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听后，有些讶然。
“你要送给我？”
刘度泽点点头：“是啊，马主任……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我本来就是想要送给您一样东西，没想到买的有点不值得，这瓷盘您就留下盛菜吧。”
“我改天再给您表示一下诚意。”
马华挑眉心说：你原来五块钱买个瓷盘送我，也不算是什么诚意啊。
看来刘度泽是想着，五块钱从下面收购一个古董，物美价廉，讨好马华。
说不定也不是五块钱，刚才他说的话里面，说不定还有点水份。
算了，水分有多少的问题先不说。
马华先考虑的是，刘度泽突然想要送东西讨好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想提工资？让我帮你申请一下？”马华问道。
刘度泽顿时不好意思地挠头：“我是有这个想法……”
“老刘，你可不缺钱，更不缺吃喝穿用。”马华随手把龙纹的青花瓷盘放在桌子上，打量着刘度泽，“突然间这是怎么了？想要提一提工资？”
刘度泽干笑两声：“钱嘛，有谁不想多要？马主任您说是不是？”
马华笑了笑，平静地注视着他：“那你就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这個青花瓷盘子，到底花了多少钱？”
刘度泽异常尴尬：“马主任，您别问了，我是真不好意思说。”
马华的笑容彻底收敛。
“伱不跟我说清楚，我还以为你给我下套呢。”
“莫名其妙拿一个好像是古董的东西来，说是要给我。”
“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刘度泽眼看即将招来领导恶感，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苦着脸低声讲述。
原来他和老婆闹矛盾，全家人都不支持他，工资也都扣住了。
他现在想要悄悄提高自己工资，自己额外攒点钱。
“咦，你这是……赌钱了？”马华问道。
刘度泽摇头。
马华立刻说道：“被老婆堵床上了？”
刘度泽立刻大吃一惊：“您听说了？”
“全家人都不支持你，可见你的确有错。”马华说道，“不是赌，就是色，其他的我还真没想出来，你好像也挨不上。”
“你这攒了钱……不会还是要去好色吧？”
刘度泽立刻言不由衷：“不至于，不至于，我已经改了。”
“我就是感觉，男人手里面没有一点钱，不像话。”
马华没理会这明显扯淡的话。
瞒着家里悄悄攒钱，显然还是没潇洒够。
“你说你，老刘，一把年纪了，好好居家过日子吧，还折腾什么？”
马华拍拍他肩膀：“这盘子放我这里，当个茶托吧。”
“其他的，你就别想了。”
“你年龄忒大，上个厕所都能尿湿鞋，现在还搞这种事情，也是没什么意思。”
刘度泽苦笑道：“马主任，您……您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瞒您！我这心里苦啊！我十五年，没碰过女人了！”
“该给的诚意我一定给您，就请您帮我这一回吧。”
“我这辈子跟我媳妇是真的没办法了……两人站在一起，就压根不能对眼，对眼准得吵架打架，分床都十年了。”
“我去年才试着找外面的女人，才感觉我除了喝酒之外，又重新活过来当个男人了……”
马华诧异：“那还不离婚？”
刘度泽顿时面露为难神色——家庭，街坊邻居，现如今的普遍社会环境，口舌是非，注定了离婚这件事真是压力重重。
“总而言之，明天我送来诚意，您可千万帮帮我。”
马华直接摆手：“我不想乱插手别人家庭事情，你有办法想办法，没办法也别从我这里想办法。”
“你离婚重新找女人不就行了？你不离婚，还跟老婆几乎成仇敌，还想找女人……这种偷偷摸摸、破坏家庭的事情，我就不帮你了。”
刘度泽听了这话，也是叹气。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外传来一阵打骂声音。
马华起身拉开办公室门，看到于青竹正在用脚踹于莉——于莉在食堂仓库、于青竹在食堂后厨，两人是亲姐弟俩。
平时偶尔在食堂走道碰见，这姐弟俩互相也是不怎么打招呼，跟陌生人似的。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于青竹正对着于莉大打出手，用脚猛踹。
一个成年男人对一个成年女人，那是绝对压倒的优势，于莉根本已经没办法还手了。
马华见此一幕，也是怒从心头起。
这小畜生，反了天了！
“干什么呢！”马华一边呵斥，一边走上前去。
于青竹转过头，见到是马主任出来了，立刻脸色一变：“马主任！”
“我问你，现在干什么呢？”
马华沉声喝问。
“我……我跟我姐闹着玩儿……”
“有这么闹着玩的？食堂是给你闹着玩的地方？”
马华呵斥着，食堂其他人也都闻讯赶来，翘着脚尖看热闹。
马华把目光一转：“都各自回去工作，没你们看热闹的工夫！”
众人连忙各自返回工作岗位，刘岚、唐艳玲两人都多看两眼。
秦京茹留了下来，扶起来于莉，给她拍干净身上脚印。
“于青竹，你是不是个人？”
“于莉是你姐，你就这么打她？还有，就算她不是你姐，咱们轧钢厂任何一个妇女同志，你也不能这么打啊！”
于莉红着眼圈，没有说话。
马华问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于青竹低声道：“马主任，没什么事儿，我这就回去工作。”
“我让你走了吗，你就回去工作？”马华冷冷说道，“先把事情说明白了！”
于青竹也不傻，这时候当然不能说自己打架斗殴，而是继续坚持刚才的说法：“我跟我姐闹着玩儿，真的，我们俩从小就闹着玩儿，感情特别好。”
“不信，您问我姐！”
马华看向于莉，表情沉着：“于莉，你跟我来办公室。”
“当着面问，没什么意思，我得亲口听你说。”
“哎，马主任，您可不能——”
于青竹话还没说完，刘度泽已经上前拦住他，用力把他推到墙边：“行了，闭嘴吧你，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马主任不说话，你那里也别想去！”
马华对刘度泽微微点头，领着于莉进了办公室。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