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月头脑清醒,她知道自己不该信凤眠的话,却不知为何像不受控制一般下意识信了三分。
“王爷,你不能纳雪柳为妾。”
雪柳很清楚,她若被凤眠带走,必死无疑。
凤清月的话让她绝望,心中的不甘瞬间爆发出来。
看着曾经服侍多年的主子,心中恨意上升到了极点。
“王爷,是王妃先给凤眠下合欢蛊的,奴婢……”雪柳还未说完就被玄黙一掌敲晕。
拎着她就要往外走。
祁王示意心腹阻拦,玄黙直接拔剑。
“玄黙,带人离开,若遇阻拦,杀无赦。”墨九渊冷声下令。
“是。”
烛火映在寒剑上,泛起层层骇人冷光。
墨鸿云看着怀中不受控的凤清月,再看已经准备杀出去的玄黙,“皇叔,你若执意要带走雪柳,今晚之事我会如实禀报父皇,请父皇定夺。”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凤眠讥笑出声,“夫君,我们不是来拿首饰盒的吗?祁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有第三方人在,凤眠摆明了告诉墨鸿云,她就是要和稀泥,抵死不认。
即便是祁王,他又能如何。
“云哥……救我……云哥……”凤清月娇嗔的声音越发急不可待。
偏偏凤眠的目光直直的锁在两人身上,挑衅的眼神仿佛在说,我若想留下来看戏,你能阻止我吗?
祁王抱着凤清月转身,背对两人,他的心腹侍卫以最快的速度挡着凤眠和墨九渊的视线。
“清月,看着我,别让区区蛊虫吞噬了理智。”祁王低声道。
“祁王可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从前当叫花子的时候都不见你这般温柔。”凤眠冷声讽刺道。
不知道从前祁王对原主的态度如何。
就从刚刚的表现看来,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凤眠,到此为止。”祁王回头,一双满含杀意的眸子看向凤眠,“皇叔今日看你新鲜便会护着你,一旦厌弃了你,你觉得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祁王心中后悔,早知道凤眠会变成这样,当初他就该让一具尸体坐上花轿,永绝后患。
凤眠轻笑出声,看着不受控的凤清月,劝解道,“祁王,若你真疼惜凤清月,你大可以先去给凤清月解蛊,我和夫君一点都不介意,对吧,夫……”
看到墨九渊那张冷到极致的脸,凤眠最后一个字直接咽了下去,不解的眨了眨眼。
她说错话了吗?
墨九渊拉住凤眠的手,将她藏在身后,“祁王不必再次挑拨离间,你不敢动手不就是不想暴露你府中势力惹来忌惮,亦或是凤清月根本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恰好,挑拨离间他也会。
祁王压下心中的怒火,好声好气道,“皇叔,你要怎样才肯带凤眠离开。”
墨九渊嫌弃的摇头,“祁王,就你这脑子还想和太子争,一点都没遗传陛下的睿智,眠儿不是说了吗?梳妆盒。”
既然找了借口,自然得圆回去。
睿智二字墨九渊语气听着讽刺,更像是在说‘狠毒’。
“来人,将梳妆盒取来。”
不到半刻,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将梳妆盒取来,在祁王的示意下递给凤眠。
凤眠看着梳妆盒上雕刻的荼蘼花,神情恍惚。
脑海中多了几个陌生的画面,约莫是十二岁的时候,一个嬷嬷模样打扮的人接近凤眠,将梳妆盒交给她,说是她母亲的遗物。
“为什么会是荼蘼花吗?”
凤眠抚摸着锦盒上的花朵,星眸中染上了几分迷茫。
东西到手,墨九渊揽着凤眠的腰间,带着她消失在黑夜中。
祁王府外的小巷子中,墨九渊低沉的声音响起,“为何不能是荼蘼花。”
“从梳妆盒的样式来看,应该是陪嫁,可江南的女儿家都不会用荼蘼花作为陪嫁,春末盛开的荼蘼花不是开始,而是结束。”
墨九渊看着凤眠脸上的悲伤。
她想起什么了吗?
“我从未听过这个说法,不过我觉得荼蘼花未必是末路,绝境亦可逢生,末路亦有转机。”墨九渊轻声安慰道。
暮色下,凤眠抬头对上墨九渊温柔到了极致的墨眸。
心中那点阴影瞬间烟消云散。
“王爷说得对。”与原主母亲有关的记忆都很悲伤。
许是记忆深处还残留的眷恋与神伤,才会让她不受控制地跟着伤心。
原主的母亲是她痛苦的根源,她恨自己的母亲,可她同样也盼望得到母亲的爱。
“王爷?”墨九渊看着她的樱桃小嘴,她刚刚还一口一个夫君,怎么一出来就变成王爷了。
凤眠感觉一阵冷意袭向她,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是不是要变天了。
“怎么了?”
看着凤眠懵懂的眼神,墨九渊心跳慢了几拍。
觉察心底泛起的涟漪,他直接岔开话题。
“没事,王妃想知道祁王为何不敢动用府中势力与我为敌吗?”
“愿闻其详。”
墨九渊拿过凤眠手中的梳妆盒,“我替你拿着,边走边说。”
凤眠看着祁王府高高的围墙,眼神中露出几分不舍。
她想看戏。
偷偷地。
再看眼前的人,应该是不被允许的吧。
“你对祁王做了什么?”墨九渊想到凤眠泼向祁王的茶水,也忍不住好奇了。
“没什么,就是…….”凤眠笑的意味深长。
这个要她怎么说。
让祁王不行?
“暗中有人监视,你若想知道今晚祁王府的事情,到时候我亲自告诉你,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墨九渊可舍不得凤眠脏了自己的眼睛。
墨九渊态度坚决。
凤眠知道,亲自看戏是没可能了。
“算了,能再帮我办件事吗?”凤眠示意墨九渊低下头来。
墨九渊低下头倾耳听,“你说。”
凤眠在墨九渊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墨九渊听过后,心中暗暗为祁王默哀。
得罪谁都好。
得罪凤眠,他只能让人多给祁王上几炷香了。
“一定给你办好。”墨九渊看着她狡黠的目光。
算了,宠着吧。
“给我说说为何祁王这般惧怕你。”凤眠可没忘记墨九渊刚刚答应她的事情。
墨九渊牵起凤眠的手,走出漆黑的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