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四。”
“属下在。”
要开始了吗?暗四在心里想,心里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把迎春给我抓起来,拖到院子里,杖毙。”
“是。”
“对,杖毙,殿下英明。”迎春出声赞同。
“等等,你说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不等迎春反应过来,暗四已经将迎春绑了起来,准备提起来往院子赶。暗四虽然不知道公主殿下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但还是乖乖的听令照做。
“殿下,你怎么了?放开我——放开我——殿下她不是这个意思——”
迎春开始用力挣扎,搞不懂白蓁蓁是怎么了,大声质问道。
“殿下,你说呀——你要罚的不是我——殿下——”
“不,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暗四,带过去。”
白蓁蓁回答,语气认真,面容挑衅,说完不顾迎春的挣扎和叫骂去了正门所对的院子,暗四随即带着人跟上。
来到院子,暗四将迎春扔在地上还不忘贴心地用布塞住了迎春乱叫的嘴,随后立刻去搬了个凳子放到白蓁蓁的身后,接着一句“属下告退”后便隐匿于暗处。
暗卫营的规矩,暗卫非必要时不可暴露在明处。
尤其是这种时刻,整个公主府只有白蓁蓁和迎春知道自己的存在,这种时候更不能暴露。
暗四一走,白蓁蓁就有莫名一阵心虚,毕竟暗四在的时候,自己就有一种仗势欺人的感觉,没错,仗暗四的势欺迎春这个人。
没事没事,暗四还在附近,我是安全的,白蓁蓁让自己放松下来,以拿出一个公主应有的气势。
“来人,府里的侍卫去哪了?”白蓁蓁铆足了劲大声问道。
“在。”四名侍卫立马赶来,俯身行礼。
“迎春不懂尊卑,对本公主无礼,杖责五十。”
“是。”
“唔——唔——”迎春还在不停地挣扎反抗。
“先等等。”
白蓁蓁走到迎春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将她嘴上的布拿开。
“你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啊——殿下不能因为被徐公子推下池塘就迁怒于奴婢呀——”
迎春大喊,引得院子里服侍的人议论纷纷。
“原来是这样,迎春姐姐真可怜。”
“枉迎春姐姐一片真心,殿下就这么对她。”
“可不是,平时看殿下这么宠着迎春姐姐,不过一点不顺心就这样。”
“是啊是啊,真可怜。”
……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可是校辩论队的扛把子,会怕你,开玩笑。白蓁蓁在心里想。
“这么说倒是本宫冤枉你了?”白蓁蓁笑了笑,问。
“只要殿下开心,奴婢心甘情愿,只求小姐不要迁怒于徐公子。”
迎春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惹得众人一片同情。
“殿下,奴婢恳求您不要惩罚迎春姐姐。”
“奴婢恳请不要打迎春姐姐的板子。”
“殿下,奴婢愿代替迎春姐姐受罚。”
……
一众人跪下求情,但是白蓁蓁并未理会。
“哦,是吗?你刚才说本宫是因为徐公子将我推下池塘迁怒于你?”
“那徐公子将本宫推进池塘的时候,你在哪?”
“本宫落水大声呼救的时候,你又在哪?”
“本宫被救上来,奄奄一息需要人服侍之时,你又在哪?”
“本宫记得,今天并非你的休沐日,那你说,究竟去了何地?”
白蓁蓁对着迎春连声质问。
“我……”
迎春不知如何反驳。
“就算前面所说保护主子不是你的职责所在,那主子需要服侍的时候你也不见踪影,该当何罪?”
“身为贴身丫鬟,身在其位不当其责,该当何罪?”
“就在刚刚,你在主子面前不称奴婢反倒自称我,枉顾礼法,该当何罪?”
白蓁蓁又是一连串的质问。
“奴婢……”
迎春彻底无话可说。
这问题同样也是对众多奴仆讲的,服侍公主不力,他们也难逃其咎。
“看在这么多人为你求情的份上,要不你告诉本宫去了哪里?兴许本宫就大发慈悲免了这顿刑罚。”
白蓁蓁看了看跪地的众人,开口问道。
众人只觉面上无光,一阵尴尬,齐齐看向迎春。
迎春在众人的注视下,憋红了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五十板会要了迎春姐姐的命啊,望殿下三思啊。”
迎春的好姐妹春婵还在坚持。
“本宫今天差点殒命于此,你告诉本宫五十大板太重,怎么,什么时候她的命比本宫的还值钱?”
“可是殿下毕竟平安归来,还望殿下念在迎春姐姐多年侍奉的份上,从轻发落。”
“本宫平安归来是本宫自己的福分,关迎春何事?就是看在她多年侍奉的面子上,才五十大板,否则,杖毙都算从轻发落。”
“另外,摆正自己的位置,好好想想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本宫?”
“来人,仗责五十,打!”
白蓁蓁不在理会春婵,说着便退坐到了暗四之前搬过来的凳子上。
“对了,你们想跪便继续跪着吧,只要别平白无故耽误干活,本宫绝不阻拦。”
白蓁蓁对着还跪着的众人说道,话音刚落,就有人起身,接着一个一个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一时间,偌大的院子只剩下打板子声和迎春一人的惨叫声。
“你们有没有觉得殿下今天真好看?”
“对呀对呀,我刚才也看到了,以前还从来没见过呢。”
“我也觉的。”
“你们干什么呢?干活的时候不准聊天。”
对话被春婵突如其来的怪罪打断。
“对不起春婵姐,我们马上干活。”
……
晚膳过后,白蓁蓁屏退后人,早早回房休息,她需要好好想想。
白蓁蓁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一切,她穿越了,就很离谱,漆黑的房间忽然让她有些恐惧。
“暗四,你在吗?”
“回主子,属下在。”
隔着床幔一道身影很快跪于地,平静的声音此刻在白蓁蓁听来极具安全感。
“你刚刚在哪?”
“回主子,属下刚刚在房间外的树林里。”
“你平时就在那里休息吗?”
“回主子,是。”
“对了,我问你,你觉得府里谁最坏?当然,除了我。”
“回主子,属下不知,也并不觉得您坏。”
“那我这么问——我想杀鸡儆猴的话谁比较合适。”
“回主子,迎春,春婵,刘管家。”
“好,我知道了。”
“还有啊,我夜观天象,今晚肯定会下雨,所以你别出去了,今晚在这凑合一晚吧,那边有个软塌。”
“回主子,这不合规矩,您是女子……”
“没关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再什么规矩规矩了,这里我就是规矩,知道了吗?”
“回主子,属下知道了。”
“嗯。还有啊,你以后不许跪了,其他人也不可以,听到了吗?”
“属下遵命。”
听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声音,白蓁蓁的困意渐渐袭来,说话也开始不过脑子。
“你今天救了我,谢谢你啊。”
“回主子,属下的职责所在。”
“还有,你腹肌摸起来感觉真不错……”
少女含糊不清的话暗四并没有听懂,不知如何回答,正纠结之时,榻上的少女再次开口。
“不行了,好困,晚安。”
睡一觉吧,醒来说不定就回去了,可能就是一场梦呢?
这一夜,白蓁蓁梦到了自己的现实世界,她看见第二天的城市头条上雷人标题党写到“震惊——天才少女少女深夜猝死,原因竟是……”;她看见自己面前男人般的闺蜜哭晕了过去;她听见清晨教授的叹息和夜间同学的讨论……
那么近,又那么远,好像,是真正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白蓁蓁哭了很久,不是因为死亡,是因为来不及告别。
伴着少女平稳的呼吸,暗四来到软塌,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