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根拿着治疗耳聋的药心满意足的回到村里,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因为是绕小路走的,所以进了村便直接回了家里。
此刻,家里院子里几个女人,烧火的烧火,炒菜的炒菜,还有几个人坐在窗户下的台阶上磕着瓜子唠嗑。
“大根回来啦。”
易大根朝着说话的老嫂子点点头,而后走到了正在洗菜的宋含香旁边,“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
宋含香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幽幽一叹,低声道:“来帮忙的呗,这不是修路么,大家知道那些工人要来家里吃饭,所以就自发过来帮忙了。”
易大根:……
好么。
原来是这么回事。
别说,这在村里十分正常。
正所谓,一方有难,八方点赞,呸,应该是扒房支援,这帮无所事事的大老娘们是真真应了那句童谣。
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
知道的这是来帮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拿乔的了。
但是,你还不能赶人,毕竟人家来捧人场,就相当于给面子,主家要是赶人,别人指不定怎么议论主家不懂事。
“看这架势,晚上还要在家里吃饭?”易大根哭笑不得道。
宋含香抿着嘴点点头,“不然呢,人家来了,自己不走还能赶人走啊?
不过这帮人是真能吃,我花八十从镇上批了一袋子瓜子,一下午都磕一半了!”
易大根嘿嘿一笑,“格局小了不是,你乐意买,怪谁啊,你不买,说不定早就都走了。”
宋含香没好气的翻翻白眼,“这就是你说的格局啊,对了,你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孩子找到了吗?”
易大根点点头,“找到了。家里这边呢,那些人晚上住宿的事儿安排好了吗?我中午走的急都忘交代了。”
宋含香怪嗔道:“还用你说,早就安排好了,果园那边现在空出来了不少小房子,安排他们正合适。”
“这样也行?”易大根简直惊呆了都。
“给他们租个地方,还得花钱啊,瞧,这不又省下了。”
“啧啧啧,难怪咱家日子越过越好,合着有个贤内助啊!”
“少来,赶紧搭把手,帮我把这盆水泼了,腰都快折了。”
“晚上给你按按!”易大根嘿嘿一笑,趁着对方没发火,端着水盆就往外面跑去。
眼瞅着易大根都开始干活了,坐在台阶上的大姑娘老媳妇们这回终于坐不住了。
“哎哎哎,大根啊,你放下,我们干就行。”
“就是就是,老爷们哪能干这种活儿。”
“含香啊,差不多到点了,咱们也开始炒菜吧!”
“嗯,开始吧!”宋含香拍拍手,对着墙角阴凉处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道:“二婶,差不多了吗,要不换个人切,咱先把难做的菜弄出来?”
“行!”二人憨厚的笑了笑,拿着刀背将菜板上的葱姜蒜沫全都铲起,用手压进了碗里,这才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随着鼓风机发出一阵呼呼的声音,小小的院子里次次啦啦不断,很快一阵阵浓郁的菜香便飘向了远方。
村里的大席用料都很简单,但此刻陈曦家的晚宴却异常丰盛。
丽城不是临海城市,任何一种海鲜都是相当昂贵。
但此刻,桌上龙虾鲍鱼应有尽有。
桌子前面也坐满了盛一堂总部的大小骨干。
“大小姐这次叫大家过来,所谓何事啊?”
“我也不太清楚,从大小姐出车祸以后,我就没瞧见过人。”
“会不会是因为内奸的事?”
“难不成找到了?”
“到底谁才是内奸啊!”
“管他呢,机密配方只有有数几个人知道,反正不是咱们就对了。”
“哎,这该死的内奸,抓出来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药方泄露,直接砍了咱们盛一堂一大进项,看来今年的分红要少很多咯!”
正在众人议论的时候,就听一阵有节奏的高跟鞋踩踏声由远及近。
闻言,众人全都本能的看向了门口。
只是瞬间,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本能的瞪圆了眼睛。
就见女人一件白色的时装短袖,过膝包豚红裙,声音正是脚下那双高跟的水晶凉鞋发出来的。
那天香国色的绝世容颜,令在场每一个人都有些精神恍惚,因为这个人,正是盛一堂老板,大小姐陈曦。
好长时间没见过的下属,人人好奇,传言是怎么来的,大小姐这不好好的吗?
而之前见过面的则全都震惊,她是如何恢复的,难不成盛一堂还有什么不外传的灵药?
陈曦昂首挺胸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去,而她身后跟着的两位老人,正是宋伯和海伯,而且不难看出,这两位元老眼底同样闪烁着强烈的震惊。
你想啊,整个容起码还得有个恢复期,她这倒好,上午才见一面还跟个怪物一样,下午又是穿裙子,又是露肩膀的。
身上哪里有半点烧伤的样子。
“各位,好久不见!”陈曦款款坐下,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就好似女王在巡视自己的臣子。
众人齐刷刷的站起身,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微微鞠躬,“见过大小姐!”
“今日是家宴,大家都坐下吧!”陈曦嘴角微微上扬,点点头,等到大家全都落座,这才说道:“这两年,我因为一些琐事,疏于对盛一堂的管理。
这才导致绝密药方被泄露,这件事不怪大家,大家也不必人人自危。
我叫大家过来,只是想告诉大家。
我,回来了!
盛一堂的难关也过去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希望诸位继续尽职尽责。”
随着她这几句话,众人的心全都落回了肚子,现场的气氛也很快达到了高潮。
宋伯简直欣慰坏了,三言两语就将内部稳定下来,自家那位英明神武的大小姐终于活过来了!
这一高兴,自然也不免多喝了几杯,才刚倒满酒,便和旁边的海伯碰了碰,“老海,你在想什么?”
海伯心头一跳,赶紧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这让我想起了小姐当年,也是如此的意气风发。”
“哈哈哈哈,不忘初心!”
“对,不忘初心。”
海伯和他碰了下杯,毫无破绽的一饮而尽,“心情好,这酒喝着也舒坦。”
“那就多喝点。”
“少喝点吧,老了,身体也不行了。”海伯笑笑,而后压低了声音,“看来这位易神医真有两下子啊,如此人才,又有这层关系,他怎么不来盛一堂坐诊?”
“一个人一个想法,这两口子,古怪的很啊!”宋伯呵呵一笑,“今天不谈别的,喝酒!”
“我可比不了你,年纪大了,肾不好,我先失陪一下,马上回来。”海伯笑着拍拍宋伯肩膀,起身便急急向外走去。
晚宴很快结束,海伯上了自己的商务车,不多时便开回了自己所在的小区,把车停好便嘱咐司机回去,倒背着手不急不慢朝着家里走去。
与此同时,远处的小轿车里,宋伯死死盯着海伯进楼。
“宋伯,盯两天了,还盯着吗?”
“盯!”宋伯笑着拍拍对方肩膀,“怎么着,你小子有怨气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海伯不像是内奸,毕竟他也是公司的老人了。”
“不是那不是更好?”
二人说话的时候,一台黑色越野车从车子旁边缓缓开了过去。
随即,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从后座上慢慢坐直了身子。
不是海伯还能是谁。
他回头看了一眼,嘴角不自觉的闪过一抹鄙夷,“这老狗,简直越活越回去了。”
说着,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而后缓缓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