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无上剑道，洞虚巅峰
身穿赤色神甲的禹皇门太上长老柳夏刚通过天地之力察探到那灰蒙蒙的剑光将师伯黄天勤横击出去。
还来不及动作，灰蒙蒙的剑光就直迫眼前。
柳夏甚至来不及用战刀挡一下，便被刺中腹部。
恐怖的巨力将柳夏抛飞了出去，只是洞虚神甲效果实在是好。
神甲仅仅是凹陷了下去，并没有裂开。
灰蒙蒙的剑光也似乎失去了力量，重新分解为赤黄白黑青五道神剑。
但身在半空的柳夏却面色大变。
赤色神剑化作一道流光直接顺着柳夏已经变形的腰部神甲连接缝隙刺了进去。
至强战甲的仿佛没有破绽，但洞虚神甲的结构和普通战甲是一样的，只是经过了世界之力长年累月的炼化，是能找到破绽与缝隙的。
“啊啊啊~~”柳夏嘶吼着，体内内脏已然被焚化一空。
入虚境的强者远比不得虚境妖兽，肉身并不比先天金丹武者强多少。
只是，虚境强者就算身体生机已绝，靠着强大的‘神’也能坚持多活一会儿，洞虚强者的‘神’更加强大，甚至能在身体生机断绝后战斗很长时间。
不过这般强大的‘神’反而让柳夏受到了最痛苦的折磨。
“师伯！为我报仇！”身体付之一炬，柳夏的‘神’还能操控着部分天地之力凄厉的呐喊。
“柳夏！！”
“万剑楼主！”
黄天勤的切齿痛恨即便隔着数千米距离都让南山城内外无数人听得清清楚楚，骤然一寒，似是在夏日之中跌入了并苦中一般。
柳夏是黄天勤的师侄，甚至在师弟去世后，亦师亦友。
数百年的相处，与师徒无异。
更何况这次跟他一起来的宗门十二位先天强者也都全军覆没，实在是禹皇门数千年来未有的巨大损失。
但黄天勤不攻反退，一边发出一声似野兽吼叫般的长啸，一边身融天地，化作一道流光飞向远方。
远处一声鸣叫似在应和。
裂风龙隼鸣叫着迎接着黄天勤，而后倏忽之间远遁天际！
陆景站起身，没有任何追击的动作，尽管五行天道之剑的速度超过任何妖兽。
因为那般五行合一的至强攻击，短时间内他也发不出第二次了。
刚刚一剑击退手持开山神斧的黄天勤，一剑砍变形柳夏的洞虚神甲已经达到了陆景的极限，再坚持下去，那灰蒙蒙的剑光甚至有可能反攻倒算，脱离他的掌控。
五柄神剑悬浮到了他面前，嗡嗡颤抖，似在沟通，又似在挣扎。
陆景心中略有些庆幸，这黄天勤实质上是被他吓退的。
毕竟一剑爆发出十四成天地之力的威能已经算是洞虚小成的力量了。
哪怕是身穿至强战甲，无性命之忧的黄天勤也觉得再继续纠缠下去讨不了好，因此撤退。
陆景也万没有想到这次来端木大陆的竟然是这禹皇门太上长老之首的黄天勤，不仅境界最高，与洞虚只有一步之遥，更是身穿了至强战甲。
只是黄天勤不知道，五行合一的攻击，陆景也只能勉强维持一两秒。
时间一长，天地意志便会反噬。
陆景此时的‘人之剑’还未大成，根本压制不住。
一声清唳。
浑身赤红色的不死凤凰飞了过来，依恋的站在火行之剑前，委屈的鸣叫着。
虽然与那裂风龙隼只战斗了一会儿，但也吃了不少苦头。
初入虚境的不死凤凰跟虚境大成妖兽还是有不少差距的，只是不死凤凰生命力强大到不可思议，短时间将对方牵制住还是没问题的。
陆景看着一鸟一剑亲密无间的场景有些无语。
不过说起来，这不死凤凰确实算是火行之剑收服的，没有火行之剑，一群人之中又无人懂得兽语，怎么可能拐来一只这种等级的妖兽。
只是可惜，这柄火行之剑存在不了多久了，不知道这不死凤凰会不会发疯。
……
无边无际的汪洋上空，一抹黑影急速飞过，瞬间便跨越了无数距离。
正是乘坐着裂风龙隼的黄天勤。
裂风龙隼速度奇快，天下虚境妖兽中，只逊于那传说中的不死凤凰，若不负担重物，不到一日便能跨越数万里。
九州与端木大陆之间十余万里之遥，数日便可抵达。
盘坐在裂风龙隼背上的黄天勤拳头捏紧，闭着眼，心中痛苦至极。
禹皇门六千年来也只有秦岭天帝崛起才受到过近乎灭门的重创，哪怕是后来的诗剑仙、释迦因并不争霸，要么遨游天地，要么只专心经营门派，是以禹皇门始终屹立九州之巅。
即便是东北王‘洪天’征服了大半九州，禹皇门也只是封山，并未遭受大难。
这番折损了一个虚境大成强者，一个初入虚境的弟子，一件洞虚神甲，十四位先天境精英的损失堪称千年来未有。
作为禹皇门的领头者，他还灰溜溜的逃出了北海大陆。
悔恨、羞辱、愤怒等情绪充斥心间。
“难道这是冥冥中禹皇祖师对我的惩罚吗？”
禹皇门之所以没有去争夺禹皇宝藏，便是因为禹皇祖师破界前的训令，让禹皇门不要去扬州大延山下的天洪水宫获取那里的宝藏。
因此也逃过一劫，其他宗门派去争夺宝藏的先天强者死伤殆尽，只有禹皇门分毫无伤。
可面对那青湖岛天眼剑圣送来的开山神斧，他还是接受了。
开山神斧正是禹皇祖师藏在天洪水宫中的宝藏之一。
也因此来到这北海大陆想要获得《开山三十六式》的完整石刻，甚至产生了一统大陆的想法。
“可六千年了，祖师啊，天下早已时移世易了，秦岭天帝、释迦先后崛起，我禹皇门早就不是九州第一宗了，您把独属于我们的北海之灵藏到了天洪水宫，分给其他宗派，又将《开山三十六式》放到这北海大陆……
“可北海大陆上您的后裔也早没落，被其他至强者的子孙所取代，《开山三十六式》也遗失散落……
“祖师，就算您反对，我也不得不为了，等集齐《开山三十六式》，我必扶持您在北海大陆上的后裔，一统大陆，将《开山三十六式》发扬光大！”
似乎是下了某种决断，黄天勤浑身一颤。
气息竟然开始迅速发生变化，隐晦而凝练，须臾之间便仿佛化为了一个‘黑洞’。
洞虚！
黄天勤在经过了这次挫败，又孤注一掷，挣脱了一直压在心底的祖师令喻的束缚，竟然令他堪透了最后一关。
突破了虚境大成的阻碍，达到了洞虚之境！
黄天勤仿佛挣脱了一切枷锁，双目露出精光。
甚至生出了立刻回身回返北海大陆，将那万剑楼主诛灭的念头。
但紧接着念头被他压下了。
“我现在只是初入洞虚，加之立刻受到了天地的压制，身体也没强化，顶多只能发挥出相当于十三成天地之力的力量。”
按理说洞虚强者的世界之力要比天地之力本质上高得多，哪怕只有一丝也远超天地之力。
但与虚境不同，洞虚在成就的那一刻便会受到天地的排斥和压制，在成就洞虚大成之前，实际战力竟与虚境大成强者拉不开太大的差距。
哪怕达到洞虚小成，泥丸宫内世界雏形成型，反而会受到天地更加强大的压制，也只能凭借完美层次的身体，战斗中能再多爆发一成世界之力的威能，达到巅峰的十四成天地之力。
除非达到洞虚大成！
那才能与虚境大成强者拉开质的差距。
只是别说洞虚大成了，就算洞虚小成也不是一朝一夕间能达到的。
“那万剑楼主的五柄神剑合一威能媲美十四成天地之力，相当于洞虚小成了，即便我此时回去也未必能解决掉他……不对！这般超出极限的威能绝非轻易便能施展！
“那万剑楼主在第一击让柳夏师侄的神甲变形后，灰蒙蒙的剑光便重新解体为五柄神剑，五剑合一的极限状态未必能一直维持……”
黄天勤一时激动了起来，随后又轻轻摇头苦笑：“不管万剑楼主那超越了虚境极限的攻击能发出几次，但其有不死凤凰，速度不逊于裂风龙隼，哪怕我能战胜其，想要诛杀也几乎不可能，还是得想个万全的办法！
“说不得……为了报柳夏师侄的血海深仇，为了祖师的《开山三十六式》，也只能如此了……”
……
南山域，神斧山。
轰隆声阵阵。
剑气呼啸中，银枪如蛟龙闹海。
大地龟裂，碎石坍塌。
滕青山朗声大笑着，从深坑中跃出，敬佩道：“还以为这次突破到罡劲后期便能与梁前辈交手了，没想到还是不敌前辈剑道之威。”
“呵呵。”梁九生放下手掌，负手而立：“青山你的力量已经与我相差仿佛了，差的只是战斗经验和一门强大的绝学而已。”
这几日，滕青山与梁九生观摩《开山三十六式》石刻，收获巨大，滕青山更是突破到了罡劲后期，罡劲八万斤，肉身达至完美，同样能爆发出八十万斤巨力，两者相加便是一百六十万斤。
与凝练了四道剑罡的梁九生相差仿佛，都足以媲美初入虚境的强者了。
只是剑罡为天地之力下至强至锐之力，无形气剑的攻击之威能笑傲同阶。
就好像禹皇门、赢氏、摩尼寺等修炼至强者神级秘典的先天强者、虚境强者都能爆发出超过同级武者的威能一样。
滕青山在还未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媲美神级秘典最强绝学的情况下，与梁九生的战斗还是落在了下风。
胖乎乎的杨冬难掩羡慕：“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师祖和滕叔那样强大啊。”
一旁同样观战的梅长老呵呵笑道：“你是掌门亲传弟子，剑主嫡传，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万剑楼内，论剑道天赋，以掌门最强，梁九生其次，下面就是这胖乎乎的少年杨冬了。
反而是他与梅晓英、卫氏兄弟虽然靠掌门所传剑种得以凝练出剑罡，踏足先天，媲美先天实丹境武者，但想要靠自己凝练出第二道、第三道剑罡来就难上加难了。
不像梁九生以亲手铸就的石木铁三剑感悟天地之然，便凝练出了三道剑罡。
“可我还没见过师父几面呢。”杨冬暗自嘀咕。
他这便宜师父厉害确实是厉害，五柄神剑战天斗地，能轻易杀戮强大的先天武圣，但‘便宜’也是真‘便宜’。
草草收他为弟子后，连一句都没指教，就匆匆在这神斧山上闭关。
滕青山仰望着山巅道：“你师父正闭关练就无上剑道呢，否则等九州禹皇门的报复过来，谁能抵挡？”
自从南山城半城差点毁于一旦后，经过滕青山与梁九生的解释，包括云梦战神在内的强者这才知道了那禹奉以及袭来的禹皇门虚境强者来自远远超过端木大陆的九州。
虚境强者至少超过二十，先天武圣强者数不胜数。
一个宗派就能灭掉整个端木大陆的高层。
霎时间，南山城一散而空，各大家族也都纷纷迁移躲避，有的上山，有的下海。
连云梦战神都带着穆家本家的族人迁移到了沿海，随时都能跑路。
毕竟云梦战神是有至强战甲的，端木大陆其他家族或许不会受到禹皇门的株连，但云梦战神绝对是避免不了的。
因此早早做好了准备，若是陆景和藏剑阁顶住了禹皇门的报复还好说，若是没顶住，便要逃入大海中了。
梅长老皱眉道：“我倒不担心禹皇门，那黄天勤已经是禹皇门的最强者了，不还是被掌门打退了？可要是那禹皇门破罐子破摔，纠集了九州其他宗门过来……”
梁九生与滕青山都不由面色凝重。
滕青山更是露出了苦笑，万剑楼主在天洪水宫几乎将除了禹皇门之外的七大宗门派过去的先天强者尽数诛除，万一赢氏、摩尼寺等其他宗门听说万剑楼主在此，不过来报复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知剑主到底练的是什么无上剑道……可能抵挡住九州强者的围攻啊……”
……
神斧山山巅。
陆景盘坐在虚空中，周围云雾飘荡。
数十万柄各式各样的剑器插在山巅的山石上。
可以说北海大陆数千年之宝剑基本都集中在了这里。
五柄神剑悬于身前。
泥丸宫内，源源不断的剑意涌入他的‘神’中，那柄‘人之剑’每时每刻都在变强，不断增长。
只是泥丸宫内无上下左右高低大小，因此那‘人之剑’也毫无限制的在不断成长，几乎能顶天立地。
“呜呜……”
非人非兽，好似天地间无数剑意齐聚发出的剑鸣在泥丸宫内回荡。
恍惚间，似有一团光气绽放，夺目耀眼，依稀可见神剑倒持的轮廓。
陆景的心之剑！
人之剑！
也是众生之剑！
此刻，终于铸就而成！
陆景睁开双眸，双眼瞳孔中映照出一柄无色之剑。
随后意念一动，面前悬浮的五柄神剑瞬间合而为一，形成了一道灰蒙蒙的剑光。
这是天地之剑！
天道之剑！
蕴藏其中的那纯粹而古老的天地意志猛地咆哮起来，要与陆景争夺天道之剑的控制。
陆景却没有丝毫想要与其争锋的意思。
干脆利落的放弃了对天道之剑的驾驭。
随即，那柄灰蒙蒙的剑光浑身一颤，向着陆景射来。
这是天地意志的反噬！
刹那间，灰蒙蒙的剑光便射入了陆景的额头，进入了那玄之又玄的泥丸宫。
陆景毫不示弱，泥丸宫内的人之剑发出了数千年来无数剑道武者的剑鸣声。
曹石龙、关绿、邹衍……禹奉……李太白……
最终虚影变成了陆景。
泥丸宫中，陆景仿佛开天辟地般沉重的举起人之剑，向着灰蒙蒙的天道五行之剑劈去。
一道仿佛从九天之上发出的碎裂声传遍虚空。
神斧山下，梁九生、梅长老、梅晓英、卫氏兄弟，乃至整个端木大陆上用剑武者都听到了那仿佛是从脑海中传来的碎裂声。
陆景的泥丸宫内，灰蒙蒙的天道之剑被分割，被劈碎。
人之剑仿佛劈开了善恶，劈开了阴阳，劈开了生死，劈开了创造与毁灭！
像是，劈开了混沌！
“嗤嗤~~”
陆景的泥丸宫中，原本的虚幻在这一刻化为了真实的无边无尽，浩浩荡荡的混沌。
被分割，被开辟。
一半化为了一道道黑色的浊气。
另一半化为了白色的清气。
上清下浊。
黑雾与白雾围绕着一个质点旋转融合，化为了一颗黑白相间的‘蛋’。
黑与白在‘蛋壳’上旋转，恍若太极，并且在太极中黑白慢慢融合。
陆景再度睁开了双眸，双眸也仿佛化为了一黑一白。
黑白所组成的太极中，他的‘神’被无限拔高！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陆景无喜无悲。
这便是他的无上剑道。
在以人剑驭天剑的基础上更近了一步。
以人剑斩天剑！
破五行，分割出阴阳生死。
不仅让他突破至洞虚，还一步跨过了洞虚小成，乃至大成。
进入了巅峰！
至强者之下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