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渡口,乘客陆陆续续回来,客船缓缓驶离码头。舱房内,乔锐与田静相对而坐,乔锐一脸责备之色,愠怒道:“那招‘倦鸟归巢’你尚未练成,怎么就使了出来,万一伤着自己怎么办?”
原来“倦鸟归巢”乃是越女剑中诡异莫测的一式古剑招,战斗中,长剑忽然甩飞出去,以内力牵引,绕到敌人后背攻击,令人防不胜防,已经有了上古剑道以气驭剑的雏形了。
此招要求施展者对力道和角度的掌控必须达到细致入微的境地,对内力亦是要求至少二十年以上的功力方可勉强施展,否则稍有不慎,便会遭到内力反噬损伤经脉。
刚刚田静长剑被马皮金竹棒荡开,她情急之下顺势脱手甩剑,勉强施展这一招,剑招名为倦鸟,实则又急又凶,长剑闪电般倏忽而过,自动绕到马皮金身后,一举袭杀成功。
见乔锐责备,田静只是羞赧一笑,也不多做解释,一副任君打骂的神态。
乔锐无奈,他心知肚明,田静是担心他,怕时间久了又会惹出其他事来,所以打定主意速战速决,这才冒险使出这招尚未练好的“倦鸟归林”,从而一举破敌。
“以后切不可冒险!”乔锐皱着眉,颇为责备道。
“嗯!”田静柔柔弱弱的点点头,乖巧的像个受气惯了的小媳妇儿。
见她一副任君打骂的柔弱样子,乔锐苦笑摇头,不再说话,拿起一本书静静地看了起来,田静见状,也不打扰他,兀自盘腿修炼内功,一时间,舱房内静谧无声......
此后月余,俩人无事并不出舱,更不下船,所幸一路风平浪静,过荆江越峡江,有惊无险的穿越三峡,乃至渝州。
他们要在渝州上岸,改走陆路经成渝古道至成都,再走金牛道去药王谷。
渝州乃川蜀东面进出之门户,往来商客旅人众多,行人如织,颇为繁华。
此时初春时节,乍暖还寒,只见城外山间薄雾缭绕,城内街道店肆林立,乔锐与田静相携来到城内。
他们找到长运车马行,乔锐也没有找掌柜表露身份,只是当成普通旅客预定了一辆午后出发去成都的客运马车,然后随意找了家小食肆,叫了两碗切面,便静静等待。
食肆不大,也就摆着七八张桌子,却坐着不少江湖豪客,这些人衣着配饰各样,兵刃也是千奇百怪,言谈粗鄙狂放,甚是喧哗吵闹。
这时外面又走进一人,他环看四周,忽然眼睛一亮,走到靠窗一张桌边,抱拳笑道:“包兄久等了!”那桌原本坐了三人,这人说完,顺势坐下。
那桌被他称为包兄之人一看来人,哈哈一笑,“周老弟你确实晚了许久,该当何罪啊!”
“劳包兄久候,小弟自当罚酒!罚酒!”周老弟也是哈哈大笑,让小二添了碗筷,又加了些酒菜。
两人简单寒暄后,只听那包兄说道:“此次蜀山掌门收徒,广邀天下群雄观礼,此等盛事如若不去,必将为人生一大憾事!”
周老弟欣然同意,又微微感叹:“只是我等小门小户比不得那些名门大派,没有请柬,说不得要往那通天台走上一遭了。”
“那也是应有之义,否则什么杂鱼小虾都放进去,恁的掉了大家身份!”包兄颇不以为然。
“也对!”周老弟点头应是,大吃了几口酒菜,他一抹嘴,这才疑惑问道:“蜀山独孤掌门十多年未曾收徒,为何此次不但收了关门弟子,还如此大张旗鼓,倒是令人意外。”
“这次蜀山收徒,不但咱们中原群雄齐聚,听说就连边疆那些江湖势力那边也有人过来。”包兄道。
“哦?边疆的江湖势力?都有哪些?”周老弟好奇道。
“具体的倒是不太清楚,不过不外乎就是北方西北西南的那些人吧!”包兄不屑道,中原之人向来看不起边疆四夷,江湖武林亦是如此。
“蜀山掌门收徒,虽说也算大事,但怎么就引得江湖如此震动呢?这其中可有什么门道?你这个‘包打听’赶紧给我说说。”周老弟笑着打趣道。
包兄本名包达庭,因为消息灵通,故称包打听。
包打听见周老弟发问,放下筷子,笑道:“哪有什么门道,只是听说那弟子是个绝色佳人,长的清丽灵动娇憨可爱,又兼剑法出众资质过人,深得独孤掌门的喜爱,这才收作了关门弟子。”
说罢停了停,然后放低声音又道:“至于如此大张旗鼓,不外乎是想展示一下实力罢了,近来江湖动荡,中原及边疆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尤其是丐帮动作频频大肆拉人,蜀山作为天下四宗之一,一向要强好斗,岂能甘于人后!”
听到此处,乔锐心中一动,清丽灵动?娇憨可爱?剑法出众资质过人?他们说的那个关门弟子莫不是刘辛月吧?以蜀山对剑道的偏执及传说中的霸道,刘辛月还真有可能被蜀山强行招揽。
正待细思,小二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麻辣切面过来,田静将其中较满的一碗推到乔锐面前,笑道:“趁热吃,吃完我们早点赶路!”
切面又麻又辣,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吃上一碗,还是非常舒服的,不过兴许是食肆掌厨的手艺比不得大酒楼,切面本身的味道并不怎么样,甚至还有点怪怪的,只是在重度麻辣的掩盖下不怎么明显。
两人吃完面已是满头大汗,周身暖洋洋的,等付账出门,外面凉风拂面,乔锐忍不住一激灵,人也精神了不少,他紧了紧衣服,迈步向前,只是没走两步,忽觉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怎么了?”田静连忙扶住乔锐。
乔锐甩了甩头,勉强睁眼,只觉得天旋地转周身无力,“迷药?”他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身子一软,彻底失去知觉。
“乔大哥!”田静这会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身份,情急之下喊道。
她半抱着毫无知觉的乔锐,想要返回食肆,只是瘫软之人身子甚沉,田静半抱半拖着乔锐后退,挣扎了几步,一阵无力感袭来,意识逐渐模糊,也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