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飞趁势而为,借题发挥,此时的他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到了这个时候,上官侯爵方才明白,自己才是那猎物,被堂下众人虎视眈眈盯着的猎物!
天门惯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揽事,谁人不知道天门晓算天机,纳兰幽梦和纳兰若叶是多缜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犯下这种低等错误呢?说到底还不是这局中参与的一份子。
若说她俩不是故意的,上官侯爵打死是不肯信的——
还有,这武玄华……这算是推波助澜,兴风作浪了吧?
这小子从头至尾都不愿意上官昆阳高娶,这下子可算是如了他的心愿了吧!
上官侯爵心里如明镜,可是这个时候自己唯独不能拆穿下面人的每一张嘴脸,现在都成了所有的形势都对自己不利。
上官侯爵压着性子,继续看事态走向,即便这一切矛头都已经指向了自己。
曹云飞言之凿凿,抓着把柄不放,断有几分讨伐的味道来!
“我娘亲再不济也是曹门的王妃,权门一向说与我曹门亲近,可是这些年的那些动作,哪一个是向着咱们的义门的?云飞孤苦可怜,在对付西门宇霍的问题上,几度向权门求助,结果呢?两位舅舅答应的是好,可是却不曾见过有过一丝救援的动作,就眼睁睁地看着咱们西疆内耗,若不是当初天门仗义,派出了真士救援,真不知道这西疆要内耗到什么时候去!”
好家伙,曹云飞这一次是要撕开了脸,跟权族秋后算账不是!
“说来,我跟天门有几分情义呢?人家一个外人还知道仗义相助,可是权族呢?我可是两位舅舅的亲外甥啊!你们是怎么对我的呢?说到底,还不是娘亲不过是权族的庶出公主罢了,舅舅们真是碍于面子罢了,实则骨子们根本看不起咱们义门。”
说着,曹云飞眼泪两行!谁说他不会演戏,这哭戏一点都不比武玄月差上半分。
“好吧……云飞有自知之明,权族若是真的看不上咱们义门也就算了,云飞在这娘亲的忌日,回归权门拿些母亲生前的遗物,也好日后睹物思人,去她坟墓前少一炷香时,也好亡魂一个交代,结果呢!我们的马车被拦在门口,望着那一辆辆各国佳丽的华车在云飞面前过去,两位舅父可是知道云飞心中的滋味吗?!”
上官侯爵眉宇微皱,脸上阴沉了下来。
看到这里,上官诸侯赶忙上前,陪着笑脸劝慰道——
“好外甥……这事确实是咱们不妥了些,只是……若是……若是你真的祭奠亡母,大可提前给权族带一声招呼,这种大事,本皇与你二舅舅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呢?”
曹云飞恍然一愣,他没想上官诸侯这赔笑的话中,竟是将权族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这言语中还暗藏杀机,指责曹云飞别有用心。
就在曹云飞一时接不上话的时候,段八郎恶着声接话道——
“怎么打招呼?!一个月前两位龙王已经把昆阳少主的选妃日子都定好了,咱们义门不受待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曹镇主本想着也不想节外生枝,就这样以护送少主,陪同选妃为由,好面见两位龙王道出诉求,结果呢?来了这么一出,能不让人寒心吗?”
此话一出,曹云飞惊怔,这时他有意盯着段八郎两眼,这家伙何时变得这般聪明,知道见缝插针,应对入流了?
没说一句话都恰到好处,每接一句话都让人言之有理,这……这是平日里自己认识的段八郎吗?
上官诸侯本想倒打一耙,结果这可好,段八郎倒是把自己噎的一句话接不上来了!
眼看事态僵滞,上官侯爵也不再置身事外,他投眸一眼,压着性子温声问道——
“云飞,这件事诸多不妥,说到底都是咱们权族办事不利,你若是说咱们权族薄待了你的娘亲,那可是误会死了权族,你可知道你娘亲生产你和你兄长凛然时,咱们权族知道这样的好消息,当即选拔了东苍最好的稳婆和奶娘,连同一等一的补品给送到了西疆,做娘家的能做到这个份上,还能怎样?再来,你说西疆内耗,我们权族置身事外不予理会对吗?权族那些年日子也不好过,自打天无征战,东苍国力大大受损,咱们权族还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锐枪兵可以调遣,也就是这两年才缓过劲儿来,正想着去支援西疆的,结果那西门宇霍就被天门真士给收拾了,根本用不着权族动手,不管怎样,西疆少了一个内患,舅父是真的替你开心,虽然在铲除西门家族的问题上,权族确实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咱们对义门的心是真的!”
上官侯爵这边刚落音,上官诸侯连连点头附和道——
“是是是!皇弟言之有理,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咱们都是一家人,权族疏忽了,日后一定弥补,怎么可能会隔心呢?六妹妹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会薄待了呢!”
侯爵老贼果然厉害,在这阵势下,曹云飞的气势就显得弱了下来。
上官侯爵接着发话:“若是云飞外甥对咱们权族有什么意见,心中郁结不解的话,现在一并都说出来吧,权族能够解决的一定解决!还有——这事情已经发生到了这个地步,你说说你的想法吧,怎样你才能舒心呢?”
曹云飞思索了一下,当即放出话来——
“取消这选妃仪式,今日希望两位舅舅带着倚仗,到我娘亲的墓前,亲自为她上一炷香,方可解我心中怒火。”
此话一出,上官侯爵与上官诸侯相视一眼,面面相觑——
上官侯爵正要开口拒绝时,这个时候纳兰若叶抢先了一步——
“若是这样的话,能够纾解曹镇主心中郁结也不是不行!”
上官侯爵皱眉盯着纳兰若叶看,而纳兰若叶合谷礼之,大大方方道——
“还请两位龙王借一步说话,若叶有要事相商——”
诸侯不敢多言,巴巴看着上官侯爵的脸色;上官侯爵迟疑了片刻,这才缓缓起身,应之——
“也罢,本王倒是想听听真士有什么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