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穿的胸膛,贯碎的喉咙,漏风的嘴和脑花喷溅的后脑,一连六个前扑的身体陡然僵住,恍若时间在瞬间定格静止,一束笔直的白光横贯而穿,宛如洁白剔透的签子将人串成肉串,刹那间,鲜血飚溅滋射,与逼仄的廊体交织成一幅恐怖的抽象画。
血腥中透出诡异的神圣,至少,在日向森芽的眼中,那束在鲜血盛开中绽放的白芒便是她人生里最灼热的光明。
而,
在呆滞的日向宗家眼里,那束瞬间穿透长廊的白芒,正悄无声息的抵住自己的眉心,刺骨的凛冽让颅骨都要裂开了,一抹殷红从眉心溢出,淌过鸡皮疙瘩耸立的笔头,落入呆呆张开的嘴里。
狗屁的光,那分明就是……
“一柄…..刀?!!”
日向宗家大脑一片空白,双瞳白眼失焦似的空洞茫然,嘴巴来回结巴重复着,整个人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吓傻了……
一柄刀?
怎么能这么长!
明明,刚才还短短一截挂在腰上,怎么突然就然伸辣么长,而且还快到令人猝不及防,这是不是有点赖皮了啊。
忍术?
幻术?
秘术?
血继限界?
日向宗家瞪着白眼傻傻分不清楚,他看着瞬间回缩成原状的短刀,却完全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持刀的人,已经一步瞬移般出现在自己跟前,脸皮上的毛孔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口鼻中呼出的气息。
冰冷,森冽,没有一丝热气的温度,简直就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在呼吸。
市丸银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将死之人的身上,他扭头看着呆呆的日向森芽,嘴角上翘温情脉脉道:“复仇这种事情假手于人就无趣了,所以,要自己来么?”
虽然不清楚日向奈落差遣自己营救日向森芽的缘由何在,但,从结果而已,这女人大概率会成为日向奈落手里的一颗棋子吧。
这种类似的事情,上辈子蓝染惣右介也没少干,市丸银见多不怪,而如何对待这些棋子,市丸银也很有经验。
明面上给予虚伪的友善,惠而不费,就像现在日向宗家可死可不死,市丸银根本不在乎,但,日向森芽显然很在意,那就让日向宗家去死好了。
“嗯!”
日向森芽愣了一下,迎上日向宗家一模却不一样的白眼,重重的点了下头。
日向宗家勃然色变,眼中的恐惧都被愤怒冲溃,他可以允许自己死,但怎么能死在卑贱的分家血脉手里。
嘴里爆出不文明的脏话,日向宗家暴起发难,手掌横劈过去,在如此愤怒之下,他尤留理智,没敢朝市丸银动手,因为他清楚的晓得,自己的动作没有对方的那柄刀快,不如,在死前拉着日向森芽同归于尽。
以日向森芽遭受酷刑折磨的状态,他只需一掌劈实,就能将其力毙掌下,完全不需要施展笼中鸟,而且笼中鸟以禁锢惩罚为先,想凭其直接咒杀族人,不是不能,但不够快。
“缚道之四•灰绳!”
一条诡异的绳索凭空而现,如灰蛇般灵巧的缠住日向宗家的双臂手腕,硬生生将其掰扯扭至身后捆缚住。
日向森芽惊魂未定,看了眼市丸银嘴角鼓励的微笑,整个人彻底恢复平静,她仰头看着额头上青筋暴凸的日向宗家,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漠语气说道:“我不会杀你!”
日向宗家惊愕,眼中泛出惊喜。
“啊——”
凄厉的惨嚎声,两颗尤自残留惊喜的白眼珠子出现在日向森芽掌心,她硬生生用两指将日向宗家的眼睛给抠出来了。
“我会取走你高高在上的眼睛。”残忍的声音此刻在慢慢传入日向宗家的耳朵。
私牢入口不远处,一队队白内障正在靠拢聚集,日向森芽手攥紧血淋淋的眼球,于是也就无法再有空手捡起自己那只腐烂的断手。
她咬咬牙抬脚将腐烂的手踩成碎泥,然后看向市丸银不说话,她的白眼能看见出口马上就要被封锁堵住,但她只看着市丸银那张精致的笑脸,内心就一点都不慌了。
她相信眼前这位素昧平生的“同谋共犯”能带着自己逃离日向家这座鸟笼,这信心毫无来由,却诡异的不可动摇。
市丸银并未阻止日向森芽碾碎腐手的残忍举动,虽然他也可以帮对方带着,但,显然他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市丸银眯着眼睛,对日向森芽的标签从[一颗棋子]升级为了[一颗有点意思的棋子],他似乎有点明白日向奈落为何会看上这颗分外弱小的棋子了。
不得不说,做幕后黑手的都善于从茫茫人海中挖掘出有趣的棋子,这大概是属于所有幕后黑手的一种共通天赋吧。
“走吧!”
市丸银单手扣住日向森芽的肩膀,脚下轻轻一迈,两道人影便消失无踪。
外面,火急火燎赶至的白内障群体,可谓是眼看他拔刀,眼看他杀人,眼看她挖眼,眼看他和她人没了。
人呢?
如果不是走廊里那一串死寂的尸体,和那个跪在地上仰头任由血水止不住从眼窟窿里往外流的哀嚎身影。
他们差一点还以为是出现了大型集体幻觉事件!
他们不约而同的瞪圆白眼,将视距的搜索范围扩大到极限,随着眼眶周的毛细血管都被染成青色的树突状,几张断续模糊的残象终于映照在苍白狰狞的视网膜上。
画面极度不清晰,就像是曝光损毁的照相底片,只能模糊的勾出两个人形的影子,一个恍若在闲庭散步,另一个则足不沾地。
只呼吸间,断续的残象便缩地似的逃出白眼的视距极限,以至于,当赶至的日向日足暴怒施展笼中鸟的咒杀,却跟丢失了信号的wifi一样,徒劳的在1公里范围内连续打转,死活搜索不到信号。
“时空间忍术还是瞬身术?”
日向日足骇然色变,上一个能有这般鬼魅速度的还是金色闪光和瞬身止水,而他们俩的共通点则是——虐菜滴神。
他脸色阴沉的看向那名被挖掉双目的宗家弟子,那黑漆漆的眼窟隆触目惊心,让日向日足心底惊怒交加。
一个晚上,先是一个分家长老死不见尸,紧跟着一个宗家长老被挖掉双目,这在日向的历史上都闻所未闻。
行凶者不能说是气焰嚣张,简直就是凶焰滔天。
日向日足感觉自己恐将成为钉在家族史耻辱柱上的一任家主,他硬生生咬碎后槽牙吐到地上,然后满腔怒火的对着宗家长老交代几句,便怒气冲冲的朝火影大楼奔去。
嘭!
火影办公室的门被撞开。
猿飞日斩目瞪口呆的看着闯进来的日向日足,他从未见过日向日足如此气急败坏的怒吼:“雾隐村欺人太甚,求火影大人替日向一族做主啊!”
“???”猿飞日斩满头雾水,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就是志村团藏又把什么屎盆子栽到雾隐村头上了。
有完没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