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靳骁眸光渐深,清冷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情绪。
虞霆不悦地沉着脸,看着眼前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架势,心里只觉得寒凉。
“你们是亲兄弟,为了一件小事闹成这样伤了兄弟间的情分值得吗?”
虞靳舟温润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固执:“娇娇是我的妹妹。”
虞霆的俊眉紧蹙,沉着声音,眼底蕴含着一丝的怒火,但是触及到他那张病态的脸,还是硬生生地将怒火压了下去:“难道晚晚就不是了?”
虞靳舟低垂着眸子,声音沙哑却十分好听:“她生来就尊贵,众星捧月,有那么多人爱护她,宠着她,可是娇娇只有我这个二哥了。”
虞桑晚静静地听着,精致的小脸平静如水,泛不起任何的涟漪。
生来尊贵是她的错么?
虞靳骁的眉心突突的跳着,脸色阴沉,仿佛随时都能滴出墨来。
“大哥,爸爸,吃饭吧,别为了不相干的人破坏了氛围。”
虞桑晚的语气略带冰冷,明眼人一听就能听出来是说虞梦娇,整个客厅可不就只有她一个人不是亲的么?
这话落在了虞靳舟的耳朵里却另有一层意思。
虞靳骁淡淡地扫了一眼虞靳舟:“有些话想好了再说,别赌一时意气到最后无法挽回。”
虞靳舟的心一顿,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空了一块,空落落的。
他沉静的眼底闪着意味不明的光,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吃过饭后,虞霆和虞靳骁去了书房,虞梦娇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心里又慌又乱。
大哥会不会和爸爸说当年的事情……
她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虞桑晚挑了挑眉,抬脚走过去。
上楼就看到虞梦娇趴在了书房门上,脸紧紧地贴着门,动作滑稽又搞笑.
虞桑晚缓缓走过去,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冷然开口道:“虞梦娇,你在这里偷听?”
虞梦娇猛地回头,对上虞桑晚那双满是戏谑之意的杏眸,慌乱得很,但一瞬间她就掩饰得很好:“姐姐,你误会我了,我只是经过准备回房间而已。”
“回房间?”虞桑晚笑着:“据我所知,你的房间可不在二楼。”
“我的房间呢?”
虞桑晚眼底深处透着一抹寒凉:“一楼不是还空着一间房吗?你就搬过去住吧。”
“什么?”虞梦娇不可置信:“那是佣人的房间,我怎么能住进去?”
她可是堂堂的二小姐。
虞桑晚漂亮的眸子里玩味之意更深,她让虞梦娇回来可不是当二小姐的,她想留下来,就只能睡佣人房了。
“我要去找爸爸。”
虞桑晚双手环着胸:“爸爸已经同意了。”
虞梦娇的小脸苍白,后退了两步,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她压低了声音,委屈巴巴道:“姐姐,你看着二哥如此维护我,让我住进了晚苑,所以你特意用这种方法羞辱我吗?”
虞桑晚垂着眼眸,晚苑啊……那是兄长曾经给她准备的嫁妆。
他说过,在她未出嫁前,任何人都不能住进去.
兄长到底是食言了。
虞梦娇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到难过,可结果让她失望了。
虞桑晚的神情始终淡漠,唇角轻勾带着一抹轻蔑:“你有什么值得我羞辱的?脏了的东西不要也罢。”
虞靳舟从房内出来,正好听见这句话,宽厚的手掌捏紧了轮椅把手。
虞梦娇咬着唇,余光瞥见那抹身影,一副受尽了欺负的模样,眼角眉梢都带着深深的委屈:“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虞桑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抿着唇,虞靳骁和虞霆刚好谈完事情,开了门看到两个人在门口。
虞靳骁的声音掷地有声,冷漠道:“以后没经过允许,不许上二楼。”
虞梦娇听着他不容拒绝的话,垂着眼眸,弱弱道:“我知道了,大哥。”
虞靳骁拧着俊眉:“还不下去?”
这不耐烦的口吻,让虞梦娇想说的话哽在了喉咙里,一瞬间难以言明。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下楼,转身的时候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经过虞靳舟的身旁,哭着道:“二哥。”
虞桑晚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只看到一个削瘦的背影,坐在轮椅上,缓缓进了房间,灯光摇曳,落寞的背影逐渐拉长。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虞靳骁神色凝重:“晚晚,明天就是你的订婚宴,今天晚上早点休息吧。”
虞霆点头,一脸柔和,话语里带着浓浓的不舍:“晚晚,薄肆若是敢给你委屈受,你一定要告诉爸爸,虞家永远都是你的家,爸爸和你大哥永远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护着你,你是虞家捧在手心里的公主,谁也不能给你委屈受,知道吗?”
上次薄肆在订婚宴上离开,让晚晚伤心,他恨不得剥了那小子的皮。
但奈何晚晚喜欢,他也只能支持了。
虞桑晚眼角泛红,点点头,虞霆说完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晚晚,靳舟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他的腿伤未愈,心里压抑着,你别往心里去。”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虞霆说着:“你们兄妹好好聊聊吧。”说完,先离开了。
“大哥,有一样东西还需要你交给兄长。”
虞靳骁随着虞桑晚回房间,走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
他站在了门口,并没有进去。
虞桑晚拿了一盒药放在了虞靳骁的手心里:“这盒药是给兄长调制的,从脚踝抹到膝盖
一共抹三天,一天三次。”
不大不小的盒子,放在手心里还挺沉的。
虞靳骁神色微动:“晚晚,辛苦你了。”
虞桑晚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晚晚,如果靳舟知道这盒药是你亲手调配的,一定会高兴的。”
虞靳骁一直想要缓和两个人的关系,兄妹两个又不是有深仇大恨,只是因为种种误会,又或者说是靳舟的偏执才变成了这样,实在是太惋惜了。
虞桑晚平静地抬头,直视着虞靳骁的眼睛:“大哥,没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