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由虎雕载着,一路往东飞行。
白天的时候,每飞两三个时辰,便寻一处高山密林落下,让虎雕自去捕食,他自己则打坐练功。
他还命虎雕捕猎时捉些活的野物,放养到游戏世界中去。
到了晚上,便把虎雕收起,找个城镇住店歇息。
如此过了五天,到了大名府地界。
傍晚时分,李非来到一座小镇,找了个客店,准备过夜。
那客店一楼也是个饭堂,已坐了不少食客,一边饮酒吃饭,一边闲聊。
李非找了张空桌坐下,叫了点酒菜。
身后一桌上坐了三个汉子,面相粗恶,目带凶光,正在那低声交谈。
李非得了虚竹的功力后,耳目灵敏程度激增数倍,十丈之内,风起尘落,草长虫飞,全都感知的清清楚楚。
那三人虽然特意压低了声音,但谈话内容依旧被他听的明明白白。
一人道:“三哥,你刚从济州府回来,梁山的事该探听到不少,给咱们说说呗。”
另一人也问:“对啊三哥,那梁山下的悬赏令是怎么回事?你清楚么?”
被称为“三哥”的汉子道:“嘿嘿,这可是绿林中近来的头等大事!自从宋公明去了梁山,招贤纳士,山寨可是愈发兴旺了,这个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那宋公明人称‘及时雨’,绿林中谁人不服?据说很多好汉都是冲着他才上了梁山的。”
“莫非这悬赏令与宋公明有关?”
那三哥道:“没错,这悬赏令正是宋公明所发,为的是探寻他的一位好兄弟武松。”
“武松?莫不是景阳冈上打虎的武都头?”
三哥道:“正是此人。听人说,那打虎武松与宋公明不过是在‘小旋风’柴大官人庄上见过一面,宋公明便拿他做生死兄弟了,听说武松吃了命案逃亡在外后,便四处派人打听他的下落,还发下令来,凡是能报上武松确切消息的江湖朋友,可得黄金百两!”
“嘿!一条消息就百两黄金!这宋公明出手可真大气!”
“及时雨岂是浪得虚名?三哥,听说那梁山有八百里水泊屏障,连官军也奈何不得,宋公明为人又如此仁义,不如我们一齐投梁山去吧。”
“哈哈,我正有此意,明日便……”
三人商量起如何纳投名状奔梁山的事,李非没再听下去,心中思绪翻动。
宋江的所作所为,说明那股神秘的“宿命之力”似乎还在发挥作用。
想想也不奇怪,在水浒剧情中,武松可算是十分重要的关键人物,又是上应三十六天罡之数的人,“宿命之力”怎么会轻易放过?
好在自己已经衔接到了其他的剧情世界,超脱了水浒剧情的限制,体内武松人格破碎,不必再受那“宿命之力”的影响了。
这次借着武松之体穿越而来,几番周折后,总算摆脱了“武松”这一身份,虽然武松破碎后的人格对性情有些影响,但在清醒的自我认知里,自己依旧是李非,目前的身份,则是福州城外青松观观主……
次日一早,李非继续上路,行程改往东南方向,六天之后,终于回到了翠旗山。
算算日子,这一去一回已有七个月之久。
李非在半山坡落下,把虎雕收进游戏世界,望向青松观方向。
只见原先的菜地外面已围上了一圈院墙,里面铺上了青石板路,把菜园子分割开来,石路尽头直通道观大门。
整座道观也装修过一遍,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门楣牌匾也都换成了新的。
两个小道童正在观门处打扫,看模样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应该是无尘老道在他走后新收的童儿。
李非从山坡纵下,几个起落,直接翻过院墙,来到观门外。
两个道童吓了一跳,连退两步,一脸戒备的望向他。
其中一个问道:“你、你是何人?”
李非微笑道:“贫道无根,你俩是师兄新收的童儿吗?”
两个道童脸上掠过一抹惊喜,跟着眼泪涌出,纳头便拜,带着哭腔道:“观主,您可算回来了!”
李非脸色一变,一边扶起二人,一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无尘师兄出事了?”
一个道童摇头道:“师父他老人家没事,是咱们的粮店出事了。”
此时,西厢的房门打开,一道人影慢慢走出。
“小的得见道长无恙归来,心中实在欢喜!”
正是林清。
不过他此刻脸色苍白,神情委顿,倚门而立,一副摇摇欲倒的样子,哪还有半分平日里聪敏伶俐的模样。
“你受伤了?”
李非身形闪动,一个跨步便来到林清身旁,一手搭上他脉门查看伤势,问道:“是谁干的?”
他控制一缕真气在林清体内游走,发现每到了胸腹之间便有所阻塞,显然体内有淤积之伤。
林清道:“是马尾帮的人打的,大夫说外伤过重,以致气血淤积,形成了内伤,说来惭愧,小的已卧床半月有余,昨日方能勉强下地,粮店也因此关门半月多了,小的没有办好道长交代的差事,我……”
李非打断他道:“其他的事稍后再说,进屋去,我先替你疗伤!”说完,搀着他回到厢房内。
两个小道童也跟了进去。
李非命林清盘膝坐在床上,两手由他神道、悬枢两穴送入两道北冥真气。
两股真气分路并进,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把林清胸腹间阻塞的经脉打通了。
林清随之吐出一小口紫黑色的淤血后,只觉呼吸顺畅了很多,连忙起身拜谢道:“多谢道长,小的觉得舒服了不少。”
李非问道:“大夫给开过药了么?”
林清道:“开过了,一直吃着,只是见效甚慢。”
李非对两个小童吩咐道:“你们速去煎一副来。”
灵鹫宫的医学典籍还没来得及学习,他现在只能帮林清打通经脉,药方什么的是不会开的。
不过,那大夫既然能看出林清的病因,所开药方应该也不会错。
俩道童应声煎药去了。
林清取过床头的一本账簿,递给李非道:“道长,这是你走之后这七个月的账目,粮店总计收入三千三百二十二两六钱银子,都锁那边的钱柜里了。”
说完,指了指墙角的一只木柜,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道:“这是钱柜钥匙。”
李非把账本粗略扫了一眼,只见每天的进出账目全都记得清楚明白,每个月一小结,最后一个月却只记了十二天的。
看完账本,他又瞥了眼墙角的钱柜,问道:“马尾帮的人竟然没抢钱?”
林清道:“一个多月前,粮店附近便偶尔有些生面孔来探头探脑了,小的为防万一,便提前把钱柜转到道观里来了。”
“你做的不错!”
李非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接着声音转冷,问道:“无冤无仇的,马尾帮为何会对你出手?是受到城中粮商的唆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