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该有公主身上的责任,我改主意了,我嫁魏冲。”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冷影震惊的看着她,心里涌起一阵钝痛。
劝的时候是他明白这个道理,但等她自己做了这个决定,听她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不难过是假的。
可那又如何呢?他只是个侍卫,知道和她之间隔着山海,绝无可能,能保护她安然无恙的送到南国的都城,是他唯一能做的。
这样又在路上行了两天,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言。
还有一天,就即将离开姜国,抵达南国的边境了。
黄昏时,队伍来到了姜国的边陲小镇,寻了个客栈下榻,等明天天亮以后再出城。
镇上的集市很热闹,人流熙熙攘攘,有许多姜国和南国的特产和特色小吃。
姜南歌想要逛街,公主毕竟不是囚犯,冷影答应了,由他在她身边陪着,几个侍卫在后面暗中跟着。
公主在夜市上吃了烤虾串串,吃了椰子,吃了甜甜糯糯的香蕉,还吃了在姜国从未见过的红毛丹,看上去很开心。
不过她吃着吃着突然“哎呦”了一声。
冷影问:“公主怎么了?”
姜南歌说:“我是不是吃反了啊!这些东西我从前很少吃,但嫁到南国之后可能就要天天吃了。相反,在姜国的特产我接下来应该很少会吃到了,我是不是应该吃我们姜国的东西?”
冷影的心头有些触动,说:“以后,等我每次发了俸禄,就给你寄。”
姜南歌笑着说:“等你寄来都臭啦!”说完,她背过他,看天上的月亮。
冷影抱着剑站在她身后,暗自攥了攥拳头。
他说:“那等会我们过去那条街,公主再吃点姜国的小吃。”
姜南歌摸了摸肚子说:“不了,吃饱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她转过身,眼睛里仍有闪闪发光的东西。
回了客栈,大家都洗漱,早早睡下了,冷影亦洗了澡,擦拭干净了身子,抱着剑,闭上眼,正要入眠,忽然,他的床帐子被人掀开了。
他赫然睁眼,正要拔剑,忽然看到了眼前只穿着寝衣的公主,怀里抱着个白白软软的枕头。
她认床,这个枕头还是她从宫里带来的,一路都枕着它。
看见她,冷影大惊:“公主,您来这里做什么?”
姜南歌说:“我不想便宜了魏冲那条色狗,我要把我清白的身子给你,这样,我也没那么亏。”
说着,她把她的枕头扔在了他旁边。
他心坎突突的跳,耳朵更是一瞬间爆红:“公主,这使不得,这万万使不得。”
“您是公主千金之躯,怎能委身我这个侍卫。公主嫁给魏冲,若是被魏冲知道了,公主并非清白之躯,只怕会因此遭到诟病,对公主不利。”
姜南歌说:“他嫌弃?再说他都睡过多少女人了,还嫌弃我?再说了,我和齐云轩当时的传闻沸沸扬扬的,多少人都说过我不是清白之身了,他必定有所耳闻,不会介意的。”
说话间,她已伸手来掀他被子,冷影捂住被子大惊:“公主,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害怕两人的动静引来其他人,冷影只能狠狠心,拿着剑鞘,再次敲晕了她。
和上次一样,他将她扛在肩头,准备扛回她的房间里,一打开门,却看见门外有道熟悉的身影。
暗无殇。
撞见他,暗无殇尴尬的摸了摸头,解释说:“我起夜呢,你散步呢?”
冷影最终把姜南歌扛回了房间里。
公主也挺狠的,为了过来,直接一杯加了迷药的茶把南瓜放倒了,冷影把人扛回来的时候,南瓜趴在桌上,睡得人事不省。
第二日醒来,姜南歌才发现自己在自己屋里的床榻上。
再次见到冷影,两人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启程了。
前面,就是姜国和南国之间的最后一道城门,出了这道门,便将从此远离故土。
姜南歌转身回望了一眼,看见暗无殇和喜公公还有几个宫人骑在马上朝这边走来。
暗无殇明明跟了一路,却要装作刚来的样子,和喜公公一起前来。
“慢,公主请留步,皇上有旨。”喜公公喊住了她。
姜南歌下了马车,这时,喜公公才宣读了圣旨。
大致意思是为了姜国与南国之间的和平,姜南歌以姜国公主的名义出使南国,拜访南国皇帝魏冲,以及万太后。
并带来了盖上了鲜红玉玺的国书。
暗无殇咳咳了两声上前:“公主,皇上这边,还有道密旨,公主请查阅。”
说完,递过了他的手机,上面是十分钟前,姜北屿发送的消息。
姜南歌大惊。
只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队伍继续向前。
城门徐徐打开了。
到了对面的南国,冷影递上了喜公公刚送来的,姜国的国书。
南国的城门立马就放行了。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远在南国都城,象谷的皇宫里。
虽然国书写的名义是过来拜访,但魏冲得意的哈哈大笑。
他知道,是他水嫩美貌的媳妇儿要来了。
现在姜国有求于他,生怕他与北国联合进行攻打,所以送了公主过来给他,说是拜访,但其实嘛,这个他懂的呀。
姜北屿面子上过不去,又怕他看不上公主,只能先说让她来拜访,只要是他看上了,收下了,那就是他媳妇儿了。
Ψ( ̄∀ ̄)Ψ
魏冲美滋滋的,就等着姜国这一行人抵达。
另一边。
秦晚在预感自己,即将要临盆的时候,突然捂住了肚子,大喊:
“快来人,本宫肚子好疼!快去叫产婆!”
话音一落,几个宫人立刻奔走相告:
“快来人!娘娘要生啦!”
“快去通知皇上!”
一个宫人跑去了御书房,几个宫人去找来了御医和产婆。
房间里格外热闹。
姜北屿听闻消息,原本还在跟几个大臣议事呢,直接把几个大臣丢下了,朝这飞奔而来。
小花生和小桂圆一起激动的说:“皇上,娘娘要生了!”
其实秦晚离要生还差一点点,但怕真到了孩子要出来的时候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所以故意往裙子上泼了温水,伪装成羊水破了的假象,几个产婆一起上前,将她的衣服拉上去,露出了圆滚滚的肚子,还将她的腿分开:
“娘娘,不用怕啊,用力,一下就好了。”
秦晚心知,只要在大家面前露出肚子,伪装临盆就好了,可产婆突然压她肚子的那一下,真的疼得她要死,并且腹中也隐隐有发动的迹象了。
“皇上,产房里进不得男人,您先出去吧。”
眼看娘娘生产在即,几个老嬷嬷和产婆都把姜北屿往外面赶,其中一个,眼角划过一闪即逝的狠戾。
几个产婆里,埋藏着皇甫翠花在宫里最后的王炸。
都知道,女人生孩子,是从鬼门关里走一趟,生产过程中,是最好下手的时候。
她要她胎死腹中。
即便是生了下来,也要将这孩子捏死。
然而姜北屿站定如松。
“朕不走,朕要在这里陪着冷贵妃。”
产婆劝道:“皇上,产房晦气,切莫冲撞了龙体啊!”
姜北屿瞪着她:“朕看你才晦气!好好帮娘娘助产,不要管朕。”
民俗里,男人进产房的确是大忌,但他是皇上,非要杵这,也没人敢管,几个产婆下手都谨慎了些。
这时,床榻上的秦晚朝姜北屿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准备行动。
秦晚一把推开了产婆推她肚子的的手:“都别碰本宫,本宫内急,你们都出去!出去!把恭桶拿来,本宫要出恭!”
产婆连忙解释:“娘娘,不用恭桶,这是正常现象,分娩的时候会有便意,这底下垫了垫子,您就直接用力生就好了,不用管。”
秦晚直接撒泼:“都给本宫滚!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恭桶拿来!本宫要出恭!你们先退出去!本宫出恭的时候不要有人看见!”
几个产婆都为难了,看向皇上。
姜北屿亦是一脸焦急的样子:“哪个字听不懂?娘娘叫你们先退下,等娘娘出完恭你们再进来。”
“是。”
宫人抬上了恭桶,房中的产婆和伺候的嬷嬷都鱼贯而出,都道娘娘怪讲究嘞,生孩子都不愿拉在垫子上,还要用恭桶,把产婆都支出去。
产房人全部请退之后,姜北屿迅速把画挂了起来。
秦晚一手扶着肚子,艰难起身,道:“姜北屿,快,我刚才被她们一压,这会是真要生了!”
姜北屿动作不敢慢,手都在颤抖。
韩彪已经在暗中把手,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能闯入房中。
好在今天是有月亮的,他走到旁边,将窗子推开一角,伸出了铜镜。
一片乌云刚好吹来挡住了月亮,他的手都在颤抖。
“快,快呀!”
知道在房中不能耽搁太久,他心急如焚。
好在,过了一会会,月亮又露出来了,清凉的月光照耀在铜镜上,最终被反射在了画上。
等候在门外的宫人和产婆看见产房里忽然一阵光芒大亮,好奇的想要进去,还没靠近门,便被韩彪拦住了。
一阵短暂的失去意识之后,秦晚发现自己回到了禁区的地下。
靠,失策了!
秦晚忘记自己最后一趟来的时候为了运送军火把画带了过去,原本以为,回来是在魔都家里的客厅,没想到竟然是在岛上!
眼下这情形,想回魔都已是不可能,这孩子只能在岛上生了!
秦晚连忙拿手机,一摸袋子里竟是一个空。
刚才在产房里,几个产婆又是给她掀衣服,又是给她脱裤子的,估计不小心掉在床上了,刚才来的时候没有察觉。
“完了,手机……”
此时,姜北屿亦出现在海边,坐在车顶,旁边放着一罐啤酒,一股烤串的香味飘来。
他立刻拿出手机联系秦晚,拨打电话,提示号码不在服务区,拨打语音,亦无人接听。
略一思索,他立刻跳下车,狂踩油门,将车开往禁区,一边继续尝试着和她联系,然而都是无法接通。
很快,他就将车开到了禁区的范围,这一次,和从前一样,前面一排大兵拦住了他。
知道,出示二维码是行不通的,他拿出了手机,给士兵看了他和秦晚的结婚证,让他知道,他们的大小姐是他的妻子,士兵们仍是摇了摇头。
语言不通,他焦急的跟士兵比划着自己的肚子,试图让他们知道,大小姐在里面快生了,士兵们面面相觑,根本不懂。
他试图打电话联系秦嚣,发现,他压根就没有秦嚣的电话。
知道晚晚现在经不起耽搁,他快速上了车。
士兵们以为他像往常一样准备走了,转身回去,谁知道他直接开着车,一甩方向盘绕过他们,往禁区里冲!
“oh喂!Shit!Stop!”
士兵们朝他身后追着,纷纷掏出了枪。
为首的大兵更是用拗口的华国话朝他大喊了一声:“停-车!”
“砰!”
子弹是真的往他车上打,从后挡风玻璃进来,直接穿透了前挡风玻璃。并且不断又子弹打在车上,激起片片火花。
姜北屿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的往前,将油门踩到底,不敢有任何的停止。
“啪!”
一个颗子弹打在他的方向盘上被弹飞,距离他的手只有几毫米,贱起来的弹壳堪堪擦过他的脸。
额头冒出蹭蹭的汗意,“啪”又是一颗子弹,直接击碎了他的后视镜。
为了躲避子弹,他的车是S形走位的,加上车速过快,感觉整个车身都飘移了起来。
眼前就是禁区的十几米高的大铁门了,车差点就刹不住,姜北屿的车早就千疮百孔,他在犹豫是停车还是直接冲开大门进去的时候,禁区的大门突然徐徐打开了。
秦晚捂着肚子,一脚深一脚浅的从里面走出来,他连忙一打方向盘,车停在侧边一个急刹。
方才那些士兵也上了一路追了过来,见他停车,将她团团包围。
秦晚怒斥着那些兵,用南漂亮州的语言说:“他是我丈夫,还不快退下?”
那些士兵见着大小姐出来,连忙收了枪,她身后的禁区大门也徐徐关上了。
秦晚走到他身侧,潺潺的水流已经从腿间流出:“快,送我去医院。”
(下章12月30日18:00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