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逐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程咬金面带疑惑的问道:“老刘啊,虽然你极力否认刺杀庆候并非你所为,可这名刺客却还是一口咬定你是幕后主使,别人怕也不会无端的陷害你吧?”
刘政会神情悲愤道:“老程,连你也不相信老夫?”
程咬金沉声道:“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事实摆在眼前,也容不得老夫不得不怀疑,不光是老夫怀疑你,你问问满朝文武,有哪个不怀疑你的?”
刘政会红着眼睛说道:“陛下如果觉得此事是臣所为,那就请给臣定罪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此言一出,让李二也有些犯了难。
他看向庆修,问道:“庆侯以为,此事何解?”
庆修沉吟道:“臣以为,凡事要讲究证据,无凭无据,只凭一家之言,也不能轻易给邢国公定罪,咱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纵容任何一个坏人逍遥法外。”
刘政会冷声道:“哼,你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老夫的确有将庆候千刀万剐的想法,但此事确实非老夫所为,凭什么你被刺杀,老夫却要背锅?要怪就只能怪庆候平日里太过于嚣张跋扈,树敌太多,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庆修同样冷声道:“邢国公以为,本后为何会树敌这么多?”
刘政会欲言又止,而是看了李二一眼。
来长安之前,他就已经了解了不少有关于庆修的传闻,也知道他为大唐做出的贡献,可以说是功德无量。
正所谓福祸相依,做贡献的时候难免也会得罪许多人。
李二摆手道:“此事怪不得庆候,庆候之所以树敌太多,也是为了大唐的百姓,此事暂且不提,言归正传,咱们还是先聊一聊庆候被刺杀之事吧。”
他扫视一眼群臣,问道:“文武百官有何见解?”
下面文武百官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半晌之后,房玄龄拱手道:“陛下,案件扑朔迷离,刺客与刘政会各执一词,如此辩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目前最直接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审问张合,同样……也要派人在邢国公所经之地详细调查,看邢国公是否与张合等人有过接触。”
李二想了想,点头道:“中书令所言极是,戴胄,将张合带到大理寺逼问,只要他不死,无论你用尽各种手段都要问出幕后主使是谁。”
“是,陛下!”戴胄从外面招呼了两个人进来,就要将张合带去大理寺。
张合也是脸色大变,大呼小叫道:“陛下,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啊,此事就是邢国公指使我干的,陛下就算把我五马分尸,也改变不了事实。”
李二心情烦躁的挥手道:“待下去,先逼问一下再说。”
戴胄一手拎着张合走出了太极殿。
李二揉着太阳穴皱眉道:“此事还真是令人头疼,刘政会,朕不明白,为何张合会一口咬定此事是受你指使,朕不相信这世上没有空穴来风的事。”
刘政会身子踉跄,仰天叹道:“天呐,臣跟着陛下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臣的为人,陛下难道还不了解吗?”
庆修也在观察刘政会的神色,企图在他的面部表情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并没有找到任何破绽。
如果真是他给自己安排的刺客,那只能说是他演技太好,堪称是教科书级的演技。
但是很显然,刘政会没有任何破绽。
难道真跟他没关系?
庆修心里犯起了嘀咕。
此时,李二已经有些于心不忍了,他看着刘政会,神色为难道:“不是不信你,只是事件的矛头指向你,朕也不希望你是幕后主使,正如程咬金所言,满朝文武有哪个不怀疑你?”
刘政会面露苦笑。
李二挥手道:“今日到此为止吧,朕会派人去邢国公的必经之路调查一番,等有了结果,再开朝会吧。”
随着一声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文武百官接二连三的散去。
庆修也敲着盲杖走出太极殿。
还未来到承天门,刘政会就已经到了身后,他面色阴沉道:“镇国候,杀子之仇,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庆修头也不回,冷声道:“在报仇之前,先了解一下自己儿子的秉性和所作所为再说,我杀他,那是因为他该死。”
刘政会沉声道:“我儿所犯之错,远不至死,你却将我儿杀害,就冲这一点,我儿之仇与你不共戴天。”
庆修冷笑道:“你儿绑架侯爵妻妾,见事情败露之后还要杀本候灭口,这难道还罪不至死?难道要让本候伸出脖子让他砍杀吗?”
“我理解你的丧子之痛,但事情再发生一次,我还是会杀你儿子,可能还会多砍几刀泄愤,想报仇,尽管来,我兜着便是。”
说完,庆修头也不回的走了,也不敲盲杖了,脚下可以说是健步如飞。
这让刘政会怀疑,这个镇国候,他到底是不是瞎子?
瞎子走路带风跟跑起来似的?
说出去谁信啊!
庆修回到府上的时候,院子里停着一辆马车,而且这辆马车他一点也不陌生,这不是三合村家里赶路用的马车吗?
庆修当即来到门房问道:“老七,谁来了?”
老七是三合村的单身汉,年近五十,瘸了一条腿,当初找庆修要一个户口的营生,被庆修安排在了这里当看门大爷。
平时老马和老刀也会在这里值班。
老七急忙一瘸一拐的走出门房,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怜悯,左右环顾一周才小心翼翼道:“侯爷,三位夫人都来了,刚到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您了,您没收到报信吗?”
庆修心头一紧,摇头道:“没有。”
老七说道:“那可能就是没撞见您的马车,回来后我可得扣他的工钱。”
庆修摆手问道:“先说说,里面什么情况?”
老七胆战心惊道:“三位夫人去了后院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可能……这……可能已经发现了侯爷的私密事…咳咳。”
说着,老七脸上露出一抹尴尬。
“拿她们知不知道我前两天遇刺的事情?”
“您交代的,府上的人没说此事,应该还不知情。”
“行了,你去忙吧。”
庆修深吸口气,毅然决然的走向后院,修罗场该来的总会来,也是时候面对疾风骤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