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是老了,不是傻了。
自然能明白自家孙子就是不愿意自己去拉白雪薇一把,原地满是无奈。
他看不下去一直丢人的孙女,但是也真的很想给她个教训。
白老爷脚步迟疑着,忽然空中一个人影飞过,径直冲入水塘,将白雪薇扯了出来。
那一瞬间,水花四溅,靠近水塘的人全都遭了殃。
众人混乱地往一边跑去,甚至还绊倒了几个。
场面混乱极了。
严君逸捏了捏眉心。
凤心瑶也没想到,白雪薇这一个蠢货,竟然能带动出这么多蠢事。
她翻了个白眼,本以为来人是白雪薇的亲信,可定睛一看竟然是玄武。
他可是许久没有出现在安庆了。
“公子,凤娘子……”
玄武粗暴的将白雪薇丢在地上,而后同他们打招呼。
凤心瑶张了张嘴,正想开口就见小城提着衣裙从外面骂骂咧咧的跑进来。
“哪个不知死活的欺负我姐姐?小爷废了她。”
小城进院子四下看看,最后将目光落到白雪薇身上。
此时白雪薇一身的泥,头发身上都还挂着草叶子,如今秋风瑟瑟,她从水里出来的瞬间缩成一团,嚎啕大哭。
“凤心瑶,你个贱人,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恨你,你不得好死。”
“啪啪。”
玄武面无表情,直接反手抽了白雪薇两个耳刮子。
“呜呜……你们敢打我……”
“啪啪……”
玄武丝毫没手软,又是两下子。
“啊啊呜呜……贺郎,贺郎。”
白雪薇彻底绷不住了,顾不得冷这回事,仰着头去找贺家公子。
可当她锁定贺家公子身影的时候,去见那人已经背过身去,俨然一副不听不看的架势。
“贺郎,我是你未婚妻,他们这样欺辱我,就是在打贺家的脸。”
白雪薇说着就想往前爬。
凤心瑶冷声道:“我今日不打白家的脸,也不打贺家的脸,我就打你白雪薇的脸,你个靠着爷爷辈努力,拥有钱财地位的人,也配瞧不起我们这些靠自己努力生活的商户?谁给你的自信和脸面?”
“你……”
白雪薇生气,抬手恶狠狠的指着凤心瑶,可还没等骂出口,就听见旁边的人道:“的确如此,我们卖馒头怎么了?我们不偷不抢靠自己的本事卖馒头。”
“就是呀,我们没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但是也没缺谁的少谁的,今日来参加宴会,那也是看在严大人的面子上,谁知道谁是白小姐。”
“还来县令宴会撒泼,公开瞧不起咱们这些人,我呸。”
商户们都不是软柿子,哪怕是卖馒头的,每日见到也是形形色色,说话都利索着呢。
眼见着白雪薇被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凤心瑶道:“白小姐,我们这些靠勤劳致富的人不可耻,倒是你这个没什么大本事,啃老的废物才是那个真真不要脸的。”
“啃老的废物?这词新鲜,会骂人。”
“呸,啃老的废物。”
“废物。”
众人都觉得凤心瑶太会骂,冲着白雪薇一顿输出。
白雪薇气得要命,也委屈的要命,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脸没了,心也像是被挖走了一块。
她抬头怨恨的看了看凤心瑶,又十分不甘心的朝贺公子那边看了一眼。
为什么,自己有危险他都不来救自己,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没有面子重要吗?
白雪薇难受极了。
“送小姐回去休息。”
看着白雪薇这样,作为爷爷还是有些看不下去的,便想差人送她离开。
可小厮靠近白雪薇的时候,却被她推开。
“滚,都滚开,我不走,我是白家大小姐,是有权利参加这个宴会的。”
说完,白雪薇从地上爬起来,将身上的草叶子拿掉,而后一步一步走到白家的位置上坐下。
虽然,严君逸的宴会大小商铺都有邀请,但是在座位上,还是有细微的差别。
家里殷实纳税多,生意多的都安排了前面的位置。
贺家在安庆有十几家铺子,自然坐在了第一排。
白家和几个安庆有名的乡绅,富商坐在了第二排。
剩下的便都安排在第二排之后。
坐得也比较随意。
大家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后,之后沈烨和凤心瑶还站着。
白雪薇见状嗤笑:“都没有你们的位置,先前就该……”
“又想被掌嘴?”
白雪薇话都没说完,小城就厉喝一声,而后拉扯凤心瑶,指了指严君逸并排的位置。
“你是我姐姐,理应坐在主家的位置上。”
“凤娘子是我们锦绣布庄的合伙人,理应跟我们坐一起。”
“唉,若像是周掌柜这般讲,凤娘子跟我们白家坐也是应当的。”
“都别跟小爷争,我姐姐跟你们坐一起干什么?我姐姐是我们府上的贵客。”
小城一掐腰,看上去十分霸道。
众人听他这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都在猜测他的身份,说自己跟县令一样是主家,该是县令的弟弟?
这不管咋样,都要给三份薄面的。
众人都不敢反驳小城。
小城更是开心,看向凤心瑶得意道:“姐姐跟我走,他们都不敢跟我争。”
凤心瑶无奈,低声道:“姐姐有地方坐,你先去落坐。”
小城摇头:“我就想姐姐跟我坐,坐后面姐姐看不到小城,小城也看不清姐姐。”
说着用尽全力去拉凤心瑶,自己拉不动还想叫玄武一起。
凤心瑶拿他没办法。
再次见面,她对小城的情感比之前复杂,他的一声声姐姐似乎也比先前的含义更深了几层。
她现在真的可能是这孩子亲姐姐。
“姐姐……”
小城拉扯不动有点着急,严君逸看到眼角抽了抽,厉声道:“小城,你过来坐。”
“舅舅,你怎么能不管姐姐呢?”
小城不开心,回严君逸话时带着点埋怨。
严君逸:“……”
怎么感觉他们之间的辈分乱了呢?
他忙严肃道:“凤娘子还无需你操心,安庆第二大豪商,还能没有位置坐吗?”
“什么?”
“谁?”
严君逸此话出口,众人都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