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很安静,只有车内刚刚打开的空调工作时发出很轻微的嗡鸣。
而梁锦墨觉得,响在他耳畔的单薄女声,又婉转得很动人。
他想这就是许栀让他难以招架的地方,她软着声对他说这种话,哪怕是哄他,也让他很难不动心。
他曾经孑然一人,在黑暗中长久地寻找意义,但生活本身对他来说并无意义可言,那种感觉,就好像血液僵滞,心脏也沉重,只是行尸走肉般地活着。
直到再次遇到她……仿佛回到那个阴暗阁楼,他再次看到了光。
过去他计较很多,因为梁牧之而变得敏感善妒,可现在……
都算了吧,毕竟,是她教会他等待。
他回抱住她,很用力,忍不住地想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这个拥抱太过用力,许栀都觉得有些疼了,但是她没有推开他,而是也紧紧地抱着他。
两人回到酒店后,许栀发现自己邮箱里来了新的邮件。
是她之前那个面试,但来的不是offer,而是书面测试。
文档有些长,邮件里写明,公司现在确实很缺人,需要可以在年后第一时间及时到岗的人,许栀通过了之前两轮面试,现在需要翻译文档内容,另外以英文写出自己的翻译心得,这是评估的一轮,而且这次评估的结果要等年后才能有反馈。
她抱着笔记本电脑给梁锦墨看邮件,扁着嘴说:“他们公司面试流程搞得真的好复杂啊。”
梁锦墨:“如果平台好,一切都值得。”
那倒也是。
现在他说什么话她都听得进去,毫无原则地接受了这麻烦的流程,然后就抱着电脑去书房了。
接下来大半天,她都在忙这个,中途梁锦墨进书房找书,她头也不抬。
梁锦墨走时,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他从来没有设想过许栀是事业型的,干起活来专注得过分。
可是现在,他闲。
周赫打来电话,说和团队的人攒了个饭局,喊他过来一起嗨,他拒绝了。
周赫在电话里嚷嚷:“你可以带家属一起啊,大伙一起热闹热闹,难得有时间。”
梁锦墨:“不去。”
“真无情,”周赫说:“你以前都没这么难约,怎么办,我又开始怀念你是单身狗的时候了,不然你把许栀踹了吧?女人哪有兄弟香。”
梁锦墨:“你从来没香过。”
周赫:“……”
“有对象了不起是吧?”周赫恨恨道:“以前你都会出来的,现在就见色忘义,哼,你等着,我也找个对象去,到时候我还不约你了呢!”
那头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觉得周赫好幼稚。
过了一阵,他倒了杯水,给许栀端进书房。
许栀还是没抬头,直到他将水放在书桌上。
许栀这才闻声抬眼看,见他站在跟前,她杏眼圆睁,“有事?”
这话问的……
梁锦墨:“没事。”
他面无表情地又出去了。
许栀觉得莫名其妙,目送男人出去,收回目光时看到桌上的水杯,她愣了下。
原来是送水给她来的。
自家男人这么支持自己工作,许栀倍感欣慰,就连白水都觉得很甜,喝了干劲十足,连敲键盘都敲得更起劲儿了。
而梁锦墨推了周赫的约,就这样在房子里看了一下午的书,多少有点郁闷。
晚上许栀忙完,洗澡之前拿衣服,看到了挂在衣柜里的那件吊带睡裙。
她取出来放床上看了看,心底叹气。
本来她都计划好了,等梁锦墨出差回来就要拿下他,但发生了梁牧之那茬子事儿,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给泄完了。
对那东西,她是一次购买换来终生内向。
可是梁锦墨好像也没有买的意思……
她有些怀疑人生,难道是她一头热吗?
明明两个人一起睡的时候,他都有反应的,但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啊。
她带着满脑子的有色废料和重重疑惑去洗澡,等从浴室出来回到次卧,她刚到门口,就愣住了。
梁锦墨背对着她,听见脚步声,他侧过身回头,她看清他手指上勾着的东西,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件吊带睡裙的肩带,正被他勾在指尖。
她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你你你……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这几天,两个人大都是睡在他那间主卧里,她怪自己粗心,次卧也是他的地盘,他当然可以随意进出。
梁锦墨手指还挑着那根肩带,他心底想笑,语气却平静:“你怎么突然结巴了。”
许栀脸都红了,她身上穿着一套长袖长裤的浅黄色家居服,长发半干,披散在肩头,手里的毛巾被抓成了一团。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微微挑眉:“心虚?”
又将吊带勾着,往她眼前送,“因为这个?”
许栀觉得他这会儿看起来又有些轻佻了,好像在刻意捉弄她,她臊得慌,心跳很快,赶紧伸手去抢。
她抓住了睡裙,往回扯,没扯动,于是涨红了脸,“你……你放手啊,这个、这个……”
她闭了闭眼,决定卖了姐妹,“这是杨雪的,她打算穿给程宇看的,和我没关系!”
梁锦墨这下是真的忍不住笑了,“和你没关系,怎么在你这里?”
“她失恋了,而且也没穿过,就给我了,我……我……”
她觉得自己嘴拙,怎么就说不清呢。
“你怎么?”男人的语气好整以暇,盯着她的眼眸微微眯起,“她给你,你就要?”
许栀觉得他已经看透了,可她实在没法坦白,她之前还想过采纳杨雪建议,穿这个给他看。
她不说话了,噘着嘴又扯了扯睡裙,没扯回来。
刚起了放弃的心思,手中的睡裙忽然被那头一拉。
她抓得很紧,猝不及防就被往前一带,不偏不倚,撞进男人怀里。
梁锦墨另一只手搂住了她,低下头,他轻笑着,薄唇擦过她耳尖,嗓音磁性低沉,如同蛊惑,“可是,我觉得你不穿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