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君愣了半晌，伸手摸到自己脸上的面具：“这位……三皇子殿下，你如此贸然求娶，可曾想过，若我无德貌丑，并非你心中合适的新妇人选怎么办？”
一旁尚且不知她真实身份的五皇子连连摇头：“人人传言南越圣女天生丽质，聪慧果敢，你这肤色是黑了点，但也必然是个美丽的女娘，我看与何昭君也不相上下。”
何昭君将手陡然放下，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这位何昭君有多么好？她美丽无双，战功赫赫，可那又关她赵君什么事？
此时的何昭君，已经钻了牛角尖，所有人都在说，她像某个人。她们在歌颂那位女娘的功绩，并将这一切强加给她，带着无尽的期许，向她诉说着爱意。
在岭南时，却刚好相反，她光明正大的顶着翁主赵君的名头，可却真真正正做回了自己。没有人会称呼她为赵胡的妹妹，他们只叫她君儿，她所受到的爱戴，皆来自于她所做的贡献。
现在，若没有这副皮囊，那她便失去了作为女娘的价值吗？
也许知道真相的人会哭笑不得，甚至对现在认为，自己与安成公主并不是同一人的何昭君觉得，她真是莫名其妙。
“好，那就让我们抛下一切，我的过往，你的容貌。”可只有文子端，从何昭君的犹豫中，读懂了她真正的意思，“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既然你并未有选定的人，又需要一个郎婿，让中原与南越结成紧密的关系，我并不介意做你的伙伴。若是有朝一日，你真的找到了所爱之人，想与他相伴一生，想要离开……我也、我也绝不阻拦。”
他低下头来，凑近何昭君耳边，轻声提议，姿态很低，十分真诚。说完后，他向何昭君伸出手，等着她的答案。
大殿上陷入沉默，除了何昭君之外的所有人，都知道文子端能说出这样的话，究竟需要有多大的勇气——他要将过去刻骨铭心的故事，全部清零，让何昭君重新爱上他。
虽然他说如果何昭君在这个过程中爱上别人，他并不会阻拦，但是他并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毕竟在何昭君身上，他向来是不择手段。
何昭君看了一眼完全在状况外的老五，还有几个四处张望，不肯与她对视的皇子们，又看了看身旁跪着的文子端，她下意识地咽了口水。
别的不说，文子端是所有皇子当中，长相最符合她审美的人。况且他提出的办法，正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那，成婚后，我们分房睡。”何昭君咬了咬嘴唇，开始提条件。
文子端看了一眼文帝：“府内有宫中眼线，分房会引起麻烦，不过我可以睡暖阁，你睡床。”
何昭君点头：“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想去的地方不管南北，相见的人不论男女，自己做主。”
“好，听你的。”
“不办婚宴，只找画师画一幅画像，命人带回南越。”
“……好，都听你的。”
何昭君没想到，自己提的条件，文子端连思考都没有，完全同意。事情顺利的出乎意料，于是何昭君下定决心，向文帝和越妃询问，话语中还有些不确定：“陛下，臣女可以与三皇子成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