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顺一边回忆着过去10多天发生的一大堆事情,一边听着老板娘陈文娟和尚文斌在旁边争吵。
老板娘陈文娟的大概意思就是说,现在酒店生意不好,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人,裁人都来不及呢,怎么还招人。
另外就是,李来顺是外地人,没有本地户口,也没有本地人做担保,不靠谱不能用。
老板尚文斌的意思就是说,酒店生意不好是暂时的,他已经在想办法改善,以后需要人的时候再招来不及。
他认可李来顺的为人,已经把他当成了哥们,不管他是外地还是本地,也不管有没人做担保,都必须要用他。
车轱辘话绕来绕去,万变不离其中。
两人神仙打架,小鬼们只能默默在下面老老实实听着。
这时的李来顺感到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等着两个屠夫商量着什么时候,在哪里动手,自己却无力反驳。
更可气的是,这时的钱晓燕还不断的在陈文娟旁添油加醋:
“姐,我跟你说,我老早就看这小子不靠谱,这种人一定不能要!”
她一边说着,一边幸灾乐祸的跟李来顺使眼色,好像在说:“这回看怎么收拾了你!”
李来顺对两个大神敢怒不敢言,但是对她这个跳梁小鬼却不甘示弱。
他先是用手指了指钱晓燕,接着又指了指尚文斌。
然后双手攥拳,然后把大拇指伸开,两个指头正对着,做了几个上下摆动的动作。
朝陈文娟努努嘴,跟钱晓燕示意。
钱晓燕脸色一变,用手指着李来顺,张开嘴动了一下,但是没发出声音。
但是从口型上能看得出来,说的是“你敢”两个字。
李来顺也跟她对着口型:“你看我敢不敢!”
然后把手比划成刀的样子,在自己脖子上抹,舌头伸出来用牙咬住,脖子一歪,眼睛一斜。
钱晓燕一看,开始消停了不再出声。
因为她明白了李来顺做这套动作的用意,他是在警告她,如果她还在一旁添油加醋,他要与她“同归于尽“。
这时老板尚文斌和老板娘陈文娟争吵的重点,已经由李来顺转移到了他们俩各自的人身攻击上,然后,就转移到七大姑八大姨、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上来了。
天下夫妻吵架一大共同特点,一开始因为一件事争得不可开交。可后来吵来吵去,到最后竟然都不知道最初因为什么事吵了。
李来顺开始由因为口误当着陈文娟喊钱晓燕老板娘感到懊悔,听到陈文娟一定要开除自己,马上就要丢工作感到沮丧。
后来,看到陈文娟那么嚣张跋扈,背后却被老公和妹妹背叛感到可怜。
看到尚文斌那么帅气,竟然娶了这么丑脾气这么大的老婆感到惋惜。
最后竟然被这对夫妻越来越没主题的吵架弄的无所适从。
看到他俩的架吵的没完没了,李来顺心里开始烦躁起来。
趁着他俩没注意就想溜走。
可谁知道这个陈文娟虽然一心跟尚文斌吵架,但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一看李来顺要溜走,马上制止。
然后对着李来顺火力全开:
“哎呀,说你是个老坦儿,你还跟我矫形。你瞅你这个揍性,什么素质,领导在说你的事,你却想溜!就你这样的,给我屎壳郎搬家---滚球,爱哪凉快哪凉快去!”
陈文娟的一席话又把李来顺激怒了,跟她说道:“你到不是老坦儿,就是腰比缸粗,谁能娶到你这样的老婆,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了!走就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李来顺回怼完,转身往宿舍走。
“呀!呀!呀!尚文斌你听到没有,这个小bk子竟然敢骂我!”
“你要是不把他开除我跟你没完!”
“还有你,成天打扮的跟个妖精似的,给谁看呢?满身都是骚味儿,是不是盼着我早死,你等着上位呢?”
发疯的陈文娟开始攻击身边的所有人。
李来顺走回宿舍,开始收拾东西。
人倒霉了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刚干了10多天,工资还没到手呢,工作就又丢了。
李来顺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自怨自艾。
这时,雷子兴推门走了进来,凑到他跟前问他:
“哎!哥们,你这是干啥!”
“你说呢?”李来顺没好气的回他一句。
“兄弟!这事你不能怪我呀!”
雷子兴嬉皮笑脸的坐到李来顺的床上,拿出一根烟点上就想抽。
“你抽烟,去你床上,我闻不了烟味儿”
李来顺一把拉起他。
雷子兴也不恼,依旧嬉皮笑脸:
“好,我的李大班长,您的身子金贵!我不抽了行吧!”
雷子兴把烟收了起来,有些委屈的开始叨叨起来:
“你说你,你喊钱晓燕什么不好,非喊她老板娘,你喊她也就罢了,还非当着陈文娟的面喊,你说你不是找倒霉吗!”
“我哪知道陈文娟才是真的老板娘,再说,这事我也问过你呀,你回答说是。”
“你怎么听人说话听半句话呢?我怎么跟你说的,我是不是跟你说,你就按照你说的去叫,然后加一个二子。你想啊,你管钱晓燕叫老板娘,前面加一个二子,不就是二老板娘吗,既然有老二,难道就没老大?陈文娟今天那么大气势,你不会猜一下?你长的是个啥脑子啊。”
经他这么一提醒,李来顺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
谁让自己脑袋转弯那么慢呢?
其实他哪知道,雷子兴就是在忽悠他,故意不跟他说明白,让他理解出错,闹笑话,然后他吃瓜群众不怕事大。
要说雷子兴也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故意搞怪。
只是不知道,他的搞怪,加上李来顺不转弯的脑袋,把笑话弄成了事故。
即便这样的事,后来还出了很多,但是依旧没能阻挡后来俩人成为一生的朋友。
李来顺本来就没怎么生雷子兴的气,于是开始跟他聊天:
“尚文斌看着挺地道的一个人,怎么也喜欢吃窝边草?连自己的小姨子都下手?”
“钱晓燕算哪门子窝边草,她要是算,那尚文斌的兔子窝也太大了吧?你没看陈文娟和她姓也不是一个姓,连籍贯口音都不一样吗?
她俩就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
“尚文斌既然家里有老婆,怎么还敢这样明目张胆?”
“这有啥难理解的,就是管不住第三条腿呗!再说,谁家里有那么一个母夜叉老婆,又丑又凶又不尊重人,能保证管住自己那条腿啊!更别说身边有钱晓燕那个妖精。”
雷子兴说着还是忍不住点上了烟,猛吸一口,然后吐了一个圈,接着讲:
“你说,陈文娟又丑又凶就罢了,咋那么蠢呢?
即使不看看自己啥脸蛋儿啥身材,也不看看人家钱晓燕啥脸蛋儿啥身材?
把一个帅气男和妖精女放一起,你说你是考验男的,还是考验女的?”
说完,他又吐了一个烟圈,然后叹了口气摇摇头。
“人家那是本地土著人的自信呗!”
李来顺打趣道,然后忽然说:
“哦,对了,你说我没找到新工作之前,我还能在宿舍住几天吗?”
“这有啥不能住的,那个老巫婆,几个月也不来一次。尚文斌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你住几个月都不会有啥问题的!反正,你没找到工作之前,在这吃住肯定没问题!”
“真的假的,你不会还在忽悠我吧!”李来顺有些怀疑。
雷子兴一听开始急了,说话提高了声音:“兄弟,这话你说的过分了啊!我起码也算个带'把'的吧!今天我把话就撂这,他尚文斌不让你住,我出钱让你住宾馆!”
他也在为因自己原因,让李来顺弄丢工作,在感到内疚。
“好,我信,我信还不行吗?”
李来顺一看他有些急了,也赶紧说道。
“不过,哪天你因为被钱晓燕勾走,惹恼尚文斌,他不让你住,那我就不负责了!”
这个货,正经话没三句,肯定就拐弯。
不过,前些日子钱晓燕对自己的骚扰,还是被同事们看出了倪端。
好在,暂时算是把这个事件平息了,要不然指不定能惹出一个多大的祸。
俩人正一边嬉笑,一边聊着天,徒弟张德成闯了进来喊道:
“师父,你不用走了!你没被开除!老板娘喊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