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场景,盯着秦谢脏污的衣裳,眼角的泪花,狰红的双目,还有那颤抖的浑身。
他一点都共情不了。
少年歪了歪头,他看着此时的秦谢,只觉得对方好像失去了控制。
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床上的高纯姝吗?
“他为什么这么痛苦?”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谢御盯了眼傅深,看着秦谢的疯狂猜测出声:“也许,他喜欢她?不,也可能是爱着她,虽然他们没怎么说过话。”
傅深:“喜欢?爱?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谢御冷笑:“喜欢和爱可不是一个意义。”
傅深盯着秦谢的失态,眼底划过一抹不解:“看来这两个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君远之听到这样的对话回头看了看不合时宜的两人,正想说什么,屋里传来了惊呼。
原来是高诞正吩咐人将秦谢给拖走,谁知道秦谢却出手伤了人,抱着床上的高纯姝就要往门外跑,这可吓坏了一屋子的人。
高夫人急的原地跺脚,吩咐高扈一众兄弟将人拦下。
秦谢抱着高纯姝直直走向谢御:“知吟兄!英前辈在何处!求你帮我找到英前辈!她医术我亲眼见过,当初鬼门关的月姑娘和云姑娘她都能救活,如今肯定能治纯姝的!”
谢御看着秦谢心中一软,刚拿出传音玉,身后就突然响起来玉灵子的声音:“小老儿来了。”
众人看去,只见玉灵子身旁带着英娘出现在院外。
玉灵子摸了摸小胡子:“小老儿我就算到了今日会出事。”
高诞自然认识玉灵子,颇为尊敬的行了个礼,只见英娘上前,指着秦谢:“你这孩子,快快把这姑娘放下让我瞧瞧。”
刚还要带人走的秦谢连忙点头,将高纯姝放回床上,只是却紧紧守候在床边不走开一步。
高诞看到拉着高纯姝手不松开的秦谢,气的胸口上下起伏,自古男女便授受不亲,秦万战这个老匹夫不知道如何教的儿子。
英娘捏诀,指尖射出一道黄绿的灵光,探查着高纯姝的身体与灵识。
玉灵子沉沉的看了眼床上的人儿,转身环视整个房间,终于盯着某一处虚空,抬手掐指测算,片刻后,他的视线迅速的盯着角落里的墨沉央。
“是鬼缠身,没错。”英娘收了手,掏出装着安神香的瓶子在高纯姝的鼻下一晃,人儿皱着的双眉终于舒展开,也不再吐血挣扎,只虚弱安静的躺在床上,像是深深睡去。
秦谢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可下一刻却又因为英娘的话再度提起。
“是执念深重的鬼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英娘看向高诞夫妇:“令女应是夜间熟睡是被厉鬼找上,随后被困在无穷无尽的梦魇中,不饮清水不用吃食,梦中不知道被什么在折磨,所以这般痛苦,高小姐确实无病,但是这样间断性的吐血,人也会被折磨没的。”
玉灵子的声音接着轻轻响起:“这厉鬼已经失去了理智,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云挽宁是听过父亲讲过厉鬼缠身的事例的:“厉鬼一般都是执念太深不愿轮回所以留在世间的,如果被它缠上,不让它得偿所愿,那被缠上的人....”
玉灵子接了她的话:“会死。”
高夫人摇头:“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我不要她出事,求您救救她!求求您!”
高诞抱着高夫人:“夫人,你冷静点。”
一身鲜血的秦谢站了起来,手中唤出金惜弓看着玉灵子,眼中透着狠意:“若是找到魂体杀了它呢?”
英娘皱眉,这也不是不可行,可她还没说话,玉灵子便抢了先:“那床上的女娃也会死。”
英娘不解的看向玉灵子,只见老头看着秦谢:“就算这女娃能安全,你也不能杀了这厉鬼。”
“为何?”
玉灵子深深的看了眼秦谢:“因为你们与这厉鬼有渊源。”
高诞听到这句话,愤怒极了:“我就说,我就说姝儿怎么会出事,你这扫把星,我让你离姝儿远一点,你是不是听不明白?如今姝儿生不如死,你满意了?你满意了!?”
秦谢不可置信:“这厉鬼与我们有渊源?什么渊源!”
玉灵子刚开口,外面的雷声突然震响,止住了他的话头,走廊中锋利的刀声竟像愤怒了起来,屋子里的摆设皆开始摇晃。
凄惨的鬼笑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所有人都以为这厉鬼是个男刀客,却没想到这鬼笑竟是女声,如铃铛般清脆,好听,却又让人听着害怕。
“居..居然是个女鬼。”月清雅害怕的看着墨沉央与云挽宁。
随着笑声越来越凄惨,床上安睡的高纯姝再次不安的呓语:“不要,不要杀我,不要脱我裙子!不要!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这句话无非刺激到了高家所有人,高扈对着虚空凄笑的女声愤怒开口:“不要折磨阿姝!放过她,你有什么要报的仇想杀的人,告诉我,我帮你!”
那女鬼的声音没有停下来,反而笑的更大声,听的人毛骨悚然。
床上的人儿又开始胡言乱语:“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你们秦家的人都没有心吗..”说着说着,高纯姝哭了起来,颇有撕心裂肺的味道:“我第一眼见你,便欢喜上了,可你为什么对我这般冷漠,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伤害我!”
秦谢听着高纯姝的话,只觉得心被撕成了两半,备受折磨,他红了眼眶,哽咽的握住她的手:“对不起,对不起。”
没想到下一刻,血泪从高纯姝的眼角流出,众人大惊失色,再这样下去,就算救活了,这双眼睛还能完好吗?
秦谢吓的六神无主:“不要!姝儿!你清醒一点!我就在你身边!你醒过来!我没有讨厌你!没有疏离你!我喜欢的,我是喜欢的!我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罢了,我求求你,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来,我立刻提亲,姝儿,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秦谢的话,那鬼声不再疯狂,而是低低的笑了起来,多了一分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