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绝。
是猪笼草和蜉蝣生物构成的类人型生命,简称植物人,常年分布扎根在地底深处,偶尔会悄悄截头顶露出地面,吸收光合作用维持生命。
以上,
是我对自己的思索认知,更准确的说是白绝178的思索认知,白绝是我的族姓,178是我的名,指代我在族内的弟位。
我是第178个被“诞下”的,在我前面只有177个兄长,而我之后尚有成千上万的弟弟们,我们都长得一模一样,按照人类的说法,我们都是一胎生产的多胞胎。
除了…..
1号略显特殊,肤色不够纯粹,杂交了半边黑色,简直太丑陋了,所以我们全体给他起了个歧视的绰号——黑绝。
但,鉴于他的弟位最高,我们明面上还都不得不尊敬并听从黑绝的命令。
而我被委派的工作就是潜伏在木叶村的地底深处,24小时监视木叶的异动,并搜集任何非正常的情报讯息。
现在时间木叶63年,6月4日,周六,夜11:37。
木叶村,白内障聚居区有异动发生。
好像是死人了,尸体还不翼而飞,日向的人正在地毯式搜索,但在我看来,他们就像是一群在屋子里乱晃的无头苍蝇,整个场面乱乱糟糟的,一点都不专业。
找尸体,我才是最专业的。
可是,四个小时过去了,我一无所获。
我开始怀疑那具尸体压根儿就不存在,日向一族是在造谣传谣,然后,我回到地底的安全屋。
是的,与我而言,木叶村的地底就是我的安全屋,而我的卧室位置就存在于日向族地的某座假山深底,这里的土质最松软舒适。
然后,我惊讶的发现,我的卧室顶竟破了个窟窿,窟窿边缘湿腻腻的,有黏稠的酸液流淌下来,周围的土质都被腐蚀成一个内陷的地洞。
我站在地洞中,抬头仰望,竟看见那窟窿向里蜿蜒出条坑洼的隧道,隧道表面糊满黏液和爪痕。
就在我惊奇不定时,我听见隧道内有诡异的振动声传来,速度极快,就好像有某种爬行生物正穿行隧道直扑而来。
我的感觉没有错,我猛地瞪大眼睛,闯入眼帘的是如生殖器形状的头颅,无毛透明,怪异且恐怖,光滑的肤表近乎被一张狰狞收缩的嘴巴所覆盖,口中参差密集的牙齿环绕着…..另一张内嵌的嘴和牙?
嘴里生嘴,牙里种牙,简直能活活吓死个人,活将[吃人]二字长脸上了,更巧的是,这副重叠的双颚正直勾勾对准我的脑袋。
分毫不差~
咔嚓!
我吓得赶紧合拢猪笼草,脖子一缩,然后就听到一声脆响,猪笼草被一口咬出两层的豁口,迸溅的汁液混着腥臭的涎水掉落在我的脑门上。
接着,一股巨力从头顶袭来,我眼睁睁看着咀嚼断猪笼草的怪物整个身躯从窟窿里爬了出来,大概2米多长,类人型体的直立结构,通体漆黑呈黯淡的金属色泽,肌肉和骨骼的线条狰狞透出种诡异的机械质感。
躯背长满错落有致的背刺,看起来就像是整条脊椎外翻出来,从头延伸至脚,构成节肢状的骨尾巴,轻而易举便在地上拖出一道锐利的沟壑。
四肢更是异乎寻常的长且尖,手与足的骨节狰狞骇人,最适合将生物开肠剖肚,戳碎成千疮百孔了。
我漫长的情报生涯里,莫说见过,便是听都未听过,如斯惊世骇俗,全身由里到外,由上至下,每一毫米都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生物。
那一刻,我大为震撼并福至心灵,我意识到我白绝178号正在见证历史——我发现了新物种。
然而,
新物种只想吃掉我!!!
这一切思绪说来话长,实际不过电光火石一瞬之即,一块块猪笼草碎渣从眼前飘落的瞬间,我感觉脚下的凹洞都颤了一下,新物种可怖的脸便与我完成了亲密接触。
快!
太快了!
凶!
太凶了!
我只来得及歪下脖子,就瞥见一根手臂粗细的舌头从那内收的口器里吐出,闪电般戳烂自己的半张脸,恐怖的劲道当即就扯掉脸上的皮肉,连带着半口牙齿黏着下槽骨一并轰然炸碎。
半边脸露个豁口,口内窜风凉飕飕的,我吓得全身变软,化作蠕动膨胀的孢子,一半分裂主动缠上新物种,一半分裂落地,变作蜉蝣态就想往土里钻。
空气炸响,孢子顿时如棉花般被搅碎,漫天白絮中,一根尾骨旋转着如蝎子甩尾,阴毒的斜扎向地。
我是头往下以跳水姿势钻地蜉蝣的,此刻,身子才刚落入半截,两条腿还在地上扑棱,就感觉腰部忽然失重,凉风窜骨,整个人瞬间轻了一截。
高位截肢!
我头也不回,身残志坚靠着上半截身子在地底蜉蝣远遁,我得把这个惊人的发现传回组织。
作为新物种的发现者,我还得给新物种命名….不如就叫……
…….
[破胸者→异形成熟体完成!]
[异形完成本世界第一次狩猎,收获断碎的猪笼草*1,收获无生殖器官的下半身残躯*1]
[白绝178为本世界第一位与异形成熟体亲密接触的人,也是第一位幸存者,当前状态断肢求生,恐惧值+111]
[异形成熟体开始下一次狩猎,异形成熟体不知疲倦,永不下班…..]
日向奈落已经睡了,闭着眼,视网膜上掠过的提示字幕都调整为[静音+夜间]模式,后台钱包也已经偷摸成熟了,学会背着主人自己入账了….
另一边。
69高龄的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在睡梦中被强制唤醒,半夜加班,他顶着睡眼惺忪的黑眼袋,有气无力的嘬着烟斗提神醒脑,却依然注意力有些涣散的听着日向日足两种版本的紧急报告。
一个版本是天方夜谭的怪谈故事,另一个版本是漏洞百出的智障推理。
前者是日向森芽的证词,明眼人都不会信的,突出一个“无中生怪”;后者是日向宗家给出的推理,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栽赃嫁祸。
仅凭一只被腐蚀的断手就将整个事件栽赃嫁祸给雾隐村,是不是太武断了,能将手掌溶解的不光有溶遁,还有医院和实验室里随处可见的强酸液体啊。
更不消说木叶还有些阳光之下的“法外之地”,说不得说不得。
何况,雾隐村都闭岛锁国,一心埋头大搞血雾政策,自己人杀自己人杀得一塌糊涂忙不过来,哪里还有闲心跑木叶来搞事情。
搞事情不说,还偏偏在现场留下招牌式的物证线索,如此明目张胆的“不打自招”,这是把我猿飞日斩当傻子么?
哦,
不对,
这是把日向豪门都当傻子了,情有可原,这群[白内障病人]的确都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猿飞日斩眼神隐晦的瞥了眼日向日足,嘴里默默吐出一个烟圈,脑海中就浮出一张半缠绷带的老脸:“如此丧心病狂的栽赃嫁祸,在整个木叶,只能是志村团藏当仁不让了。”
人在家中睡,锅从天上降的志村团藏对此一无所知,打了个呼噜,翻身继续睡。
“所以,这是苦肉计,日向森芽的确是白内障一族的内鬼,但接应的不是雾隐村,而是根部,她显然是团藏安排的死士,继宇智波灭门后,团藏终究还是忍不住把手伸向木叶最后的豪门了啊。”猿飞日斩这么想无可厚非,这是志村团藏一直以来凭实力赢得的的尊重。
先诛宇智波,再灭日向;唯我志村,木叶称影!
这可不就是志村团藏一直没有宣之于口的政治纲领么,对志村团藏那点小心思,猿飞日斩一清二楚。
当然,这份政治纲领稍加改动,也未尝不是猿飞日斩想要的,所以,有些脏事儿,他还得替志村团藏遮掩庇护。
而这就是木叶光与影的默契,更是他猿飞日斩能两度浮沉,主宰木叶的政治智慧。
“这么看来,日向也贵的尸体现在应该落到根部了,团藏大概率是找到破除笼中鸟摘眼的办法了,唔…..事后得找机会敲打下他,把那对白眼要过来,现在么,就姑且先遂了他的意,把此事栽在雾隐村的头上。”
猿飞日斩心头迅速做出得失计较,
“如此一来,日向森芽就轻易死不得了,我得将这张牌拿捏到自己手里,事后以此敲打团藏。”
团藏到时必然不情愿,但没关系,他最擅长的就是让团藏明白,谁才是火影!
“日足啊。”猿飞日斩商量道,“既然涉及到雾隐村,这就不单是日向一族的家事了,得交由村子来处理才好,你觉得呢?”
日向日足来时心里就有数了,作为木叶仅存的豪门,平日里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人拿放大镜审视,何况死人丢尸这种重案,想隐瞒掉是绝无可能的。
“火影大人的意思是?”日向日足面色微沉。
“日向森芽是关键人物,她的口供是当前的关键,我希望能把她交给暗部来审理。”猿飞日斩语气并不强硬。
交人?
日向日足眉头蹙成川纹,所谓豪门就是有太多肮脏污秽被那扇门死死堵住,而把人交出去审讯,那不就等于让人在门上凿缝,谁能保证,凿门的人窥过那条缝会否看见些不该看见的秘密。
指望审讯的人只问该问的,就跟指望凿门的人不要偷看一样不靠谱,要知道,偷窥可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尤其作为白内障一族的族长,他可太有发言权了。
但,
迎上猿飞日斩古井无波的双眼,日向日足内心就咯噔一下,他可太清楚,这位火影大人别看平日里一副慈眉善目和颜悦色的面目,对外唯唯诺诺心系和平,但实际上最是心黑手辣,对内重拳出击赶尽杀绝,虾仁猪心。
从旗木朔茂在一片骂声中自杀,到日向日差不得不慷慨替死,再到宇智波耸人听闻的灭门血案……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在如今天这般温声细语的商量中被推进的。
日向日足抬头对上猿飞日斩的注视,心头莫名地发寒,在这位日向族长心里,相比于大家都畏惧的志村团藏显露于外的凶狠,他最发怵的其实是猿飞日斩的温声细语,以及这看似和善实则古井无波的冷眼。
猿飞日斩脸上挤出的笑容勾出苍老的褶子,他也不催促日向日足,就坐在火影的位置上,一下下吞吐烟圈,浑浊的眼睛遮掩在烟雾的背后显得愈发晦暗深邃。
“我…..”日向日足实在没有勇气拒绝猿飞日斩合情合理的请求,如果他有,当年日差就不用替他赴死。
“你放心,我理解你有难言之隐,但你要相信村子,村子不会觊觎白眼,更不会去打听日向族内的私事,我以火影的名誉向你保证,审讯结束后,会将日向森芽完完整整的退还给日向一族。”猿飞日斩倒扣烟斗,烧灭的烟灰被扫进垃圾桶,他意味深长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相信我嘛?”
日向日足心惊肉跳,表示回头就把日向森芽送去暗部的审讯牢房。
不答应不行啊,除非叛逃,否则待在木叶还敢不相信火影,那就是自寻死路,活腻了,[红眼病]的前车之鉴还未走远,[白内障]可得加倍引以为戒。
如果说,
宇智波的取死之道是针锋相对,莽到死;那日向的生存智慧就是俯首帖耳,苟求活。
“很好,尽快送来,早点审讯出线索,也能早点找回日向也贵的尸体,村子绝不允许再有另一颗白眼被外村人偷走了。”
猿飞日斩很满意日向日足的顾全大局,说明这些年村子流的血没有白费,强干弱枝的集权初见成效啊。
日向日足恭恭敬敬的离开火影办公室。
屋檐顶上值夜班的几名年轻的暗部,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一方面觉得这位白内障族长果然名不虚传——骨头软;另一方面则是感慨于猿飞日斩不愧是执政在位最久的火影,和风细雨地就将木叶的豪门望族治得服服帖帖的。
旗木卡卡西站在最边上,习惯性地低头看书摸鱼,但那颗露出的单眼球却稍显空洞失焦,好似又一次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
他,
也许需要一点点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