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王景怀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长孙冲,别以为你是皇亲国戚本公子就怕了你,得罪了本公子,今后让你爹在朝堂上寸步难行。”
不远处的长孙冲听到这话,顿时不干了,拍桌子怒道:“孙贼,你看清楚了,爷爷才是长孙冲。”
王景怀一愣,疑惑的看着几人。
程处默抠着鼻孔一脸憨笑,李崇义抱着膀子幸灾乐祸。
房遗爱则表示友好的点了点头。
王景怀这才注意到房遗爱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就想起了他是房玄龄之子,于是他拱手道:“原来是房兄,却不知房兄身边这位兄台此言何意?”
房遗爱淡淡一笑道:“他叫长孙冲,是长孙无忌大人家的公子,王兄刚刚误会了。”
王景怀心头一惊,急忙拱手道:“原来是长孙公子,王某方才出言不逊,还请不要介意,可是…刚刚那位公子为何要自称长孙冲?”
长孙冲阴沉着脸道:“王公子,你一个民间氏族的白丁庶人,口气不小,方才你说什么来着?就算我是皇亲国戚也不会害怕对吧?”
“现在,小爷就告诉你,小爷的姑姑是皇后,姑丈是当今陛下,有胆量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王景怀额头开始冒汗。
刚刚他也只是因为前面那个长孙冲走远了才敢大放厥词。
现在当着长孙冲真身的面,借给他八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说。
长孙冲已经来到他近前,身子前倾一字一顿道:“孙子,有能耐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王景怀咽了口唾沫,干笑道:“长孙公子,这是个误会,小弟今日饮酒过多喝醉了,说的都是一些胡话,还请长孙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长孙冲眉头一挑,沉声道:“你说,你喝酒喝醉了?”
“对对对,在下喝酒喝醉了。”
长孙冲当即怒道:“陛下昨日才下了禁酒令,你今日就饮酒,我看你根本没把大唐律法放在眼里,你这是蔑视大唐律法,本官宗正少卿,有权利将你押入大理寺候审。”
“哥几个,这孙子喝酒了,过来把他捆了送到大理寺。”
王景怀心头一惊,顿时气愤道:“长孙公子,你一身酒气比我还重呢,你不能贼喊捉贼啊。”
长孙冲眼一瞪,抬起腿就是一脚踹上去:“你他娘的还敢狡辩?小爷说你喝酒你就是喝酒了,还敢说小爷贼喊捉贼?”
程处默继承了程咬金的优良基因,一到热闹的时候就开始犯浑,冲上来抬起脚就是几个大脚印。
王景怀被踹的惨叫连连。
李崇义也不甘示弱的冲上来踹了几脚,嘴上还骂骂咧咧道:“这里是长安,不是太原,老子们的地盘上也敢撒野,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王景怀捂着冒血的鼻孔和黑了的眼圈,无比愤怒道:“你们也喝酒了,就算把我抓到大理寺,你们也逃不掉违反禁酒令饮酒的罪名。”
长孙冲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你看爷爷像是喝酒的人吗?禁酒令都下了,谁敢喝酒?老子分明喝的是酒精!”
王景怀张大嘴,不可置信;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喝的也是兴隆酒铺卖的酒精啊。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狡辩,你这是狡辩,酒精是治病救人的,不是用来喝的。”
程处默拎着他衣领狞笑道:“咋地,小爷肚子里被人砍了一刀,就不能灌点酒精下去消毒?”
“……”
“别……别打了。”王景怀快被打哭了,急赤白脸的喊道:“几位公子饶命,别打了,你们今日的消费都有我买单,算我给大家赔个不是。”
长孙冲抬起手制止了同伙们简单粗暴的行为。
他满意的含笑点头道:“看你还算上道,就不把你抓去大理寺了,哥几个,王公子是好人,他喝的也是酒精,既然他要请客,咱们也别辜负了王公子的好意。”
“春娘,赶紧滴,给安排四十个活儿好的姑娘过来。”
“……”
“王老弟,走走走,让姑娘给你擦擦鼻血,你看这事儿闹得,下回可得注意,行事勿要鲁莽啊。”
王景怀心里那个气啊,但他此时根本不敢多说一句狠话。
这些个官宦之家的二世祖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就在几天前,自己爷爷在朝堂上得罪了一位眼瞎的二世祖,结果就被砍了一刀,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等等,眼瞎?
王景怀心头一惊,猛地看向二楼,刚上去的那家伙不就是个瞎子吗?
难不成……是同一个人?
…………
绣娘将庆修带到走廊尽头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往里面喊道:“水仙姑娘,长孙公子到了!”
里面传来一个相对平稳的声音:“请进!”
声音清脆悦耳,闻之令人心神荡漾,听起来年龄不大,最多十几二十岁。
绣娘低声道:“公子请进吧,奴家先去忙了。”
庆修点了点头,等绣娘走远后,他才推门而入,敲着盲杖走进了房间。
闺房只是一个房间,但闺阁不同,用后世的话来讲其实就是套房。
外面一间里面一间。
古色古香的格局,布置的典雅别致。
客厅圆桌上摆放着瓜果糕点和茶水,闺房的珠帘前站着一名戴面纱的白衣女子,从眉目上看就显得风情万种,格外具有韵味,给庆修的感觉就是一个美艳少妇的气息。
但闺房里面还有一名女子,庆修通过上帝视角观察一番,她同样戴着面纱,眉宇间透出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很年轻,是少女青涩的味道。
闺房里的女子一袭红色衣裙,怀里抱着一个琵琶,就坐在秀床之上。
论气质,庆修到是觉得闺房门外站着的这名年龄稍大的女子比较好,甩了里面的姑娘好几条街。
庆修嘴角一勾,心中依然有了一个猜想,这两名女子和陆芸嫣单晓柔一样,莫非也是师徒关系?
闺房门前的女子见到庆修后露出惊异之色,仔仔细细的审视他。
虽然隔着一道珠帘,但却形同虚设,里外其实都能看的真真切切,珠帘也是多此一举。
里面的少女款款起身行礼道:“水仙见过长孙公子。”
“水仙姑娘你好。”庆修含笑说了一句。
水仙语气略显惊异道:“长孙公子是位瞽者?”
庆修点头道:“不错,本公子有眼疾,目不能视。”
水仙迟疑道:“既然长孙公子目不能视,那先前送来的书法乃是何人所写?”
庆修说道:“姑娘先不管是何人所写,本公子是来听曲儿的,你先弹一首艳曲儿听听。”
水仙明显气息一窒,面纱下的娇容红了一下,但声音平淡道:“公子说笑了,小女子弹奏的曲子都是正儿八经的曲子,可不会弹奏艳曲儿。”
庆修拍了拍桌子不悦道:“你可是青楼的花魁,不会弹奏艳曲儿还立什么牌坊?本公子来青楼为的就是听几句艳曲儿,你不会弹你不早说?”
“真是浪费我的宝贵时间,还不如去楼下揉一揉姑娘们的酥胸来的实在,真是的!”
说完,庆修也不留恋,起身就走。
水仙急声道:“公子留步。”
“你还有事?”
水仙低声问道:“公子能否告诉小女子,你从何处见到画中的两位姑娘?”
庆修撇嘴道:“娘的,艳曲儿还没听,酥胸都还没摸一下,上来一堆问题,有你这样出来卖的?”
水仙语气有些愠怒道:“可小女子真的不会弹艳曲儿,公子莫要为难奴家。”
庆修用盲杖指着门口的美艳少妇笑道:“你不会弹,让她弹也行。”
闺房门前的美艳少妇气息一窒,眸子里闪过一丝羞恼情绪,她款款行礼道:“公子说笑了,民女只是水仙姑娘的丫鬟,不会弹奏琵琶,更别提艳曲儿了。”
庆修呵呵笑道:“不会弹琵琶不要紧,会吹箫也行。”
美艳少妇迟疑道:“公子,民女也不会吹箫。”
庆修生气道:“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什么狗屁花魁,本公子话就撂这儿了,不弹艳曲儿,甭想从我这里了解到陆芸嫣和单晓柔的消息。”
此言一出,美艳少妇和水仙姑娘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对方既然能说出她们的名字,就一定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二女都显得格外激动,水仙姑娘跃跃欲试;要不,唱个艳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