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霍随所赐,时深丢了马。
此处离出发的地方还远,霍随本打算用轻功将人送回去,却不想收获了时深的一枚白眼。
“怎么?还觉得自己暴露的不够吗?”
时深今日被霍随救下,虽然刺杀他的人并没有看清楚这位黑衣男子的长相,但是回去复命的时候必然会提起现在有人在暗中保护怀安王。
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他这个闲散王爷以后是做不成了。
二人怕在回去的路上遇到旁人,霍随便带着时深走了一条小路。
“哟,霍将军对这片儿很熟啊!”
霍随正拿着剑走在时深的前面,边走边帮人拨开挡在路中的枝条,沉声说道:“以往围猎的时候我都会先来布置,所以对这里比较熟悉。”
时深挑了挑眉,静静地跟在人身后没有说话。
现在是春意正浓的时候,不少青涩野果子挂在枝头,虽然已经尝过奇酸无比,但是时深还是收不住自己的手,走了一路便也摘了一路。
“你的脚这样没有关系吗?”
时深把果子抱了满怀,低头的时候注意到霍随的脚步有些摇晃,有些担心的开口问道。
“无事。”
脚筋已经接上了,所以现在走路并没有那么费劲,只是这还是伤好之后第一次走这么长时间,每走一步,霍随都感觉现在脚腕处的骨头和皮肉之间摩擦一下,现在也只是在强撑着罢了。
和以往受得那些伤相比,这自然不算什么。
回头看了时深一眼,见人摘了这么多不熟的果子,霍随也没有责怪,反而解下自己的外袍,半跪下来将袍子铺在了地上。
“这是干什么?”
“把果子放到这上面,帮你拿着。”
时深也不客气,一松手果子便哗哗啦啦的掉了一地,霍随一颗一颗的装好用袍子兜住,提起来之后继续向前走去。
看着霍随的背影,时深不禁又想起了钟闻溪。
那时路过一片桃林,树上的桃子结的正好,时深便直接上树摘了最大的两颗下来。
钟闻溪站在树下伸出双手不放心的看着时深的一举一动,生怕人一个踩不稳直接摔下来。
虽然明知他是神仙,但即便是吓一跳也是不想的。
吃完之后,时深对这些桃子越发的喜欢,便想摘一些带回三十六重天上去。
“钟闻溪!把你衣服脱了!”
时深手里拿着的桃子,对着树下的钟闻溪喊道。
钟闻溪见人正在兴头上,无奈的摇了摇头,认命的将外衫脱下给人装了一堆桃子。
后来仙娥来神殿打扫的时候,随手抓起了时深放在桌子上的外衫,上面密密麻麻的桃子毛直接让她打了个喷嚏。
“放这儿吧,你们时深上神摘桃子用的。”
钟闻溪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殿内,嘴角挂着一丝宠溺的笑容朝着仙娥说道。
“愣着干嘛?累了?”
霍随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轻,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时深一眼,发现人正有气无力的跟在他后面,步子越来越小,和他的距离也越拉越大。
时深回神,小跑几步赶忙追了上来。
到了傍晚,大臣们都拎着自己的猎物满载而归,萧筹自己也打了不少山鸡野兔回来。
众人都在互相讨论着自己今天下午的所见所闻,一时间竟都没有发现时深不在。
还是萧筹身边的太监数了数人数,才发现少了怀安王。
低声在萧筹耳边说了几句,萧筹立刻眉头紧皱,对着众人呵道:“可有人看见怀安王?”
殿中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互相打量着,并没有开口。
“来人!去找!找不到怀安王一个个的提头来见朕!”
周方却正和人显摆着他打到的那头雄鹿,对着旁边的人低声道:“真不愧是草包王爷,打个猎都能把自己打丢!”
几人聚在一起正低声笑着,一抬头却发现时深拎着一袋东西走入了殿中。
“不必找了,臣弟姗姗来迟,还请皇兄恕罪。”
时深把东西放下跪在殿中,对着主位上的萧筹说道。
“回来就好!应闲可有什么收获?”
众人对时深手中提着的东西都十分好奇,从他进殿起便有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到了那袋东西上。
不知道这位常常出人意料的怀安王今日打到了什么东西?
时深将布包打开,青黄的野果滚落了一地。
看清之后,众人哄堂大笑。
“这算是什么东西?小孩子出游吗?”
“哈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怀安王,别人都拉弓搭箭的打猎他竟整了些野果子回来!”
就连萧筹,脸上也少有的带了几分怒意,肃声道:“应闲,你就带了这些东西回来?”
时深朝着一旁的太监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这些果子分给大家,接着便自顾自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臣弟不善骑射,与其丢人现眼的打些小玩意儿回来倒不如弄些稀奇的东西回来供大家一乐。”
太监把果子分到众大臣手中,有几个胆子大的直接咬了一口,被酸的龇牙咧嘴,整个殿中好不热闹。
时深抬眸扫了周华治一眼,对方却并没有注意到他,正端着茶杯和周方却说笑。
刚刚进门,周家二人对他的到来也没有太大的反应,难道刺杀他的另有其人吗?
晚上散席之后,萧筹喝了不少酒,正被太监扶着回帐篷,却在门口一把拉住了时深的手。
“应闲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朕这个当哥哥的放心啊!”
时深一时不解此意,便静等着人继续说下去。
“今儿下午可是遇到什么事了?听马厩的人说你连马儿都丢了……”
萧筹喝的摇摇晃晃,太监有些扶不住他,时深便抬手抓住了他的另一条胳膊好让人站的更稳一些。
“没事,是我自己迷了路。”
所幸萧筹并没有再多问。
等时深回到自己帐中的时候,却发现霍随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