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鸿云下马后快步走到两人跟前,手中鞭子一挥,直接掀翻摆在两人中间的茶桌。
“凤眠,你找死。”说话间手中的鞭子直接抽向凤眠。
墨九渊正打算出手,却发现墨鸿云的手僵持在半空,整个人都定住了。
“找死?”凤眠起身走近墨鸿云,“祁王莫不是想殴打长辈。”
墨鸿云不敢置信地看着凤眠。
他怎么动不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凤眠没打算回答,夺下墨鸿云手中的鞭子,拿起鞭子狠狠地抽在墨鸿云的脸上。
“这一鞭子打你忘恩负义,三年前你去镇守北疆,你向我哭诉边境疾苦,前前后后给了你一百多万两,你是怎么对我的,不想娶我,你退婚便是,何须用换亲这种肮脏的手段。”
墨鸿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从前懦弱的凤眠会将这些话大大咧咧说出来。
未等墨鸿云开口,凤眠又一鞭子抽过去。
“这第二鞭是打你不敬长辈,你既然娶了凤清月,那就该将属于我的嫁妆送去靖安王府。”
“这第三鞭打你在北疆收买人心,一回来想的却是杀人灭口。”
一句收买人心和杀人灭口,无疑是在当今陛下心口上插了一把刀子。
墨九渊嘴角微扬,意味深长的看向凤眠。
没想到她还懂君心。
“夫君?”凤眠笑着看向墨九渊,一声夫君将他从深思中唤醒。
“王妃想说什么?”或许她真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若真如她所言,他只有一年可活,又何须畏首畏尾。
“你侄子不听话,我揍了三鞭,当着长辈的面掀桌子,该打,夫君,请。”凤眠将手中的鞭子递给墨九渊,大有一副拖他下水的架势。
墨九渊没有接过鞭子,只是用那双漆黑而深邃的眸子看向墨鸿云。
“向你婶婶道歉。”墨九渊冷声道。
墨鸿云先是被凤眠弄得措手不及,现在墨九渊就直接承认了凤眠的身份。
“皇叔,她就是一个荡.....”妇。
话未说完,凤眠又一鞭子抽在墨鸿云嘴上,“你若不会说话就闭嘴,不然我直接将你舌头拔了。”
凤眠心中气极了。
原主怎么看上这么个渣男。
墨九渊也意外,没想到凤眠的性子这么烈。
看着墨九渊嘴唇上渗着鲜血的鞭痕,竟觉得十分顺眼。
“凤眠,你最好放了我,不然……”
凤眠打断墨鸿云的话,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叫婶婶,不敬长辈的东西。”
墨鸿云只觉得心中一冷,连忙思索对策,“皇叔莫不是生出了异心,想要除掉我们几个侄子。”
墨鸿云思索再三,将目光锁在墨九渊身上。
凤眠不是说他有不臣之心吗?
他知道父皇一直忌惮墨九渊,那么他就把这把火烧到墨九渊身上。
“哈……哈……墨鸿云,你是要笑死我吗?王爷年少时平定北疆,立下赫赫战功,并与北疆签订了十年和平协议,你真以为在北疆边关收买了三年的人心就抵得上王爷的赫赫战功了?”
“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凤眠嘲讽地摇了摇头,她不能让谋逆二字扣在墨九渊头上,好在她可是熟读历史。
这点小问题难不倒她。
稍微停顿后,继续道,“我家王爷身中南疆失传的噬魂蛊,内力日渐消散,活不过一年,况且如今手握兵权的是你,迎娶凤清月的人也是你,左相府和王家如今是你的左膀右臂,现在想找替死鬼,是不是晚了。”
墨九渊听着凤眠这番诛心的话,顿感诧异。
若换一个场合,她一定给他鼓掌。
闻伯说的没错,她果然适合破局,思虑清晰,直接将事情摆到了明面上。
陛下至今不动他,不过就是为了年后再与北冥国重签和平协议。
“不可能。”墨鸿云有些不敢置信道。
自墨九渊十五岁中毒以来,已经熬过了九年,突然知道墨九渊只能再活一年,墨鸿云有些不知所措。
“此事陛下知晓。”墨九渊一句话直接将事情定死了。
中蛊之后,他不是没过去南疆寻求解蛊之法。
他去了三次,遭遇了三次刺杀。
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
最近三年他便待在京城,等死。
其实他手中的势力早已渗透到了南疆,只是噬魂蛊失传多年,尚未找到任何解蛊的线索。
“怎么会?”墨鸿云没想到事情真相会是这样。
“虚伪,墨鸿云,现在你该将从我这里拿走的银子还我了。”凤眠打断了两人的话,回归正题。
“银子,你有什么证据?”他的确是从凤眠手中拿了银子。
不过他不打算承认,而且证据他早已经毁了。
“证据……”凤眠向前一步,丢掉手中的鞭子,拔下发间的金簪刺入墨鸿云的心口,一只手掐住墨鸿云的咽喉,“你是要命还是要钱,自己选。”
“杀我,你敢吗?”墨鸿云看着已经疯魔的凤眠,心中萌生了害怕。
凤眠轻笑,“我有什么不敢的,倒是你的声音我听着怎么有点虚,难道你害怕了,还是你担心还给我银子之后会被陛下怀疑你有谋逆之心。”
她突然不想让墨鸿云死的那么容易了。
她要看着墨鸿云慢慢折腾。
拉着整个凤家一点点走上绝路。
人生那么长,若只是杀戮和快意恩仇,该多无趣。
况且若她现在真杀了墨鸿云,只怕龙椅上的那位也坐不住。
“你不能杀我。”墨鸿云背后早已被汗水浸透。
凤眠真的疯了。
“不能吗?”凤眠侧头看向墨九渊,“王爷,你说呢?”
那双满是无辜的眸子仿佛在说:嘴太硬了。
墨九渊轻轻摇头,宠溺的提醒道,“王妃,若他真承认用了你的银子,只怕来日会被人扣上谋逆的帽子,笃定你不敢杀他,估计是想要搏一搏。”
墨鸿云闻言气恼不已,可他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便是墨九渊。
只好压下心中的怒火。
“皇叔,救我,若我死了,父皇一定会责怪皇叔的。”如今能制止这个疯女人的只有墨九渊了。
“我家夫君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功夫管别人的死活。”凤眠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很清楚。
见墨鸿云沉不语,凤眠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