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爸借的钱,让你爸自己滚过来和我谈,或者让你刚上大学的那个姐姐来跟我求情下话,也不是不可以。”言及此处,青年的笑容变得有些玩味。
他说完这番话,少年的拳头已经死死捏在了一起,露出一种愤恨的目光。
“怎么着,还留在这儿是看上哪个姑娘了?要不要帆爷我做主,找人给你个雏儿长长见识?”
青年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少年,说着一些调侃意味颇浓的话。
穿着朴素相貌清秀的少年脸色涨红,既不敢放狠话,又不敢去接这种话茬,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原地。
“还不滚蛋赖在这儿等着吃屎么!”青年被他傻乎乎的模样弄得心烦,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
默不作声的少年被吓了一跳,一个激灵过后便慌不择神的准备离开,一抬头却看见了让他呼吸急促的一幕。
“长见识的事儿我也很好奇。”
江燃伸手摁在刚拍完桌子还处在气头的青年肩膀上,淡然的抛出两句话来。
“我对这六罗县的事儿知之甚少,的确需要一个人让我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你俩的事儿能不能先放一放?”
“你踏马谁啊!敢在罗家的地盘闹事?”青年突然被人伸手摁住,直接就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后立刻骂骂咧咧起来。
“罗帆是吧?”江燃微微颔首,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你点事。”
罗帆听到一个年轻到过分的声音直呼自己姓名,眼底泛起一抹寒意,歪着脖子转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人看上去像个大学生,脸上的少年感还未褪去。
对方身后还站着两男两女,其中穿着红裙戴面纱的女人给了他极大的印象。
罗帆晦暗的眼神不由亮起了一丝微光,那是能够从黑暗中贯穿人心的美。
他下意识坐直了身体,双手往外一推,将两名妆容精致的女生推离了怀抱。
“帆哥,这人谁呀?也太没礼貌了吧。”耳垂上缀着一对银制耳环的女生漫不经心打量了一眼,旋即娇滴滴的表现自己的存在感。
“滚一边去。”罗帆随手将她拨到一旁,站起身用手整理了一下衣服,直接从江燃身侧把手伸了出去。
“几位看着眼生,不是六罗县的人吧?”他的手悬在燕玉情面前,露出一抹略显含蓄的笑容。
燕玉情神色冷冽,漠然扫了他一眼,犹如看着一堆垃圾。
见此情形,卡座上的两名女生不禁对视一眼,皆是有些同情的笑了笑,好整以暇的准备看好戏。
“看样子在六罗县以外的地界,我罗帆的名头有些不大好使。”
罗帆跟只饿狗一样垂涎的盯着燕玉情露在外边的眉眼,尽管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厌恶,可仍能察觉出那股混若天成的媚态。
他的语气颇为自嘲,但其实真正的含义指的是,哪怕出了六罗县我罗帆算不得什么,可在这片地界,还是有几分薄面。
江燃嘴角轻扬,脚尖踹在罗帆小腿上,让这个一脸迷之自信的家伙直接失去平衡,啪一声摔倒在地,胳膊直接发出了一声脆响。
他顺势坐下,将两名没搞清楚状况的女生挤的往里挪动了不少位置。
罗帆饿顷刻间便觉得左胳膊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开始哀嚎。
由于他所在的位置较为偏僻,加上音乐的声响太大,根本就传不出太远。
“帆哥!”两名女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手足无措,惊呼出声,目光担忧的看着地上痛呼的罗帆。
并非她们和对方的感情有多深厚,主要是罗帆这人睚眦必报,一点不顺他心意就要想法设法搞得别人家破人亡,虽说闹不出人命,但绝对能整的人悔不当初。
江燃双手五指交叉,上半身前倾,抬起右脚踩在罗帆的后脑勺上,迫使其不得不偏转头颅以脸贴地,免得鼻梁骨都得被压断。
“别慌,我就顺路打探个消息。”他声音淡漠,在音乐声中缺显得异常清晰,被众人听了个真切。
罗帆痛呼了几声过后,手臂上的痛感也变得有些麻木,倒是咬牙切齿的强忍了下来。
他的眼神落在燕玉情的绣鞋之上,一抹阴毒的怨恨根本压抑不住。
“你想知道些什么?”罗帆挣扎着用另一只手撑着地面尝试站起来,只要一使劲后脑上就会传来更大的压力。
他迟疑片刻,决定先顺着对方的态度。
与此同时,音乐台上打碟的女人左顾右盼了两眼,由于站的位置略高,很容易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手下动作稍稍慢了点,定睛观察了少顷,直接就停下了动作,朝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
舞池中肆意蹦跳的男男女女先是发觉音乐的节奏有了变化,过了会儿竟直接停了,闪烁的灯光也戛然而止,顿时惊疑不定的停止了动作。
少数人嘀嘀咕咕的发起了牢骚,还没等这些人的情绪聚集,酒吧里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开始解释起来,迅速疏散着人群。
随着场内的男男女女和正常的工作人员离开,便只剩下了不到十个人,身上都有股子混不吝的气质,大概率是镇场子的人。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元富养猪场的地方?”
江燃见趴在地上的罗帆尚算配合,脚下倒也没再用力。
地上的青年听到这个地名,眼神明显出现了一瞬间的迷惘,旋即变得游移不定,寻思着要不要撒谎把这群人诓去别的地方。
“回答的机会只有一次,想好了再说。”
江燃似也察觉到这份犹豫,不疾不徐的提醒道。
他语气越是轻描淡写,在这种时候展现出来的压迫力就愈发强烈。
至少在罗帆怀里还游刃有余的两名女子,自从惊呼了一声帆哥之后,感受到莫名的一股凝重时,便紧张兮兮的贴在了一起,没敢再做出些不理智的行为。
另一侧站在原地,被罗帆戏耍性的一吼,吓得正准备跑路的少年,这会儿双目发亮的看着端坐的江燃,呼吸都变得粗重不少。
哪怕是燕玉情都没有被他放在眼中,少年的注意力从江燃伸手摁住罗帆肩膀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聚焦在了那只手的主人身上。
他在六罗县生活了这么多年,真没遇到过这么莽撞的人,可是这种睥睨一切的霸气,又让他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