独只有他这个好友,只有时深敢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他。
“神殒”的这些年,穿梭于各个小世界中,灵魂也被分成了无数个碎片,久经轮回,有过无数个不同的身份,也有过无数个不同的名字。
所以这一声“钟闻溪”,直接将他带回了三十六重天,带回了那年的昆仑之巅,万川之源。
男人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时深看的是在生气,但是他不承认自己又没有什么办法,随口扯道:“小时候我妈给我算过命,说以后我的爱人只能是一个叫钟闻溪的人,不过既然你不是,那就说明咱俩不般配!”
温逸洲:???
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说?如果他俩不般配他就直接去砸了月老的姻缘殿!
正在天上兢兢业业绕红线的月老打了个喷嚏,手里刚刚缠好的线也乱做了一团。
不过转念一想,这钟闻溪也就是他本人,人家说的确实也对。
“算命的说的话都不能信!咱们俩都结婚了,只要我不同意离婚,你就不可能跟别人走!”
三十岁的温教授现在像个小孩子一样蛮不讲理。
时深强忍着笑意,怕男人看出什么端倪时候不得不背对着温逸洲,缓了口气说道:“没想到温教授这么不讲理,只是这感情是强求不来的,如果没有缘分的话还是算了吧!”
还想再辩驳些什么,只听电梯“叮”的一声显示已经到了所去的楼层,不等温逸洲拿好东西,时深便率先一蹦一跳的走了出去。
等时深走后,温逸洲对着地上的东西叹了一口气。
果然,他家深深还是太聪明了。
因为怕时深一个人在家无聊,温逸洲早就将家里的备用钥匙给了他,等进门之后便看见对方正和个大爷似的躺在沙发上。
“刚吃饱饭别躺着,起来活动活动。”
温逸洲觉得自己真是个操心的命,尤其是现在和时深还有七八岁的年龄差,便自动的代入了“老父亲”这个角色。
正歪着身子玩手机,时深经历了这兵荒马乱的一下午和一晚上之后现在更是不想动弹,将鞋在沙发上蹭掉之后,懒懒的说道:“不想动。”
将带回来的东西都放好,温逸洲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在时深旁边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低声开口道:“你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一听这话,时深也瞬间来了精神,打算直接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子来和人好好聊聊,却忘了现在自己的腿上还打着石膏。
这猛的一动又牵扯到了骨头,疼的他没忍住“嘶”了一声。
怕人再乱动,温逸洲帮时深调整好姿势之后将人的腿放到了自己的腿上,还用手揉着因为用不上力血液不循环而有些发凉的小腿,心疼道:“只可惜我没有法力,不然肯定不会让你受这么大的罪。”
“没关系啊,既然成了凡人就要遵守凡间的规矩。”
在凡间待久了之后时深也逐渐习惯了凡人的生老病死,对于那些没有办法挽回的事情也看的开了一些。
只要在有限的生命里过好自己的生活,那便不负此生。
见男人的脸上还是带着几分伤感,时深便立马转换了情绪,就着姿势在温逸洲的胸口用力的戳了几下,说道:“温教授是个凡人,能有什么法力啊!怕不是累出幻觉了?”
有些无奈的敲了敲时深的脑袋,温逸洲将话题拉回来重新问道:“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钟闻溪了?”
“嗯,认是早就认出来了,不过知道你有记忆要晚一点。”
被人认出来温逸洲还有心理准备,不过这有记忆是怎么看出来的??
见男人一脸的疑惑,时深便好心提醒道:“温教授,你的深深叫的太大声啦!”
原来那次在车上脱口而出的“深深”被他听到了。
以往钟闻溪也都是直接称呼他大名,叫他“深深”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最后一次这样叫他,是在自己快要魂飞魄散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的时候。
那个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有那么多的遗憾。
有那么多地方都没有陪时深去过,那么多事都没有一起去做过,那么多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所以,在千钧一发之际,钟闻溪拼尽了全力,留了一缕魂魄在天道那里。
其实在时深这里,钟闻溪的各种伪装简直都是漏洞百出的。
只不过是懒得戳穿你罢了!
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结果在人心里和明镜儿似的,温逸洲竟难得的有几分尴尬。
“那前几个世界的记忆你也有吗?”
时深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温逸洲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的魂魄在每个世界的转世应该都是一定会的,所以并不相通,等恢复了神力应该就没事了。”
那就好。
无论是哪一个世界,都有时深和钟闻溪专属的记忆,如果最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未免太过可惜。
“等等,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会来这个世界收集你的魂魄,还故意装不认识我等我追你???”
时深终于抓住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