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镜流与刃半天不作回应。
景渊挑眉,故意刺激起刃道:“怎么?不敢吗?怕我杀了你?”
“好好好!”
刃咧嘴一笑,本就猩红的眼眸中血光更盛!
“但愿你能用帝弓所赠神兵,赐我一死!”
沙哑的嘶吼声落下。
种种情绪冲破枷锁,卡芙卡施加的言灵术彻底失效!
这一刻。
他宛若失去神智的躯壳般,煞气冲天。
随即举剑冲向景渊,几近癫狂!
景渊提刀相迎,从容不迫的与他战至一处。
刀剑碰撞,擦出阵阵火光,扬起漫天沙尘。
倘若换做从前。
身为扮演者的景渊或许还不是刃的对手。
但扮演度突破上限后,应对起来已是游刃有余!
反手出刀,双手格挡,景渊一次次的化解了刃的攻势。
纵使刃手里的支离剑以各种刁钻角度刺出,景渊都能轻松躲过,时不时再挥刀斩出,将他逼退一段距离。
阵刀讲究大开大合。
专用于战场上的杀人兵器,力量方面远非寻常刀剑所能及!
又因其刀身宽大,横在身前就像面盾牌似得,防守起来也不容易露出破绽。
即便刃从镜流手中习得一身剑术,想要在与景渊的对局中占到上风,也绝非易事!
何况景渊现在还只是单纯的使用刀法。
经历完“备份”后,他的扮演进度已经突破上限,各方面实力都得到暴涨。
却苦于没有实战机会,无法巩固战斗技巧。
眼下这场战斗,正是他熟悉自身实力的绝佳机会!
换句话说。
刃现在就是景渊的免费陪练!
“轻手轻脚,是怕伤到我吗?!”
再次被景渊逼退的刃怒吼出声。
他向来喜欢以死相搏。
要么杀死对方,要么被对方杀死。
可景渊偏偏不让他如意。
一把石火梦身严防死守,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压根就不给他攻破刀阵的机会。
偶尔才出那么一两刀。
目的也只是为了将他逼退...
对刃而言,与景渊的战斗就好似全力打在棉花上,十分憋屈!
只见他双指拭剑,残破的剑身竟泛起一层金光。
伴随整个剑身被金光包裹,又低喝一声:“死兆...将至!”
“煌煌威灵,遵吾敕命!”
景渊回应他的则是一尊披甲威灵!
神君现世。
金色身躯冲破云霄!
现在的景渊,用起神君来再也不必受冷却时间约束。
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想用多久就用多久!
甚至操控神君改变大小,或是与对方近身肉搏...只要他想,都能随心所欲,没有任何问题!
这便是【巡猎】令使的实力!
帝弓所赐威灵,给予了联盟将军们独当一面的实力!
镜流愣住了。
未曾见识过景渊使用神君的她怎么都没想到,此子与景元样貌相同,使用的兵器相同,就连当初挥刀斩向自己的威灵都一模一样...
然而神君的出现也只是让镜流愣神片刻罢了。
因为她知道景渊是令使,既是【巡猎】令使,自然拥有召唤威灵的手段。
但令使与“登神者”可是天差地别。
若景渊只展现出令使级实力,也就无法向她证明什么了。
屏幕前的龙国观众们则是激动起来。
【来了来了!神霄雷府总司驱雷掣电追魔扫秽天君!!】
【嚯!看来景渊动真格了!啧啧,阿刃呀阿刃,你说你惹他干嘛?(狗头)】
【怎么感觉小景这次召唤出来的神君比之前大了好多?鳞渊境的天都快被它捅破了...】
【甭管景渊成不成神,光是这尊威灵我就吹爆好吧!(欢呼)】
“七百年前,我们也曾如此...”
回过神来的镜流轻声开口。
声音不大。
但一旁景元却听得清楚。
“谈笑,比斗...意气风发,遥想未来。”
“当时的画面,至今还在我眼前弥留不去,仿佛是昨夜的梦。”
“我本以为这样的快乐能和仙舟人的寿命一样漫长,日复一日,循环无期。”
“但,梦...终究会有醒来的时候,如云烟散去...”
“景元,他如当年的你一样,但也只是‘一样’而已。”
“不,不一样,”景元出言反驳,“我当时可没有神君威灵,更何况...我相信他!”
遭到反驳的镜流缓缓摇头。
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二人的战斗当中。
......
见景渊身后浮现金色威灵。
刃也来了兴致,舔了舔嘴角,眼中凶光大放!
“我还从未与巡猎将军的威灵交过手。”
“来,让我试试,它的刀利否!!”
话毕。
他再次出手!
提剑上挑,数道血色剑光拔地而起,直击景渊!
景渊面不改色,只是双手握刀,很随意的向前横斩。
身后威灵与他同时出刀。
巨大的金色光刃席卷而来,势要将刃与他手中的支离剑斩为两段!
血色剑光触碰到光刃后竟瞬间消融,没能起到半点阻挡作用。
直面神君这一刀。
刃不惧反喜!
他太想死了...
为了追寻死亡,他试遍了无数种方法。
可纵使万般尝试,死过之后依旧能再次复生。
丰饶神使的血肉是他死不掉的诅咒...
若景渊真能用神君赐他一死,对他而言反倒是种解脱!
巨刃斩落,血光四溅。
刃眼里的期待却化作失望...
他不顾胸前骇人的伤口,缓缓闭上双眼。
“还是不行...”
“又是...熟悉的感觉...”
“像是回到了她‘教’我剑术的第一日。”
“呵呵,你们所用兵刃都是‘应星’所造,却用它们一遍一遍的挑刺、切割、洞穿,一遍又一遍...”
“真是可笑啊...那些曾经降临在敌人身上的招数,如今却刻在这副可憎的躯壳上。”
“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肉不断抽动、愈合、复原...”
“就像她在问我...‘为何要与饮月一起,造下这场恶孽?’”
“我知道,你们都不期待我的回答...”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只有孽物才能一遍遍地卷土重来...”
“而她那样的人却要被埋葬?被烧成灰烬?被人遗忘?”
“为什么?!”
刃还想说下去。
可刚欲开口,胸前却猛然传来一股巨力!
紧随而至的是刀尖刺透血肉的声音...
他忍不住喷出口鲜血。
再次睁眼。
那张与景元一模一样的面孔近在咫尺!
淡金色的眼眸中不带任何情绪,平静地可怕...
低头看去。
熟悉的刀身已没入胸膛...