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凤非烟及林文渊欲强闯卢家庄,乔锐心中一动,试探道:“仅凭你我,恐怕力有未逮,不如通报官府一声,也好有个照应。”
凤非烟闻言微微蹙眉,刚想开口,却听乔锐又道:“以你我的身手,即便不敌,想要脱身却也不难,但孩子们怎么办?”
林文渊也是微微颔首,笑着对师姐凤非烟道:“乔兄思虑周全,合该如此!”
凤非烟见师弟也赞成,哼哼两声,便不再反对。
乔锐暗自松了一口气,此事他定会上报擎天卫,但怕凤非烟反感,又不能亮明自己擎天卫的身份,故而有此一说。
“什么时候动手?”凤非烟性格果断,既然答应官府插手,便也不再纠结,直接问道。
“明天晚上吧!”乔锐道,他明天白天还要处理酒坊诈骗的事,怕是脱不开身,而今晚又太匆忙,还没有做好各种准备。
“好!”
凤非烟林文渊齐齐点头。
约定好后,三人不再议事,而是推杯换盏江湖夜话,尽兴方归!
翌日,腊月初十卯时正,天色阴沉,风雪交加!
城北的一间小客栈,大堂冷冷清清,天寒地冻,客人们大多尚未起床,还在温暖的被窝与周公相会。
“吱呀!”
一间客房从里打开房门,走出一位中年男子。
男子五旬上下,四方脸,大耳厚唇,鬓角两缕长须,一脸和善,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他缓步下楼来到大堂,让小二上了一碗白粥,两个馒头,一碟咸菜,开始悠闲地用着早膳。
大堂安静如水,只有那中年男人稀溜溜用膳的声音。
卯时末,其他客人终于陆陆续续下楼,小二忙不迭的招呼,吆喝声四起,嘈杂而又热闹。
中年男子此时已用好早膳,他又喝了半壶热茶,然后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
寒气袭人,风雪漫天!
他微微皱了皱眉,有些踟蹰不前,不过想了想,还是问小二拿了把油纸伞,一头扎入茫茫风雪之中。
城西北偏远的酿酒坊,会客厅主位,一男一女端坐,男人俊逸,女子娟秀,但两人神情却掩饰不住的焦虑紧张,坐立难安。
客位上,一年轻公子悠闲地喝着热茶,云淡风轻。
“乔锐,你真的要亲自见那人?”坐主位的娟秀女子抿了抿嘴问道,正是温淑妍。
“谋我家财,我要是没点反应,反而显得刻意。”乔锐笑笑,很是随意,“想必他们也不会认为我就是个傻子,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还能忍的住不出面。”
“那你就不怕打草惊蛇?”温淑妍有些不理解,前几日还商量的好好的,用计调出幕后主使,怎么这会儿又变卦了?
“惊便惊了吧,我没功夫陪他慢慢玩。”乔锐不甚在意的笑道。
他已和凤非烟林文渊约好,晚上要去卢家庄救人,所以酿酒坊的事只能快刀斩乱麻,那个叫什么柳钦的骗子,骗走自己那么多的银票之后,肯定得交给幕后主使,所以自己出不出现都一样。
“好啦,放心,不会有事的!”见温淑妍仍旧顾虑重重,乔锐笑着安慰了一句,他明白温淑妍在替自己担心,怕那些银票有去无回,这可是乔锐自己全部的身家了。
“笃,笃笃!”
说话间,富有节奏的叩门声穿过风雪传入众人耳中,温淑妍神色一凛,转头看向乔锐。
乔锐温和一笑,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必紧张。
不多时,护院领着个温厚中年过来。
温厚中年在会客厅外收了油纸伞,又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这才进门。
他迅速的扫了眼厅内,看到乔锐时微微一顿,又快速挪开视线,对主位的二人拱手笑道:“何老板,温大娘子,别来无恙?”
何沛轩恼怒的瞪着他,没有说话。
温淑妍僵硬的笑了笑,明白柳钦是骗子后,望着此人那张和善的脸,反而觉得其面目可憎丑陋不堪。
她本也不想搭理柳钦,但戏还得演,招呼柳钦入座,这才勉强笑道:“柳老板今日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柳钦在下首坐好,刚好与乔锐对面,他又偷偷打量了下乔锐,见乔锐自顾自的喝茶,便对温淑妍笑道:“一个半月前我在你这定了一批酒,说好腊月初十交付,今日正好来提货,温大娘子莫不是忘了?”
“那哪能忘了,只是发酵过程中出了些差错,今日交付不了,还望柳老板宽限一段时间,我再酿一批给你。”温淑妍强忍心中不快,装作无奈道。
“什么,这批酒今日交付不了?”柳钦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瞪圆满脸震惊,片刻后又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蓦然,柳钦双目通红,直视着温淑妍,恨声道:“你误我大事,按照约定,需得十倍赔偿!”
“演得倒挺像回事!”
冷不防传来一声冷哼,乔锐放下茶盏,掏出一叠银票随手甩了过去,“拿了钱赶紧滚!”
柳钦见银票朝自己飞来,慌忙双手来接,只是手刚一接触银票,忽觉一股大力袭来,银票穿过他的双手直接撞到胸前。
“嘭!”
柳钦身子一颤,跌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心烦欲呕气血翻腾。
“你…你是何人?为何出手伤我?”柳钦满面潮红气喘吁吁的道,他一手捂胸,一手颤巍巍的指着乔锐。
“连我都敢算计,不怕有命拿钱没命花吗?”乔锐冷笑一声,眼神锋利如刀,他是懒得陪这骗子演戏,都这时候了,此人居然还问我是谁,针对老子设下的圈套,就没搜集过我的相关信息?
“你敢!”面对乔锐的威胁,柳钦气得浑身发抖。
他现在也明白乔锐是知道了这个骗局,本来料定乔锐不敢在城内行凶,但看乔锐此时神情,又有些不确定了,不禁心有戚戚色厉内荏道:“堂堂龙兴城,大夏陪都,你想不遵契书以身试法?”
“杀你,脏了老子的手!”乔锐不屑的撇撇嘴,“契书留下,拿钱滚蛋!”
“哼!”
迎着乔锐冷冽的目光,柳钦重重的哼了一声,起身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银票,匆匆数了数,又从怀中拿出契书放在茶几上,便逃也似的离开酿酒坊,他真的怕晚走一步,乔锐会暴怒杀人。
出得酿酒坊,风雪愈急,柳钦思忖片刻,咬了咬牙,没有往客栈那边走,却是转身进了车马行。
不多时,十多架相同的马车同时出了车马行,分别从各个城门出城,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又半个时辰,一架牛车慢腾腾的出城,一路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