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刚才那一瞬间,就脑补到,她穿婚纱时的样子了。
“晚晚。”
秦晚却懒洋洋的垂下眼睫,将眸子转开了。
那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才配穿上的婚纱。
“该回公司了。”她淡淡说了声。
转身,一只只白鸽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姜北屿回头看了眼,看见穿着黑西装的男子在摄影师的指引下,单膝下跪,虔诚的望着穿着婚纱的新娘。
冷冽说了句:“等等。”然后跑过去和摄影团队说了些什么,留下了联系方式。
在他这次离开前,一定要和舒舒拍一套婚纱照,这边该有的礼仪和仪式一定要有,一个都不能少。
回公司,马舒舒叫了辆计程车。
冷冽坐在副驾上,用手机偷偷搜索,发现除了婚纱照还有钻戒,便宜的几万,贵的几十上百万,暗暗决定,要把钻戒的钱赚到手,所以,刚回到公司,就决定要开始直播了。
马舒舒下午刚好有一场,直播开始前,就有十几人的团队进她的办公室搭建设备,布置场景,几个化妆师围着她,给她化妆,做造型。
冷冽一直在旁边看着,看到他的舒舒在精致妆容的装点下慢慢变得惊为天人,在灯下闪闪发光。
专业的直播设备对着她,她看了遍稿子开始试播,从容不迫,像换了个人似的。
看着,看着,他有点怀疑,那个光芒四射的女子,还是她的舒舒吗?
看了一会儿,见她在忙,他去了隔壁的休息室,里面也坐着一个跟他一样穿着古装的网红准备直播。
他默默打开了自己的直播账号,一旁的人说:“哥们,你新来的啊?”
他应了一声:“嗯。”
那人是个小网红,叫季白,账号叫李白多一撇,身上穿的衣服和手上的书都在模仿李白。
揶揄的看着他:“看你从舒姐办公室里出来的,和舒姐关系不错?舒姐介绍过来的?”
他说:“那是我媳妇。”
那人一下就笑了:“你就吹吧,你能追到舒姐?再说舒姐一直单着呢,哪来的老公?吹牛不打草稿。”
冷冽蹙了蹙眉,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自己打开直播间,和镜头里的自己大眼瞪小眼,季白看了一会儿说:“不对,你这一看就不会直播。你要讲话,跟大家打招呼,找话题啊。”
“别板着张脸,观众又没欠你钱。”
“啊对,加点滤镜和特效。”
……
磕磕绊绊的一下午,冷冽也总算明白怎么直播了,见那人好心的教他,取下了手上的一个玉扳指作为答谢。
那人死活不收,他说:“大哥,你这玩意,帝王绿啊!要是假的一文不值,真的上百万。我敢收吗?”
冷冽说:“收下吧,我府上还有很多。”
那人一听还有很多就笑了:“那你留着自个玩吧。”心想他要真有那么多,也不用苦哈哈跟他一样来做直播。
冷冽觉得,他似乎不太喜欢帝王绿,就收了回来。
此刻,季白还不知道,不久后,得知真相后的他即将拍断两条大腿。
下午,姜北屿没有直播。
上午的试播虽然让他赚到了第一桶金,但他知道应该有运气的成分,而且,那样尬聊的方式玩玩还可以,并非长久之计。
于是,他在秦晚办公室的书架前驻足片刻,拿了几本干货书认真看了一下午。
下午下班回家,依旧是坐秦晚那辆库里南,秦晚在离家附近约了个火锅店,定了个包厢。
吃完火锅,马舒舒买了四张电影票。
她还从来没跟冷冽看过电影,而秦晚,上次虽然在狗皇帝生日的时候陪他看过一次,但那是用手机投影,场面可远比不上在影院里震撼。
影院里人多,她戴着墨镜,可还是有粉丝认出了她,要上前和她合影。
这些都是她生活里的常态,冷冽却觉得惊奇不已。
原来舒舒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是个声名远扬的人。
这与他最初的认知完全颠覆了。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清清说她“脑子不太好”。
后来也觉得她傻乎乎的,单纯又可爱。
傻乎乎的无所谓,长得讨他欢喜,又喜欢他就行,没想太多就娶了。
原来,这与他所认知的她,差别那么大?
马舒舒穿着条酒红色的裙子,外面披着一件黑色小西装,戴着墨镜给粉丝签名,又欲又酷又飒。
电影院里,秦晚和马舒舒坐在一起,两个男人坐在两边,人手捧着一份超大的爆米花。
两个女孩压低声音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聊什么那么起劲,想吃爆米花了就从他们怀里的袋子里抓一点儿。
这是一部古装剧,里面免不了有一些打斗的画面,和一些将军出征的戏码,冷冽看了,忍不住忽地一下站起来:“这是哪里的军队?这是在把战场当儿戏!”
马舒舒连忙一把将她拽下来,捂住他的嘴。
“电影院内不得喧哗,这都是假的,假的!看着玩玩得了。”
冷冽还是气啊。
他对一旁的姜北屿说:
“皇上,臣先告退了,这电影不看也罢。”
姜北屿“嗯”了一声。
冷将军还是抖音刷少了。
影片解说类的视频他见多了,起初也觉得离谱儿戏,现在他已百毒不侵,全当消遣,一笑而过。
冷将军走了,刚好和晚晚单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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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直看到电影散场才结束,影院里黑,他趁机一把牵住她的手。
感觉到被牵的身子一停,他说:“晚晚,黑,朕看不到。”
秦晚忍了忍,牵着他出了放映厅,可是他仍然牵着她的手不放。
秦晚抬起了她被牵的手,他又委屈的说:“这里人多,朕怕跟你走散了。”
呵,诡计多端的狗男人。
秦晚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男人一张嘴,胜过天下鬼”。
电影院前前后后都是出双入对的情侣,手牵着手,甜甜蜜蜜,这样暂且算是合群?
回到家,她洗完澡,换上了一件藕粉色的吊带睡衣,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躺。
没多久,他又抱着枕头来了,这一次,他轻车熟路,把自己的枕头铺在沙发上。
今日,他穿着套灰色的睡衣,毛茸茸的款式,看上去乖乖的。
秦晚没理他,自己拿着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处理白天还没处理完的一点工作。
他下楼了,过了一会儿,默默把一杯温水和切好的苹果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秦晚意外,他一个皇帝居然能细致到做这种活,用牙签叉起一块苹果,说:“来到这里两天,感觉怎么样?”
姜北屿说:“商场逛了,直播做了,地铁坐了,电影看了……这里的一切对朕来说都很新奇,也让朕感觉到了,姜国对于这里的巨大差距。
这里的一切都很便利,晚上灯火通明,不用仆人,就有机器人扫地,洗衣机洗衣。出门不用带银子。这样的世界,是朕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
说话时,他已经走到了她身边,诚恳的望着她:
“谢谢你,晚晚,遇上你,朕才有机会,来到这里,认识这个世界。”
秦晚打了个哈欠,把笔记本合上放到一边。
“这一切,只能说是机缘巧合吧,不过,我始终不明白,冷清清去了哪里。冷冽跟我们来了这里,发现我这么大的变化,居然没有反应?”
姜北屿说:“朕倒是听过,关于冷家的一些传闻。”
“什么?”
“在冷清清六岁时,曾经意外坠马,后脑着地,人当时就不行了,冷家用重金寻了很多名医,找了很多方法,甚至是巫师给她治病,后来人又活过来,当时,有人说是动用了什么邪术。”
秦晚说:“这件事我也知道啊。可是,都过去那么久了,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姜北屿摇摇头:“那朕也不知道了。”
另一边。
冷冽在卧房里抱着她的小娇妻。回想她今日盛装时的模样,再对照现在,只有一盏床头灯下的她仔细的看着。
“你还是我的媳妇舒舒吗?”
马舒舒无语:“我不是舒舒是谁啊?”
冷冽有些酸了吧唧的说:“他们说,你是单身,不相信你是我的媳妇。说你很难追,谁都看不上。”
马舒舒笑得“咯咯咯”的,伸出一只手抚上了他俊美的脸颊。
“姐是很难追啊,但姐也有姐看上的啊不是吗。”
话音刚落,一个吻就落了下来,碾住了那张红唇。
接着,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却被一只纤细白皙的小手攥住了。
“不用更爽。”
-
第二日是周六。
秦晚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来之后看到沙发上已经空了。
她下楼的时候快到大中午了,马舒舒和冷冽还有姜北屿在楼下,马舒舒在沙发上看电视呢,姜北屿和冷冽一个皇上,一个将军,在包饺子。
听到脚步声,马舒舒抬头朝她看了眼:“醒啦?”
秦晚怀疑自己起猛了,眨眨眼,再仔细看了看姜北屿。
冷冽还算正常,和之前一样盘着头,穿着一身居家服,姜北屿穿着件灰色卫衣,头发变短了,一头飒爽的碎发,一眼看上去就像不知从哪个学校里出来的男大学生。
她喉咙都哽住了:“你你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咋把头发剪了呢?”
这要再养长不得养一两年?!
姜北屿一边包着饺子一边说:“朕买的假发套,昨天下单,今天早晨就到了,好快啊。”
接着说:“冷将军看到了也买了一个,估计明天也能到。”
她松了口气,刚才差点晕过去。
姜北屿说:“是你说要入乡随俗的,头发太长,和你走在街上的时候,总有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朕。”
秦晚走到他身边,闻到了香喷喷的,香菇鲜肉饺子馅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衣服也是你自己给你自己买的?”
“嗯,这个宽松点,穿着舒服。”
他皮肤奶白奶白的,穿灰色卫衣又显嫩,现在的狗皇帝,看上去更加奶汪汪的。
觉得这画面珍贵,秦晚拿手机偷偷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想不到,你们还会包饺子。”
看着两人包的饺子,一个个还像模像样的。
姜北屿说:“你以为朕是个只会让人伺候的废人吗?朕小的时候,朕的娘亲就教朕学会织补,做饭,这是生存的技能,因为,未来之事,是谁都不能预计的,万一姜国有了个万一,朕身边没人伺候了,也不至于没有了生存的能力。”
“那,你的娘亲呢?”
好像,还从未听姜北屿提过自己的娘亲,倒知道,姜国是有个太后的,只不过在他登基后不久,就去了五台山,说是要去帮他祈福三年,一直没回来。
姜北屿神色一黯:“朕的娘亲,朕九岁那年就病逝了。后来,朕的父皇重新纳了熙贵妃为后,将朕过继给了她。”
九岁就没了亲妈,秦晚忽然对他有一点心疼?
不行,打住打住。
秦晚转身看向马舒舒:“你们下午有什么安排?”
冷冽说:“我陪舒舒去趟陵园,见一见她的外公和双亲,也让他们见一见我。”
秦晚点了点头。
姜·小奶狗·北屿眼巴巴的望着她,意思说,他们两个下午还没有什么安排。
秦晚原本下午想和马舒舒去拍卖会,把她从古代带来的金银珠宝和古董器物卖掉一部分的,舒舒要带冷冽去陵园,她也只能更改计划。
思索了片刻,她说:“下午,你跟我去个地方。”
小奶狗的眸子瞬间一亮。“好。”
吃过饺子,马舒舒收拾餐桌,秦晚把碗放进自动洗完机里。
洗碗机里水声隆隆,隔着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超声气泡和消毒的蓝光,不一会儿,盘子取出来,洁净如新。
马舒舒和冷冽出门了,听到院子里传来跑车发动机轰鸣声远去的声音,姜北屿走过来,站到她身侧。
秦晚笑眯眯的看着他:“都不问,要跟我去哪,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他凑到她耳边:“卖,只要你舍得,你就把朕卖了。”
(下章9月8日,晚1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